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倒霉透了。
青涩年华里唯二的两次动心,都是暗恋,还都是无疾而终。
她也并非生来迟钝,只是,轻易不肯相信他人的真心而已。
总要别人对她好到令她彻底动容,她才肯回报以同样甚至更深的情意。
只可惜,一次是她会错了意,一次,已经晚了。
罢了罢了,以后她还是踏踏实实做谋臣好了。
别做他想为是。
*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落在荷花池边呆的时间太久,冻着了。
当晚,许落发起了低烧,有些咳嗽。
翌日正好太医令桓甫亲自来了顾府一趟,送改良后的治疗血气早衰之症的药来。
看到许落脸颊微微发红,又咳个不住,桓甫提笔给她写了张药方,“到街上随便一家药店抓药即可,小火煎服,一天两次。”
许落这样子应是微感风寒,是比较常见的病症,药也是轻易就能买到的,是以桓甫只管开方子,不管别的。
桓甫开了药,便将这事忘了。
毕竟偶染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吃了药就该好了。
直到几天后,桓甫再度为许落送药来,发现许落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
一问说是喝了药也不见好,越烧越严重了。
桓甫为许落诊了诊脉,心下微惊,不敢怠慢,重新开了个方子,又亲自让太医院的人煎了药送过来。
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怕许落出事,赶紧去了趟麟云殿,把许落生病的消息汇报给了顾骁野。
顾骁野因着上次许落说了那句封后选妃的话,心里窒闷得慌,一直没再去找许落。
听桓甫说许落病得不轻,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务,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来了顾府。
服侍她的侍女碧云迎出来时,眼圈有些发红。
她抹着泪说头天晚上许落都烧糊涂了,连她都不认得了,还说了好几句她也听不懂的话,这会儿正睡过去了。
顾骁野问起许落生病的缘由,碧云想了想,将许落这些天的异样都说了。
“这段时间许姑娘好生反常。就生病那天,她拿过话本才看了两眼,就气得把话本扔了,说写得不好,非要出去转转,奴婢拿着披风跟着追出去,都没见人。”
顾骁野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本?”
碧云连忙跑到软榻边,将那话本找了拿过来,还很细心地翻到了许落当时看的那页。
“月色下,青竹摇曳,那顾家公子将心爱女子抵在一棵青竹上深深吻着,佳人含羞嘤咛,青竹摇晃不止……”
顾骁野的目光,掠过这行字,眼神顿时晦暗了几分。
怪不得上次他来找她,在荷花池边见到她时,她对他的态度那么异样,与他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
原来是在生他的气。
所以凌烟阁那一夜,他醉酒后的唐突之举,她还是在意的,怕是,非常在意。
心里有气,却忍着没说。
毕竟他是皇帝,想来,她就算再有不满,也不敢冲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