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韩镜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站在门前的女人。
在记忆中搜寻了很久,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生母。
不到五岁那年,母亲死在一个深夜,他甚至连母亲的遗容都没见到,就被韩家人草草的掩埋。
时间过去很久,许多细节,他早已记不清楚了。
对于和母亲的感情,韩镜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父亲在他未出生时就不在了,母亲在那有限的几年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欺负,过后除了哭哭啼啼,再无其他作为。
六十多岁的灵魂,已经不需要母亲了。
“娘!”韩镜板着小脸喊了一声。
秦鹿点头,上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稍稍有点热。
“收拾一下,搬到前边住。”秦鹿交代一句,去角落破旧的木箱里,翻找衣物。
坐起身,看着角落的背影,韩镜觉得自己的记忆可能出了问题。
“去前面?”前面是哪里?
这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用了,秦鹿只收拾了两件旧衣裳,随意搭在手臂上。
儿子的表情有些懵,这让秦鹿不免轻皱眉头,别不是个傻子吧?
“这里没办法住,搬到前边的屋子。”秦鹿道:“能走?”
韩镜全身绵软,走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
掀开破旧的被子下床,跟着母亲缓步来到前院。
韩家的屋子在东桑村算是体面的。
其中有正房六间,包括三间卧室,一间正堂,一间厨房以及杂物房。
杂物房里放的都是农具,这可是极为贵重的。
正房住的是韩老爷子夫妇,以及大房和四房。
另外还有东西厢房各三间,东厢房住的是三个孙子,西厢房住的二房和家里的两个女孩儿。
几年前,家里的男孩子年纪小,还能跟着爹妈一块住。
之后韩永平年龄稍大,再加上韩王氏本身就看秦氏不顺眼,直接让娘俩搬到后边柴房,将屋子让给了三个小子。
秦鹿没要正房,仍旧住在了东厢房。
这边有两张床和一间客厅,适合娘俩住。
还未靠近,韩镜就听到韩永平正在撒泼耍混。
“我不搬,我就要住这里,奶奶,你把那个贱人和小杂种赶走……”
韩大牛夫妇在旁边看着儿子折腾,他们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虽说这栋房子有大半都是老三赚来的,那又怎样,又没分家,三房的就是大家的。
儿子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凭啥要把屋子让给他们娘俩。
秦鹿无法理解,作为长辈,如何能对儿孙的满嘴脏话视若无睹。
她最讨厌满嘴喷粪的人,这类人就是欠揍。
“你祖父母和爹娘从未教过你,祸从口出的道理吗?”秦鹿上前,手背在这小子嘴上抽了一下。
下一刻,韩永平“嗷”的一声,疼的弹跳起来,捂着嘴眼泪直流。
韩镜瞧见这一幕,低敛的眉峰微动,觉得莫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