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浅不以为然,跟着饮尽杯中酒,反问道,“你不觉得她千好万好,做什么都对,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长清摇头,将二人的酒杯斟满。
“我可没有什么都愿意为她做,觉得她好,她对,是因为她的确好,也的确做的让人无可指摘,是对她的一种欣赏。”
“就你能欣赏,我现在就不能是欣赏?”
萧风浅承认他对顾露晚刮目相看,但他怕长清不信,还放下酒杯,端坐,指着胸口,郑重道。
“这辈子,这里只会住一个人。她好是她,纵然有人强过她的好,也撼动不了半分。”
别人的好在他看来,都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长清只是笑,笑过之后问,“那你敢不敢赌?”
萧风浅道,“赌什么?”
“我赌她要对襄州下手。”长清眼神清澈,不见半分醉意,“如果她真下手了,到时还请王爷记得,襄州是你的根本,她注定是我们的敌人。”
襄州,大魏匪患最为横行之地,谁能想到,这块地,在魏国公的眼皮子底下,早落在了齐王的手里。
长清如此说,自是他觉察到了什么,有他这么说的道理。
但萧风浅这会凭空想,似乎想不到自己的答案。
翌日,在萧风浅宿醉未醒的时候,顾露晚的承平宫,迎来了一位访客。
更确切说是一个请罪的人。
顾露晚放下手中的书,左手手肘搁在炕几上,看着跪在跟前,给她请罪的韦大夫。
“韦大夫犯错,自有陛下圣断,何必来跪本宫。”
韦大夫并非自己来,而是萧风奕命他来给顾露晚赔罪,他是个心思转的极快的人,知道皇上这是把自己的处置权,交到了皇后手中。
这点,顾露晚自然也知道。
萧风奕处置了郭侍中,但牵涉进了谷雨谋害她一事的韦大夫、蔡国公府,乃至承平长公主和太皇太后,都会交给她来处置。
这可以看作是对她的奖励,也可以看作是对她的安抚。
韦大夫双手撑在地上,弓着背,认错道,“陛下的责罚,微臣会受,但微臣有眼无珠,冒犯的是皇后娘娘,自该来请罪,也请娘娘责罚。”
顾露晚道,“韦大夫今年贵庚?”
韦大夫不解,愣后答道,“回娘娘,上个月刚满五十。”
顾露晚轻点下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命立于己,受于天。
皇后娘娘这是,愿意给他赎罪的机会?
“微臣一定誓死效忠陛下。”韦大夫连叩了三个头,没叩一个,便喊一声。
叩完抬起头来,见顾露晚斜眼睨他,他忙改口,“微臣定誓死效忠陛下与娘娘。”
可皇后神色淡淡,似乎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他茫然的看着皇后,不知该如何表忠心,才会讨得欢心。
顾露晚道,“你该忠于的不是一人,或两人,你当清楚你身后站的是谁,才能明白,立身朝堂要做个怎样的臣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曾是他立志向学的初心。
韦大夫被一语惊醒,无地自容,哭着叩首,“微臣羞愧。”
“知错能改,未有晚矣。”顾露晚问,“韦大夫以为,襄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