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思在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出来站在铜镜前整理发髻时,噘着嘴颇不高兴的对身边的丫鬟埋怨道:“我就说今天戴的步摇与服饰不相配吧!身上穿着粉色衣裙,就该配上一支红宝石簪子,才能相得益彰的压住这满身的稚嫩,装扮的大方又端庄嘛!”
谢萧萧闻言挑了挑眉,看着自己梳妆台上的妆奁,知道这是表姐惦记上自己的首饰了。却也只装作自己没听懂,百无聊赖的对表姐应道:“表姐花样的年纪,不管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就别怪罪身边的丫鬟了。”
蒋思思见她没有接自己的话茬,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表妹的妆奁中应该有红宝石簪子吧!不如先借我戴一戴,赶明儿再还你。”
她不待谢萧萧答应,便自顾自的打开了梳妆台上的妆奁。一眼看到盒子里堆金叠玉的首饰,忍不住眼热的说道:“妹妹这么多的首饰只怕是天天换着戴,也是能戴好些日子的,那我拿这一个红宝石簪子也没什么打紧了。”
说着话,她拿着红宝石簪子便插进了自己的发髻。接着又拿了一只羊脂白玉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还洋洋自得地对谢萧萧说道:“妹妹你看,这些首饰只有拿出来戴才算是有价值的,你一直将它放在妆奁中,简直就是令珠玉蒙尘。”
谢萧萧听着她的话,眼中满是嘲弄的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的首饰多戴不过来怎么就成了珠玉蒙尘了?难道姐姐已经落魄至自己所有的首饰都戴在身上了吗?”
蒋思思被她的一席话气得咬牙,只能不甘心的说道:“妹妹好生小气,姐姐不过是想借你的首饰戴一戴,你至于这般羞辱我吗?”
谢萧萧当仁不让的说道:“姐姐,我可没答应要借首饰给你戴。有道是:不问自取是为贼,取而不还是为匪,行贼匪之事而作无意之态,是为无耻。你这倒还反怪罪起我来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蒋思思听着她的一席话,怒目圆瞪的看着她。谢萧萧心下不禁暗暗揣测:她这是要不顾姐妹情意,准备撕破脸皮了?若真是这样,她倒是求之不得了。要知道与她虚与委蛇的表演姐妹情深也是挺膈应人的。
不想蒋思思转瞬间,却低着头伸手捂脸啜泣了起来,话语中也满是委屈的哭诉道:“妹妹这番话说的真是叫我心里难过,我与你两人是所有姐妹中关系最好的。从前你喜欢我的首饰,我二话不说就送你;我喜欢的服饰,你也毫不吝啬的给我。那会儿我们都不分你我,现在不过是借你首饰戴戴,便被你说是贼匪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
谢萧萧闻言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这年头的女子最是看重闺誉,自己这一番话不会惹祸了吧?
她这会儿想着息事宁人,便叹口气自认倒霉的说道:“姐姐,我这是没拿你当外人,说话也是口不择言的开玩笑呢!那个你看上的红宝石簪子拿去戴,就当妹妹给你赔罪了。”
蒋思思却用手中的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红着眼角,情绪低落的说道:“先前是姐姐逾矩了,该给妹妹赔不是才对。明天我来接妹妹一起去我家的首饰铺子,挑点时兴的首饰给妹妹佩戴,当是我赔罪了。”
谢萧萧对着蒋思思这一张前后变化莫测的脸,心下发寒。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明明生气不高兴了却还能压下自己的真实情绪说出这样得体的漂亮话,实属心机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