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婉先是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气息微弱。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眼神失焦。最后将手指轻轻搭在少年过于苍白又羸弱的手腕上。
这么奇怪,南清婉眉头下意识拧起,脸色变得微妙,心中暗暗称奇。这小少年分明是中毒已久,从这副千疮百孔、糟糕透顶的身子来看,中毒应该至少五六年年头了。且不说这毒发作起来多么痛苦,光凭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心性就令人佩服。
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具身子可能就是因为常年毒素积累,才导致他身体羸弱,不良于行。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南清婉又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除了轻微的擦伤,确实没有别的伤口。
也不知道是谁,竟对着一个少年下得去这么毒的手,南清婉叹息地摇了摇头。
“小姐,人没有救了吗?”秋棠见自家小姐一直摇头叹息,忍不住悲从心来,“这人怎么这么可怜,还这么小。难道是死了才被人丢在了这里?他家人也太狠了,要不然我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也算做好事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人没救了?南清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满头黑线,这丫头脑补也太丰富了。
“行了,行了,你再悲伤下去,他没被毒死说不定就被你哭死了。”
见秋棠还愣在那里,吩咐:“去,叫车夫过来把人抱到马车上去,再耽误下去就算大罗阎王来了也救不了他。”
秋棠连忙点头去喊车夫,将人抱到了马车上。
“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秋棠看着里面奄奄一息的少年。
“你和车夫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我先给他看一看再去医馆,要不然他撑不过去。”
秋棠担心地看着南清婉,欲言又止。
“放心,你家小姐有数,不会有事的。”
秋棠这才点了点头,守在马车外面。
马车内,南清婉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摇了摇头,将他扶好靠在马车上。
随后匆匆进入空间采了一些药出来,眼下也没办法煎服下去,南清婉只好将草药揉碎,揉细塞进了少年口中。绿色的汁液顺着少年喉咙流下去。
随后,南清婉从衣袖中摸出了一个收纳布袋,里面插满了大大小小银针。
这还是前不久她刚找人打制的,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南清婉拿起一根银针,对准少年百会穴稳稳扎了进去,手法又快又准。一针下去后,又分别对着几个穴道扎了进去,期间她试着注入了一些灵力进去。
见少年发紫的唇缓缓变成正常颜色,灵力似乎管用,南清婉继续边下针边注入灵力。
不过短短数息时间,南清婉额头上就沁出一层薄汗,也顾不上擦汗,依旧全神贯注地边下针边时刻关注着少年的情况。
见少年头上起了一层汗珠,脸色逐渐变得红润,下针的周围冒出一层黑色的血渍。南清婉心下松了一口气,下完针,坐在一边稍微喘了口气。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再次上前小心而快速地取出银针来,擦了擦,放回到原处。
等到全部取完,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南清婉再次把了把脉,这才冲向车外,“秋棠,上来吧。”
等到秋棠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行。
秋棠先是盯着自家小姐看,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其他什么。
“别看我了,我没事。你去给那人擦擦头,再给他灌点水下去。”南清婉头靠在马车壁上,交代秋棠。
“小姐,他好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中了多年的毒哪有那么容易解,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治标不治本。”
而且她没说的是这毒很是古怪,起码她现在没看出他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自然也就无从解起。
南清婉思索了一会儿无解便不再去想,转而细细交代起别的事:
“一会儿到了长盛街你和车夫将人送到医馆,剩下的事我们就不用管了。要是大夫问起你就说一概不知,交代好车夫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谁问起也不能说。回府就说马车坏了,路上耽误了时间。”
秋棠见自家小姐认真严肃的表情,也知道轻重,不由重重点了点头。
到了长盛街之后,南清婉留在马车上,秋棠和车夫将人送进了一家医馆,留下了一钿金子后便扬长而去。
回到府中时,已过了晌午十分。
南清婉回到清荷院就歪在了软榻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呆在自己院子里舒服,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勾心斗角。惬意地闭上眼睛,躲进了空间里。
秋棠端着点心进来,见自家小姐似是在软榻上睡着了,也知道自家小姐今日很是辛苦,便悄悄放下点心,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南清婉在空间里观察了一番各种草药的长势之后,就坐在一边打坐。
感受着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灵气,南清婉越来越确定她应该不是普通人而是灵人。只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测出来,难道是她觉醒的晚?
如果按照秋棠的说法,如果存在有普通人灵力觉醒晚,那灵境测试就应该是一年一度,而不是只规定八岁时测试了。
要是能找个明白人问问就好了,南清婉突然睁开了眼睛,兴许有机会可以问问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