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岁月,金乌东升西落,一日很快便过了。
晚风起,山渐凉,躺椅上的老者眯眼道,“年轻人,今晚糟老头儿要吃烤兔。”
萧风浅应了一声,放下花锄,走出药圃,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间。
等他消失在茅庐的视野范围,一灰蓝劲装的年轻侍卫,从树上跳下来,半跪抱拳行礼后,摊开手将一拇指大小的竹筒呈给他。
萧风浅取过,打开,倒出里面的纸笺,看了起来。
他虽离开禹都,但禹都城里发生的大事,每日长清都会用信鸽及时传给他。
他知道顾露晚如何处置的太皇太后与魏国公府,知道清河大长公主决绝断发,知道顾露晚发现了他放承恩宫的暗子。
知道议政殿萧风奕对外处死了周齐海,却将他囚禁于掖庭狱每日折磨,后又提了陈平为总管太监。
知道顾露晚为礼部何尚书出气,为言励的上位出力。
也知她处死了斐然,提拔了青宁,以及萧风奕对她的转变。
等等一应事宜。
而今日的纸笺上,赫然写着八个字:“杜武暗访重生秘术”。
这八字,搅得萧风浅心神大乱。
萧风奕为何会好奇这种事?
是有人重生了?
还是有人要重生?
这个人是谁?
侍卫眼瞅着不对,轻唤了声“王爷”,拉回了萧风浅的思绪。
萧风浅回神,用手指将纸笺搓为齑粉,吩咐道,“通知秦莫,就说我这病一时半会说不准,为不耽误返都,让他们提前做好水路回程的准备。”
侍卫领命而去。
萧风浅在林中逮了兔子,就去山泉拔毛清洗,后回到茅庐架火烤。
挡着夜风,一切驾轻就熟,仿佛他常干这些事。
兔油“滋滋”炸香,四溢的肉香味将回茅庐的宁神医勾了出来。
宁神医将手上的玄色劲装,扔给萧风浅,道,“我这茅庐也翻修了,药圃的草也除了,土也松了,你可以走了。”
萧风浅接住衣服,这是他原本穿来的,因干活换了下来。
他将衣服塞到身前曲腿弯腰夹着,空出手拽下兔头给宁神医。
宁神医躺到萧风浅早挪到旁边的躺椅上,看到人递上的兔头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怅然一声。
“还真是个称糟老头儿心意的年轻人,可惜啰!”
他感慨完,又咬开酒壶的塞子,闷口酒,咬口兔头肉,在躺椅摇起来,眯眼享受,好不惬意。
“宁神医。”萧风浅刚开口,宁神医就睁眼瞪过来,“这点就很讨厌。”
不知为何,宁神医不喜欢别人叫他宁神医、神医,喜欢听人叫他糟老头儿。
可世人一听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宁神医,谁敢叫糟老头儿啊!
而萧风浅不是不叫,而是……
他听话叫了一声,果见糟老头儿摇头坐了起来,说着“别扭,难听”,然后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晃着走进了茅庐。
萧风浅就一脸“习惯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