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钢琴没有事,更没有被砸坏。”
没等到闻樾言高兴,便听到之后的这么一句话,刚刚升腾起的好心情一瞬间坠落谷底。
“只不过被季家人带走了。”
闻父的话点到为止,之后不需要在详细地去解释,闻樾言也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属实不应该再拿出来刺激闻樾言了。
昏迷不醒的时候,闻父还能自欺欺人,觉得自家儿子和阮芜这段恋情只是阮芜的一厢情愿,只是闻樾言玩玩而已,而现在他一点也不这样认为。
这个表现,那里看上去像是闻樾言玩玩而已,分明是自己陷进去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带着无措的惶恐,却又在强撑着。
“阿言,你和阮芜的事情确实是你有错在先,你怎么可以从一开始抱着欺骗人的想法。”闻父叹气道。
闻樾言冷不丁勾出一抹笑,“为什么欺骗,因为我只是抱着玩玩而已,爸,你该不是认为我真的喜欢上阮芜了吧?你结婚的那天我就说错,我和季家永远不可能和解,我恨季家人,无来由地不喜欢季家。”
闻父眼神莫名,眼底又是心疼又是犹豫,斟酌良久才想到合适的词汇继续道:
“既然这样的话就忘记吧,我从小就教过你,感情是对等的,感情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就和我与你母亲一样,我的感情真诚且纯粹,所以之后才有了你。”
听到这里,闻樾言再也忍不住,嘲讽地开口:“爸,你说的我哪个母亲,你忘了,我有两个母亲啊,你说得是哪个?”
真诚、纯粹?
倘若没有季沫沫的闯入他可真要相信了,以为自己的父亲和死去的母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至死不渝、一人亡魂一人守护的真挚感情。
可是呢?
最后,他还是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亲手将他以为的一切都打破,尽管他知道季沫沫这个人不安好心,接近闻家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的,子随父亲,我是随了你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没理由指控我。”
闻樾言的话恍若冷风重重打在闻父脸上。
只听到啪一声。
“孽子!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在用什么口气和我说话,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要是你妈还在的话一定会失望透顶的!”
闻父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训斥的话语说出来之后,胸膛剧烈地上下浮动。
但说完,怒火发泄完,闻父便后悔了 。
这还是闻父第一次动手大闻樾言,从小到大从未有过。
感受到掌心酥麻的感觉,闻父不动声色将手背在身后,“刚刚...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
一句话,算是解释。
闻樾言只觉得嘲讽,一挥手将嘴边的血迹重重擦掉,“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闻父顿了顿,原地踌躇良久最终还是迈步走出去。
走到门口时,终于将那个闭口不谈的话题说了出来。
“季沫沫为了救你,现在人还在医院。”
说完这话,没等房间里面的人反应,闻父便离开了。
砰的一声。
房门关上,整间卧室再次陷入安静,闻樾言一个人坐在床上,低垂着头颅,额间的碎发遮挡眼睛,让人辨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