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转过头，只见陈府下人们一个一个全都低垂了头，一言不发，明显一副心虚的模样。

老嬷嬷更是目光闪烁着，欲言又止，那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让人已然猜到了答案。

男子：“……”

真是一群蠢货。

男子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

沈千洛视若无睹，目光幽深：六个月大的婴儿，小脸已经长开了，长得像谁，一目了然。

婴儿长得有几分像男子，是男子的孩子无疑，可婴儿另外那几分长相，没有一丝像死亡女子的地方，所以，她猜测，婴儿可能不是死亡女子亲生的……没想到，婴儿竟然真的不是死者生的。

“这孩子，是你家老爷的哪个妾生的？”沈千洛看向老嬷嬷：火羽王朝的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她父王和她母亲夫妻恩爱，从未纳妾，她便以为，面前这个和死者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的男子，也没有纳妾，她的思想，果真是太狭隘了……

“这……”老嬷嬷悄悄望望男子，男子那冷冽警告的目光，让她有些犹豫。

沈千洛目光深深，一字一顿：“你想为你家夫人伸冤吗？如果想，就将那个人说出来。”

老嬷嬷眼前浮现出了死者出生时的音容笑貌，浮现出了死者芳龄韶华时的音容笑貌，浮现出了死者中毒后，直至死亡时的音容笑貌，老嬷嬷眼睛里闪过一抹泪光，无视男子警告的目光，咬咬牙，狠狠心，一字一字的道：“小少爷，是怜通房生的……”

最重要的信息已经说出，老嬷嬷也不再避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怜通房本是一贫家女，家中清贫，父母欲将她卖进青楼，恰好遇到从雷隐寺上香回来的我家夫人，夫人见她可怜，便买下了她，将她带回陈府……”

“我家夫人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和老爷成亲十年，都未能孕育子嗣，老夫人天天催，夫人被催的没办法，便和老爷商量，要给他纳姨娘，老爷心系我家夫人，一直不肯答应，后来，被老夫人催的实在没办法了，便同意纳个通房绵延子嗣，当时，怜姨娘刚来到陈府不久，正在夫人的院子里伺候，老爷便随手点了她……”

沈千洛了解的点点头：在火羽王朝，正妻孕育不出子嗣，纳姨娘，通房生孩子，是普遍存在的事：“怜通房生下孩子后，孩子便被抱去了你家夫人那里，当成你家夫人的孩子来养了？”

“是的！”老嬷嬷点了点头：一开始纳怜通房时，老夫人，老爷，夫人就已经达成了一致，等怜通房生下孩子后，夫人抱养膝下，当成嫡子来养。

沈千洛了解的点点头，幽幽的道：“带人去抓那个怜通房吧，你家夫人的毒，应该是她下的。”夺子之恨哪，用‘半载’毒杀死者，也不难理解了。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陈府下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沈千洛身上，眸子里闪着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了？”沈千洛不解的询问。

陈府下人们相互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老嬷嬷低低的开了口：“怜通房已经离开陈府了……生下小少爷后就离开了……”

沈千洛：“……真的？”

“千真万确！”老嬷嬷点点头：“我们陈府所有下人亲眼所见……”

沈千洛：“……”

那么多人看到怜通房离开陈府，那怜通房应该是真的离开陈府了，不过：“那怜通房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