杋洛不明所以,但听颜大人之说,莫非是半面先生以浮黛大仙之名对他有所嘱托?既然如此,也不再过问。
“对了,殿下!不知玉惜近来可好?”颜大人问道。
杋洛俊逸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腼腆之笑。颜大人见了太子的神色自然心知肚明也不好意思再问了,便起身道:“殿下,可否容老夫去见见我那孙女?”
杋洛忙道:“那是自然!”急忙召来奴才赶紧前去通报,又差人带着颜大人往内院去了。
祖孙相见,恍如隔年,颜玉惜感慨万千,其实出嫁刚过不久,怎得照了面竟红了眼眶?颜大人心想这孩子都已嫁为人妇,还这般少不经事,不由怜爱顿生。
“玉儿,近来可好?”颜大人宠溺的问道。
“好!一切都好!”在这与外界隔绝的皇宫能看见自已的亲人,玉惜的眼泪不由滑了下来,可在冬梅的眼里却凄凄楚楚,含着不少委屈。
“太子殿下对你很好吧?”颜大人的话刚一出口,竟不知怎得引起冬梅百般唏嘘。她们主仆二人关系甚好,从小一起长大,私下里如亲姐妹一般,知道自家小姐的品性向来温婉柔和,即使受了委屈也偷偷忍着,向来不愿与父母兄长诉说。冬梅对于玉惜小姐向来呵护倍至,怎能忍心玉惜受得半点委屈?于是便抢着说道:“太老爷,请赎冬梅无礼,小姐在这东宫过的并不好呢!”
“哦?说来听听!”颜大人甚为惊异,他本是太子的讲师,对于杋洛的品性自然有所了解,知道太子殿下一向谦虚谨慎、温文儒雅又怎会亏待了自已的孙女?
颜玉惜听后十分不悦,急忙道:“冬梅,休得胡说,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冬梅哭道:“小姐,你哪里过得好了,自从你入了东宫,便日日郁郁寡欢,什么时候见你真心笑过?”又继续对颜大人道:“太老爷,就算小姐再不高兴冬梅也要说。”
“冬梅!!”颜玉惜生气了,却依然堵不住冬梅的嘴。冬梅知道,下次再见颜大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在这幽深的宫闱里,人人都像座孤岛,没有了太子的宠爱,这漫长的孤寂,小姐如何能受得了?
只听冬梅抢着说道:“太老爷,您有所不知,小姐入宫这么久了日日独守空房,直到前两日才承王雨露。”
颜大人惊讶道:“这是为何?”
冬梅道:“全都是因为太子的贴身婢女随风一直在勾引殿下!”
颜大人听后微有不屑道:“一个婢女会有多大能耐?”
冬梅道:“太老爷,您有所不知,在小姐入宫之前,殿下就对这婢女情有独钟了,只是因为她出身妓院,太后才万般阻拦不准殿下收为妾室。而殿下对此婢女却依然十分迷恋,还特许她见小姐时不行跪拜大礼。就在今早,小姐去侍奉殿下,却见那个叫随风的贱婢公然的躺在了殿下的床上!当时在场的人数众多,大家都看见了,还引来不少的流言蜚语。冬梅气不过,找她去理论,哪想她竟让人打了我一巴掌。冬梅这才知道,原来这贱婢还会些招术呢!”
颜大人眉头一紧:“岂有此理!看来殿下是对这贱婢动情了!玉儿,你身为东宫女主不得不防呀!”
颜玉惜若有所思,回想之前与随风的对话,她是那么真诚,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她会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人么?便道:“其实我到现在还是莫名的相信随风,觉得她并不是阴险狡诈之人!”
颜大人道:“玉儿,区区一个贱婢其实并不打紧,重要的是太子对她的一片真情呀!想必你也知道皇室男子大都重情吧?昔时的先皇与圣慈太后娘娘,今时的圣上与程妃,皆是独享专宠。若是太子殿下对那贱婢动了真情,可真是有些不好办了。”
“爷爷,玉儿其实知道殿下对她情有独钟,玉儿也知道这东宫日后会姬妾成群,若是有随风能拴住殿下的心,又不会危害的我的地位,那玉儿也欣然接受了!”
“原来你竟是如此想的!可人心叵测,你又怎知那贱婢的心性如何?现在殿下有太后压着,不敢纳她为妾室,可若日后太子即位君临天下,挣脱了太后的管缚,那定然会侧封于她。届时她便是你最大的敌人,甚至危及到你的后位呀!所以趁那贱婢羽翼未丰,还是尽早除了为妙。”
“爷爷!你不会真要伤害她吧?玉儿实在不忍心!”
颜大人语重心长道:“玉儿,温婉贤良固然是女子美德,可在这明争暗斗的深宫之中却成了你的弱点。你现在做的是要赶快怀上皇嗣,如此方可地位稳固,剩下的交给爷爷去办好了!”
“爷爷……”
颜大人摆了摆手,示意颜玉惜莫在多说,又嘱咐冬梅好好照顾小姐,便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