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那你觉得哪个最好吃?”
顾骁野想起那年在京都,紫藤花开的时节,那个捧着一盘如小小荷叶的小点心,坐在紫藤花架下,一口一个吃得很是开心的少女。
他说:“荷叶酥最好吃。”
“我娘也会做这个,荷花饼荷花酥她都会做。我娘做的,比这家店的还好吃。”
许落说,“等我娘回来了,我让她做给你尝尝就知道了。”
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叹口气:“不过我爹娘肯定不会跟我们一起长住京都的,他们肯定要呆在南江。”
许元明对南江感情深厚,而且他还有那么多石头都在南江的小院。
“京都离着南江也不远。”
顾骁野说,“你若是想他们,随时可以来,我陪你。”
许落:“……”
嗯,就知道顾骁野以后肯定不会忍心将她关在宫里的。
她眉眼弯弯:“谢谢阿野!”
又笑着道:“你要是喜欢吃荷花酥,到时我让我娘教我,以后去了京都,我可以自己做给你吃。”
她叫起阿野,那般自然,那般亲昵,眉眼里的笑意,让顾骁野的心,都要化了。
顾骁野痴痴地想,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样好的女孩。
这样好的女孩,以后会是他的妻子,会是他的皇后,会陪着他一辈子。
恼人的柳絮如雪,飘飘扬扬拂过长街,此刻落在他眼里,也顺眼了许多。
顾骁野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感恩命运让他在那年大雪纷飞的冬天,遇见了许落。
那惊鸿一瞥的一眼,从此,便惊艳温暖了他的一生。
*
刘世曾经还是临江王时,有过很多自以为是朋友的朋友。
只可惜,当他被禁足王府不得出时,没有一个人再将他当做朋友。
人人避之不及,唯恐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便连府里的侍卫下人,也都作鸟兽散,纷纷逃离。
这么多年,唯有一个段宿,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
段宿性子沉默,饶是刘世后来不曾再将段宿当做下人,但段宿却始终铭记着二人有主仆情分,对他言听计从,从不曾有半分逾越。
如果说,有生以来,刘世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惺惺相惜,那该是他遇见顾家二公子顾驰渊时。
但,真正对一个人,生出相见恨晚心有灵犀的感觉,那就是眼前,这位桓甫桓兄了。
刘世在医术上的天赋,乃是不得已才被逼出来的。
他年纪轻轻被困府中八年不得踏出王府一步,若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怕是早已神经错乱失常了。
顾驰渊懂他,却又不能完全懂他。
二人在一起饮酒喝茶,聊得更多的,是琴棋书画。
何况顾驰渊婚后去了军中,难得有空来找他了。
刘世已经很久,没有与谁这般酣畅淋漓地畅谈一番了。
最重要的,桓甫在医术上的造诣,不比他差,他只需说上句,桓甫立刻就可以猜出下句。
随即,两人目光对视,不由哈哈一笑。
怎一个快意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