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羊须怒气上涌,跟着站了起来,旁边的人见二人越闹越厉害,出来打圆场。
“都是一家人,都少说两句。”
大耳骂道,“谁跟他一家人,以为不在官场混,就能逃过一劫了,我要是受了牵连,就拿他做垫背的。”
“这叫什么话,外面都没动静,自己人反先闹起来了。”
门砰的一下被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着孝服的白净后生站在门外面,冷眼扫视着屋内众人。
屋内的人看着一个个年纪都比他大,但看到他,都怯怯的站了起来,口里念着,“佳公子。”
站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郭侍中的长房嫡孙,也是唯一长成的孙子辈,郭佳。
推门那一下,似乎耗尽了郭佳所有的愤怒,他神情淡漠,转头吩咐跟在他后面的小厮道。
“各位叔伯中午都喝高了,你去多打几盆水来,给他们都醒醒神。”
后生无喜无怒,但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竟压得在场长辈无一人敢吭声。
他说完便又回了灵堂,领命的小厮很快带人打了水来,一盆盆劈头盖脸,直接泼在这些老爷们脸上。
没有人擦脸上的水,也没有人离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原地跪了下来。
………
皇宫议政殿殿门外,周齐海看着紧闭的殿门发愣。
杜武已经有些日子没进宫了,不知今日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是为何事。
自帝后大婚后,这日子是过的真闹腾,他因时刻忧心,整个人逐日可见的瘦了。
这会,他心里盘算着再盯听竹堂一个月,如果不行,该准备的就该准备起来了。
殿内,萧风奕坐在宝座上,翻着龙案上的册子,一目十行的看着,翻完摇了摇头,“账目差太多了。”
杜武一如即往的冷峻面容,答道,“按历年帐来看,这帐的确对不上,等阿若回来,差额也只会更大。是以卑职换了个思路。”
萧风奕隔在龙案上的手,“哒、哒、哒”的点着册子,“你怀疑周尚书卖官鬻爵,是先帝授意?”
杜武颔首,用沉默代替回答。
萧风奕温和的面上,唇边勾起了一抹极不相称的嘲讽,“朕的父皇,算计了一辈子,妻儿都没有放过,这事,他干的出来。”
杜武面色不变,“那陛下,现在是否要下旨捉拿周尚书。”
萧风奕摆手,一边思索,一边道,“你觉得先帝会拿这么大笔的银子,做什么?如果是朕,朕会养兵,养私兵。”
………
顾露晚下午没有去神勇殿,她去了趟慈安宫,出来的路上看到盘旋在皇宫上空的海东青,转身让斐然回慈安宫继续照看太皇太后,一人转道到了御花园。
她一路走着,很快便看到陈平,站在假山的万景亭内。
顾露晚拾级而上,登亭后对见礼的陈平道,“这里倒也是个说事的好地方。”
陈平环顾四周,无论是景色,还是来往宫人,皆可一览无遗,至于脚下的假山,有海东青在天空瞭望,也不怕有人藏匿。
他点头道,“娘娘让奴婢盯着周齐海,奴婢发现了两件事。”
顾露晚“嗯”了一声,示意陈平往下说。
陈平会意,接着道,“奴婢怀疑周齐海想假死脱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