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后头顶再次传来,冷入骨髓的声音,“若本王不依,你待如何!”
李玄策心犹如放进寒冬腊月的冰水中浸泡过一样。
花香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是呀,她能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她不会!别说她做不出来,即便真的做出来了,李玄策会让步吗?
还有,她肚子里还有两人的骨肉,她能不顾及孩子的安危,跟李玄策对抗到底吗?
恐怕李玄策也是看破了这一点吧,所以才如此无惧无畏,冷眼旁观!
他早就算好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在对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花香从不知道,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反而会越发冷静,“抛开所有,我花香只是区区平民,依附着王爷才得了一个王妃的名头!
我无权无势,不能把王爷如何,但是,民女再不济,还有一身医术,和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得得到的月收粮!”
“你是在威胁我?”
花香再次重复,“求王爷收回成命,放小江一条生路!”多年后,想起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其实她说得是,求王爷放你我二人一条生路。
李玄策硬起心肠来,“传我命令下去,墨儿作为王妃的近身丫鬟,伺候王妃不周,拖下去即刻杖毙!”
花香浑身一震,“王爷,你不能!”
“不能什么,不过是一个下贱丫头,本王还处置不得了?”
很快,便有侍卫们来拉扯墨儿。
墨儿吓得七窍生烟,她紧紧揪住花香的衣服,“求王妃救救奴婢,回去吧,别再和王爷置气了!”
花香死死咬着嘴唇,口腔内血液蔓延,如同只提线木偶,被扶回了一览芳华。
那之后,侍卫们再次将刚解禁三天的一览芳华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玄策一气之下,免了花香的新人茶,所以她没能参加三日后的婚礼。
当日,府中鞭炮声不绝于耳,似乎都跟一览芳华的里的人无关,明明同在王府,他们却像是处在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一览芳华安静的让人心碎,就连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墨儿,看上去也多了几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拘谨和压抑。
“王妃,您已经在花窗下坐了一天了,要不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花窗下,那一株半人高的梅花幼苗,半个多月不到,已经长出一人多高,寒风中傲然盛开了朵朵红梅。
花香早起后,这么静默地坐在花窗下,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仿佛与窗外的景物融为一体。
自三日前芷兰轩门外被吓到后,墨儿就一直提心吊胆,自家主子一天没说话,墨儿这会儿都快急哭了,几乎是带着哭腔,“娘娘,您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花香却无头无脑恶心问了一句,“你说,若是一个人真心喜欢另一个人,会忍心让对方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