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听到动静,“秦警官。”
“她还是老样子吗?病情有没有好转?”
护工是个中年女人,摇摇头,“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
秦警官表情遗憾,看着远处阮嫣然那张脸,脑海中便涌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明明是同样的脸,一个张扬,一个温和,差别如此之大。
秦警官慢慢走到阮嫣然前面,尽量将声音放轻,温声询问:
“阮嫣然,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阮嫣然怯怯抬起头,“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件事情。”秦警官说着沉默两秒,“阮芜离开了,许衍也死了。”
话音落,空气仿佛安静下来。
阮嫣然的眼神由最初的呆滞慢慢变成惊讶和难以置信,她扔掉手中的枝蔓,“你说什么,谁……死了?”
秦警官又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阮芜和许衍那么坏的人怎么可能离开呢?
“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不会相信的,你一定是阮芜派过来骗我的...她都把我送到这里来了,到底还想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
秦警官知道,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都无用,阮嫣然根本听不进去。
他直接掏出一叠文件,转而递道阮嫣然面前,“说实话,我并不认同医院的诊断结果。”
潜台词就是说阮嫣然在装疯。
阮嫣然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垂下脑袋,努力避开男人的试探。
但面前的文件,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阮家股份转让书。
所以说,阮芜难道真的死了?就连许衍...也死了?
阮嫣然在秦警官面前的一颦一笑都躲不过,他做刑警那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怎么会猜不出来阮嫣然装疯背后的缘由。
她在躲许衍。
而现在许衍死了,不仅是许衍,就连阮芜都死了,阮嫣然没有了后顾之忧,这疯病也该好了。
不过,他并不认为阮芜留下来交代他交给阮嫣然的东西是什么有利的文件。
阮家就是一棵大树,树木足够茂盛时是一棵摇钱树,一旦被人从根拔起,那就是一棵枯藤废树,曾经多么摇钱,如今就欠了多少钱。
这么大的漏洞谁来补?那么多张嘴谁来填?
阮嫣然却猜不到这些,自秦警官离开之后,欣喜若狂打开面前的文件,她虽然知道阮父阮母打官司的事情,但并不认为自己的父母会输,毕竟阮芜再厉害都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但打开文件的那一刻,她发现一切都错了。
里面装的是阮父阮母绳之以法的照片,依旧负债累累的凭证,阮家如今只有她安好,她从精神病院出来的那天就是被债务缠身的那天。
而且,许衍也死了。
京都的许老爷子一定会以为许衍因阮家人而死,唯一的孙子离开人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许老爷子怎么可能放过她。
阮芜这是在斩断她的路,彻底斩断她的后路,她现在不疯也要疯,且这疯病一辈子都不能好。
……
护工赶过来时,看到阮嫣然坐在地上,像一个痴傻儿,不断撕咬手中的东西,边咬边发出诡异的笑容。
“来人,阮嫣然疯了,她把秦警官带来的文件吃进肚子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