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终于有了空闲一点的时间时,已到了傍晚,顾不上休息一下,急冲冲得赶到了军医大帐,今个这一仗相对起来比较轻松,伤亡的士兵并不多。
抓到一个军医问了一下,才知玖儿根本没有被送到这里来,也是,她是女子,怎可让这里的人给她医治,想起她提到的那个丫头,叫西双的,想来也是医术不差的。
再打听下来,才知西双根本就没有跟过来,而是留守在徐州军的大营,他不亲眼看到她,看到她还活着,看到她还存在着,感受到她的温度,他根本再无心做事。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他想他会疯的,奔宵不愧是奔宵,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撒开了蹄子跑,那辆马车行进的几个时辰的路,愣是让它一个半时辰就跑完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秦云开摸进了林玖原先住的大帐,思来想去,她只能回到这个地方。果然她在这,而那个会医的丫头,正趴在她床边休息。
看到她没事了,闪身靠近,先点了那个丫头的睡穴,将她移开,才异常小心得坐在了林玖的床边,她的呼吸声有点重,比平时动静要大上许多,可见她是不舒服的。
也是,受了伤的人,能有几个好受的,轻轻掀开她身上的被单,至今,她具体伤在何处他还不知道。
睡梦中的林玖蹙了下眉,在秦云开以为她要醒来时,又睡了过去。秦云开心中更不好受了,那么惊醒了的一个人,此时……
被单下的林玖,上身几乎没穿什么,肩头的箭的虽没伤中要害,却也伤得极深,这种地方不好包扎,不得不除去所有伪装,任由绷带包裹住半个身子。
秦云开的目力极好,肩头上的那微微沁出血丝的地方,应该就是伤口所在,想必是很疼的。
很想伸手去摸一下,又怕弄疼了她,见伤口都处理好了,自己也知伤到何处了,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一些,伸手想帮她把被单盖好。
才意识到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哪怕心中早知她是个女子,也没有此时的冲击来得直接,不是没见过女子的身体,不是没见过明显的女性特征,没触摸过女子的肌肤,可在这一刻,却令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她另一个美好的肩头上停留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得低对亲吻了一下,“玖儿,你只能是我的。”
哪怕他现在如此同她亲近,甚至可以利用目前的这一切,顺理成章得娶了她,可这句曾经说过的话,第一次没有那么足的底气。
越是了解她,便越是知道她的性子,不是谁能随便左右的,也不会因为这些而轻易得妥协,交付自己的终身。
替她盖好被单,手轻柔得停留在了那张很是苍白的小脸上,目光逐渐复杂起来,在知道她为自己挡箭受伤的那一刻,他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先是恐慌与害怕,怕失去她,再也看不到她鲜活的样子,听不到她俏皮的声音,尝不到她甜美的气息,见她能说话,能笑,还能叫哥哥,这才让他好受了一些。
心下不自觉得竟有一丝雀跃,她宁可伤了她自己,也不愿他受伤,是不是表示她心中有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
所有的美梦却在她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中打碎了,她说等量交换,换的是他曾护过她的那一下。
玖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又深情,又绝情,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苍白脆弱得躺在那,他宁可她再绝情一点,也不要是这般模样。
“玖儿。”低唤她的名字,心才能稍稍痛得好一点。“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指腹轻抚过她的肌肤,再一次确认,自己是一头载了进去,两世为人第一次动了情,载在了这个叫玖儿的女子手里。
昨夜,秦云开未曾合过眼,此时盯着林玖,也没有一点想要休息的意思,哪怕他也是人,他也会累,也确实累了,他也不敢眨眼。
拒绝将眼睛闭上,贪婪得想多看看她,他知道过了今晚,再想如此看着她,根本没有机会,傻傻得枯坐了一夜,看了一夜,在不得不离开之前,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的唇瓣。
“玖儿,你要好好的,等着,我会来娶你,不可以拒绝我,知道吗?”人在喜欢的时候,可以肆意一些,可一旦爱上了,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