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的族人不算少,但对郭匡而言,只有他哥和祖母,才是真正的亲人。
他哥虽是丞相,但过分操劳,身体向来不怎么好,祖母更是年已七十的人,怎能受得辽东的苦寒!
郭匡咬牙:“你真卑鄙。不敢杀我,就用我哥和我祖母威胁我。”
顾骁野目光沉沉:“威胁?若非看在许落份上,郭匡,你现在已是个死人。”
郭匡死死地咬紧了唇。
三年前,他被彼时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顾骁野,强行逼得搬离了许落隔壁的小院时。
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不服输的气。
年少气盛,便是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他一气之下回了京都,苦心研究医术,打算有朝一日,定让顾骁野知道他的厉害。
他研制出了动情即会心痛的药丸,在郧州城给顾骁野服下,心中这口恶气,才算出了些。
他以为以自己出神入化的医术,可以与强权抗衡。
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皇权。
他不想连累家人,可他更不想去辽东,做这个什么辽东侯。
郭匡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果我给皇上解了心痛之症,皇上是否,能容我留在京都?”
这或许是郭匡长这么大,第一次让步。
然而,顾骁野冷冷勾唇:“想跟朕谈条件?你不如做梦,来得快一点。”
郭匡的拳头无意识攥紧了,浑身都气得发颤。
“不是我郭匡自负,若是没有我的解药,皇上这辈子,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
郭匡冷声道,“这心痛之症将如影随形,如附骨之疽,绝难除去。”
顾骁野眼神冰凉,“那又如何?不过是痛点,朕还受得住。”
*
自从亲眼见到郭匡给许落解了蛇毒,郭禹一直都心神不宁。
彼时,顾骁野冷冷看着郭匡的眼神,分明带了杀意,他绝不会看错。
郭禹此刻自然已经知道,郭匡懂医术,乃是因为在南江有一番奇遇得遇名医教导。
不成才的弟弟突然有神技傍身,郭禹心中大感欣慰之余,却也莫名担忧。
按理说,郭匡救了许落,顾骁野就算不赏,也不该,对郭匡存了杀意。
难不成,是皇上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跟许落走得太过亲近了些?
若是这样,须得找个机会,好好跟皇上澄清一番才行。
最好的澄清,其实就是给郭匡先定一门婚事。
虽说他现在年龄小了点,但,提前先定了,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皇上也能放心。
郭禹正琢磨着京都谁家贵女与郭匡年纪相仿,恰有官员派人来请他,去商议朝中招贤之事,他便匆匆出去了。
等他回来,发现原本该在屋里休息的郭匡,不见踪影。
一问才知,是锦衣卫温大人将他叫走了。
郭禹这个心神大震,一时也不知道温平将郭匡带到何处去,只能先去找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