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着铁锨往棉田走去。来到白敬宇刚才做了记号的地方,他先在采样前将地面整修清理了一下,然后削去最表层的浮土,然后再按层次自上而下逐层从中心典型部位取样。
余飞在他把土放进小纸袋的时候,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用铁锨挖了一个30厘米深的坑,沿着切断面从下往上取适量的土。她刚才观察的时候,发现他在各个取样点土层深度,取土厚度和宽窄都一致,她也尽量做到一致,然后将所取土样混和均匀,装入了纸袋中。
看她又要挖地,他拿过铁锨:“我来挖,你来把土装进去。把地点写到纸袋上。”
“好。”余飞以为自己挖得不够标准,就装土去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就把这片棉田的样本弄齐了。
往回走的时候,白敬宇忽然开口问道:“你不同意余美学音乐艺考?”
余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顿,说:“对,我不同意。太冒险了,她学了十多年的文化课都没信心考上,为什么会认为她能用半学期的突击就能考上音乐学院?”
“没试过的事,怎么知道不行?”
“你觉得行?”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想想你之前说服我种肠绒毛的那番话,道理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到这件事上就不行了呢?”
余飞皱眉:“这是两回事。”
“一样的道理。你说你在网上加入了一个种棉群,那些种植长绒棉的大户都尝到了甜头,现在很多地方都在尝试种植长绒棉,而原来就种植长绒棉的地方,种植面积会比之前增加10%左右。国内长绒棉极其抢手,一棉难求。那余美在她的朋友那听到这个消息,而她的朋友也已经报名了,而往年的确有很多文化分不够的学生依靠艺考,考上了很不错的学校。从这个方面来说,艺考这个机会是不是也是千金难求?”
“可那个雪娇在海城是学过了专业课的,余美在这里一天专业课都没上过。”
“你之前说我们要的不是稳妥,是最优。我们之前没种过,不代表种不了更不代表种不好,没做过的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既然要种,为什么不选择更好,效益更高的品种?那余美在知道文化分不行的情况下,既然都是靠运气,为什么不选择赌更大的?要知道海音可是国内最顶级的音乐院校了,从那毕业,只要能力过关,工作肯定是不愁的。可别的城市的三本就不一定了。”
“可你也说了,杂交出的新品也只是说有可能,并没有确定在别的地区种植一定能种出跟新疆一样的长绒棉。要是失败了,我们后续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她到时候要复习重考,甚至因为去学音乐耽误了一年,会比复考生面临更大的压力。考虑到综合的原因,好好考文化课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所以你是同意我说的了?”
余飞终于回过味来,他这是要反向让她同意他种细绒棉的事。
“你利用余美的事来说服我种细绒棉?”
“也算不上利用。我其实觉得她的确可以试试。就像你说的,没试过,谁知道行不行。既然要做,为什么不选择回报最大的那个。如果你同意,严志高在海城认识不少艺术圈的老师,他可以帮余美找老师,在线上教学,到时候去艺考他也可以陪着一起去。余美的歌海城那边的老师听过,说先天条件不错,条条大路通罗马,并不是非要通过文化分这条路。”
或许是他之前用了她的话来反驳她,所以余飞听得尤其认真,仔细想了好一会,她才说:“谢谢,我今晚好好考虑一下。”
“我希望你也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细绒棉。”
余飞这次没有马上反对,而是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