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冲玄豁然开朗,毫无疑问,王戟这是要送儒家一程啊!
“只是陛下和桓骑皆是杀伐果断之人,怕是要死更多人啊!”桓冲玄唏嘘道。
“流血是必然的。”
王戟说道:“若不能如此,如何给天下儒生一个警醒,若无警醒,难免重蹈覆辙,误入歧途,我之行事,便毫无意义!”
“桓骑虽然肆意妄为,可是极有分寸,他所行之事,皆在我的掌控之中;陛下是有道之君,不会行株连之事,毕竟道家不为、佛门不行,帮陛下治世的,还得是我儒家!”
“既然如此,你何不与陛下一道,反而要和儒家同流呢?”桓冲玄疑惑的问道。
“前辈糊涂了!”
王戟笑道:“我是儒家神仙,儒家有悖逆之心,我不死,陛下如何能安心啊?”
桓冲玄说道:“你与陛下四十年交情,情同兄弟,陛下怎么会忍心置你于死地呢?”
“前辈又错了!”
王戟摇头道:“我那四十年知己,是曹之轩,不是陛下!”
“曹之轩自然舍不得我死,可是陛下舍得,陛下是帝王,他最爱的是那九万里山河,不是我王戟!”
“况且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死就死吧,将陛下瞒在鼓里,让他欠我人情,以后自然会补偿给儒家后生的!”
王戟笑道:“以我残躯,为儒生铺一条坦荡荡的大道,值了!”
王戟起身,望着湖面,继续说道:“我镇世四十年,压了五代人,老的恨我,壮年的埋怨我,年轻的也看我不顺眼!”
“一个个,眼巴巴的等着我死,我让他们失望了四十年,怎么能让他们失望一辈子呢?”
王戟笑道:“死就死吧,将这天下泰斗的位置空出来,让他们去争吧!”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能有王戟这份能耐,一人镇压一个时代,让着九万里山河顿失颜色?”
桓冲玄心中不是滋味,嘴里骂道:“你要死,怎么四十年不死在战场上?就因为你多活四十年,我便少了四十年风流,不知错过了多少美人!”
王戟笑道:“那也没办法,身为我王戟的时代,你们注定悲哀!”
“那你觉得,你死之后,谁能站在你的位置上?”桓冲玄问道。
王戟将双手套在衣袖之中,环抱在胸前,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前辈这一代,我这一代,心气儿都被我压没了,我死之前,还要杀上一些,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你我之后的一代,大魏裴东来、萧绝城、桓千山,天资横溢;蜀地有赵惊龙、诸葛半壁、姜药师,各有所长;东吴有弈白秋、吕归人、周重阳,独领风骚。
“此皆惊艳绝才之人,我死之后,定然大放异彩!”
“不过最惊艳的,应该还是那归一刀!”
王戟露出几分认真之色,继续说道:“寄情于刀,极情于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是我生平仅见,最为专注之人!”
“十境之下,此人难逢敌手;一入十境,神仙也要低头。”
王戟惋惜道:“可惜啊,我等不到他入十境了,否则,我倒是真想试试他的刀啊!”
能得王戟认可,归一刀是第一人,桓冲玄感叹说道:“如此说来,中生代第一人,便是归一刀了!”
“也不见得!”
王戟说道:“极情于刀,确实好事,可是不懂人心,并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