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嫣儿的闹剧引起的不悦,很快随着宴会的丝竹管弦、轻歌曼舞所冲淡。
但皇上一怒为皇后,却会深深刻在所有人心里。
也让原本只是开宴过来坐坐的萧风奕和萧风浅,一直留到了宴散。
但春日宴并未就此结束,上午以觐见为主,下午才是她们自在赏花游湖的时间。
午间困乏的,也有专门的房间供小憩之用。
不过除了一些身份极高者,大部分人都不会在这时休息。
一般是几人相聚一阁、一榭,或饮茶,或诗乐消遣。
散席后,太皇太后留下萧风奕、萧风浅续话。
顾露晚自不会自讨没趣,离开去了给她准备的房间休息。
顾露晚休息的房间就在正殿后的阁楼,阁楼台基比正殿高,在二楼临窗依然可以眺望瑶池风光。
休息前,她以答谢何师华先出面劝阻窦嫣儿为由,将人请进了她的休息处。
而斐然则被她晚派去找在慈安宫门口,冲撞过她们的何香凝。
何师华进来时,顾露晚从窗边移步,坐在房中摆放的圆桌前的圆凳上,并示意何师华坐在她对面。
何师华面容淡淡,神色疏离,“臣女不过是尽了份内的职责,适才陛下已经赏过了,娘娘真不用如此客气。”
顾露晚唇角含笑,其实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上一世,她从北境来禹都,交的第一个朋友,便是何师华。
何师华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因两端无疾而终的姻缘,后面亲事有些艰难,便一直未嫁。
虽然她年龄渐大,外面飞言蜚语日盛,可何师华却好似不在意般,围在她身边。
忧她所忧,急她所急。
后来她接连小产,何师华更是与她贴身的婢女一起,研遍医书,替她调理身体。
可上一世,她却傻傻的以为,这些只是姐妹情谊。
顾露晚嘴角笑意更盛,“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却只有你一个人站出来,若没有你,那宫女怕是不死,也会落下残疾。”
何师华扯了下嘴角,颔首,“娘娘谢意,臣女已切实感受到了,若无旁事,臣女就不再此处,叨扰娘娘休息了。”
顾露晚笑眼慢慢有些模糊,提气才恢复清明,逼问道,“你方明明帮了我,为何现在又急于撇清关系。”
何师华目光向下,态度再恭敬不过,“娘娘过往因家姐的缘故,与臣女也算有些交集,臣女念着旧情,还请娘娘恕罪。”
顾露晚从袖袋摸出一块木块,放在桌上推到何师华面前,“你既念旧情,那便多帮我一个忙吧!”
“这……”何师华怔怔看着推到她面前,镂空的“顾”字小木牌,她虽从未见过,但她一眼就看出,这木牌出自顾露晞之手。
她拿起来,摩挲着,抬头看向顾露晚,眼里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激动,“娘娘怎么会有这木牌。”
问出口,又觉得她问得多余,她能有,作皇后为顾露晞的妹妹,自然也能有。
可这块木牌太新了,新到她都能闻都木头刚经打磨的气息。
看着何师华又是激动,又是失落,又带着不可置信的期待。
顾露晚鼻头又忍不住一酸,“这是我近几天雕刻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