大头点头如捣蒜:“验好了,验好了!”
“你放人,我交货。”
大头刚要把男孩推出去,转念又慌张地将这个男孩拽了回来,“不行,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反悔呢?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成!那就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程东用两根手指头夹着瓶子口,晃晃悠悠地走到大头跟前,将这个塑料瓶平举到自己眉心处,“能放人了?”
“好,现在就放!老子现在就他妈放!”
说话间大头的眼神一冷,将那男孩重重地推向程东,反手夺向那个塑料瓶。可谁料程东早有准备,他微微侧身躲过扑来的男孩,松开夹着塑料瓶的两根手指,一脚横踹到了大头的小腹之上。
大头毫无准备,当即向后踉跄了几步,而程东早已顺势抬脚踩上了塑料瓶,只听“砰”的一声轻响,这塑料瓶口应声崩开,脆弱的瓶身也叫他踩出了个大洞。被所有人视若珍宝的煤油倒是真照着程东刚才说的话一样,流的一干二净,半滴都不剩了。
“哎呀!”
程东这时候反倒是一脸委屈,“你推他干什么,这下完了!我也不想踩在这上头啊,这下一滴都没有了!”
“你他妈故意找茬是不是……”
大头阴恻恻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身伏在地上,活像是条饿了几天的疯狗,“你他妈以为老子不敢杀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都是误会!这事……他可真不怨我啊!”
程东说着话,不动声色地用眼睛瞟了一下小耳朵,示意她快点把那个男孩带走,“在场的各位都看着呢对不对,要不是你把这孩子推过来,我能一下子没站稳踢你一脚吗?要不是我踢了你一脚,那我能把瓶子弄掉吗?这瓶子不掉,能被我一脚踩碎吗?咱们做人得讲理是不是,这事说到底还得怨你,你不应该推那个孩子!”
“少他妈在我这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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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响动,那情景倒真像是某个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恶鬼,“这是西城,连小崽子都会杀人的西城!你他妈分明就没想把机油交给我,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哎呀!”
程东插着口袋,大大咧咧地弯下腰,语气骤然一凛,“这都被你看出来啦?老子就是故意找茬!”
“你他妈找死!”
大头愤怒地咆哮一声,转瞬电光火石一般地直奔程东的咽喉而来。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众人只看到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还未等将程东扑倒,就像是撞到电网上了一般,被重重地弹飞了出去。散发着机油气味的鲜血,顺着这人的后颈像是小溪一样地蜿蜒流淌,这个连肚子被子弹剖开都能一脸阴笑地把肠子重新塞进肚里的疯子,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死……死了?”
郭苗威立马止住了哭声,连滚带爬地凑到了大头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真死了?你把机油帮的人,就这么弄死了?”
这男人一脸震惊地把大头的尸体翻开,尸体的后脑上,赫然被印上了一个张牙舞爪地血窟窿。
“你你你……你做了什么!”
郭苗威像是见了鬼一样慌张地摸索着沾满鲜血的垃圾堆,“他脑袋后面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义体人对不对!你是外面大行其道的武装义体人对不对!”
程东仍旧是一脸冤枉:“我怎么知道,地上的垃圾这么多,没准是他倒霉,刚好就撞上了什么铁管钢筋什么的也说不定啊!”
“我们明明看见他倒飞出去了,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怎么能好端端地一下子飞出这么远!”
“天地良心啊!我刚刚救了你的儿子啊,你现在反倒怀疑起我来了?”
程东委屈巴巴地指着大头的那具尸体,“谁知道这个毒狗抽得哪门子邪风,谁知道他怎么一开始还好端端地朝我这边扑过来,转头又自己飞出去了!我才是被害者啊,怎么他一死,我就成了嫌疑犯了呢?”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郭苗威把手上的血胡乱地抹在地上,扛起地上的被褥包,一把扯过了正被小耳朵包扎伤口的男孩,“快点走!要是等到机油帮的那群疯子来了,咱们一个都走不了!”
他一面走,还一面咬牙切齿地对程东恨声道:“你这个丧门星!你闯了大祸了!别他妈跟着我,老子不想看见你!人是你杀的,出了事,你他妈自己兜着!”
小耳朵气得又要跳脚大骂,可此时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却抢先开口说道:“是谁杀了机油帮的人?”
郭苗威想也不想,指着程东的鼻子,大声回应道:“就是他!冤有头债有主,机油帮的老大哥们,这里头真的没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
背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垃圾山峦,一个像山那般高大的男人,带着一群衣着怪异的家伙转瞬便逼近了程东的身边。
那巨大的男人掐着自己巨大的腰身傲慢地垂下眼帘,打量着程东:“你是凶手?”
程东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他们说是,那就是咯!”
巨大的男人微微一愣,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东苦笑着抹了抹鼻子:“我叫……南北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