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张宣把蒜在水龙头下洗了三遍,回到厨房准备切碎时,大姐来了。
张萍人还没进门,兴高采烈的大嗓音已经传进来了:“妈,听人说,弟妹来啦?”
啊哟,这大姐,你干嘛来补刀,呆在家不好吗?
阮秀琴还没做声,灶膛里帮着烧火的杜双伶已经笑盈盈地起身了,“大姐,你来了。”
三步做两步,两步做一步,张萍风风火火从大门口进来,掠过堂屋,直奔后院的厨房。
喜笑颜开喊:“弟妹,来啦…”
“嗯,姐,你来坐。”杜双伶眉眼弯弯,开心地不得了。
张萍并没有坐,因为她进厨房后,视线里出现了莉莉丝和米见。
看到两女的一瞬间,张萍一下拘束了很多,挥挥小手呐呐地招呼:“两位妹妹好。”
米见和莉莉丝都不知道怎么回,只得跟着喊:“姐姐,早上好。”
“诶。”
张萍应一声儿就问:“弟啊,你怎么让客人坐灶膛啊,你不是从邵市买了沙发回来吗,让她们去楼上坐沙发啊。”
张宣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纠正,“姐,这沙发是长市买的。”
“哦。”
张萍哦了一声,“前几天你去邵市,我还以为你是邵市买来的,原来是长市买来的啊。”
听到这话,张宣欲哭无泪,心碎了。
大姐啊!张萍啊!你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杜双伶听到邵市,身子顿了顿,下意识扫一眼米见。
前几天,去邵市…
前几天自己刚好去了长市,而他却去了邵市。
再回想起在自己家,张宣和米见的那声“好久不见”…
以及两人一路上偶尔地默契对视…
直觉告诉她,张宣和米见私下里见过…
思绪到这里,杜双伶心里郁闷极了。
她很清楚地明白,米见和其她女人不一样。
自己没和张宣在一起前,杜双伶就知道他心里有米见。
就算和自己在一起了,张宣心里依然有米见。一半的心给了米见。
从他们的互动来看,杜双伶猜测,米见还没被攻破,但张宣一直没放手。
可张宣一直不放手,那问题就不在米见身上,至少大部分问题不在米见身上。
再说,根据自己的摸索和亲妈教给自己的经验来看,男人都是欠,越得不到的东西越稀罕。
越稀罕就越向往,越喜欢去征服。
联想到张宣的外表,联想到他的财力,再联想到他的文学成就,以及马上要一步登天的文坛名声,就算米见现在不松口,米见顾虑自己的存在而不松口。
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随着张宣的越发优秀,随着优秀带来的野心,他肯定会膨胀,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攻克心里的那道难关,如同挑战高难度任务去攻克米见这道难关。
本来心里就有米见,再加上攻克过程中米见格外产生的魅力加成。
杜双伶知道,那时候就危险了。
想着想着,杜双伶忍不住看了几眼身旁的米见,发现半年不见,米见比高中时更有气质了,更有风情了。
半年就有如此大的变化,那再过几年呢?大学毕业后呢?米见会变成什么样子?
杜双伶不敢往下想了…
这一年以来,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被张宣抛弃了,那取代自己的一定是米见,只能是米见。
对上其她女人,杜双伶对自己绝对自信。
就算对上文慧,杜双伶也不惧怕。
但碰上米见,杜双伶不敢谈自信。
再加上这几年下来,自己和米见在张宣心里一直对半分,她纵使有满脑子的心思,纵使有使不完的力气,却无处可施。
对米见无处可施。
因为只要米见下场,张宣肯定招架不住,那自己苦心经营的优势分分钟荡然无存。
灶膛里红通通的,火焰越烧越大…
杜双伶怔怔地望着火焰,心里在反思,自己走的路是不是错了?
亲妈教给自己的御夫之术是不是错了?
欲拒还迎之术,亲妈能在爸爸身上屡试不爽,那是因为她没碰到米见这样的对手,不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枉然。
毕竟比欲拒还迎,比清傲,谁比得上自带天然属性地米见?
这是班门弄斧。
杜双伶知道,张宣对自己的身子感兴趣,一直很感兴趣。过去之所以不强行碰自己,那是因为他尊重自己,他宠自己。
可要是一直不给他…
据说这个年纪的男性,是荷尔蒙高发期,是欲望最强盛的时候,是对女人身子最渴求的时候。
如果自己一直矜持着不给他,他会不会在外面犯错?
他如此优秀,外面又有像莉莉丝、苏谨妤这样的优质女人紧追着不放手。
他能坚持的住吗?
他能保证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不打盹吗?
他保证不了。
杜双伶动动手里的铁钳子,给灶膛里添一块柴。
眼瞅着新进去的木柴“轰”地一声燃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路错了。
那自己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他吗,对这点,杜双伶从来没有犹疑。
只要自己有的,他想要,都会给,哪怕就是跟他走上了不归路,也愿一路相随,无怨无悔。
这不是她冲动,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这些年日日夜夜刻苦铭心的印记,刻在血液里、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想到和他做那羞人的事,杜双伶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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