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狂沙似乎回了回神,将劈成两半的身子重新拼在了一起,继续朝那位白衣道士袭来。
白衣道士挥舞着手中的拂尘,每划一道,便有一道青光闪过,劈向那阵狂沙,那狂沙的身影在不断的缩小,已经变得像普通野兽般大小。
白衣道士一脚点地,向后退着,一手拉着落魄道士的领子将他往后拖,另一只手中的拂尘却丝毫不乱,依然还在不停的挥舞。
包裹着那怪物的那阵狂沙终于消失,那怪物露出了本来面目,竟是一头浑身黑色的长毛怪物,身型比一般的野兽略大一些,四脚着地,不停的向前奔跑着,嘴巴大张着,露出猩红的舌头,不停地舔着尖厉的牙齿,等着享用美食。
慌乱之中,那落魄道士终于看清了怪物的真实面目,不禁有些惊讶“是畲,传说中以人为食的怪物。”
白衣道士的拂尘再次一挥,一道青光直冲着那怪物的脑袋劈了过去。
“嗷——”一声惨叫,那怪物倒在了地上,一只眼睛被劈中,流出了绿色的血。
那怪物挣扎了两下,站了起来,准备继续攻击白衣道士。
白衣道士再次一挥拂尘,又一道青光劈过去,那怪物的身上中了一下,前脚跪了下来。
“看贫道今日收了你。”白衣道士又一拂尘劈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劈中。那怪物身子一滚,躲过了白衣道士的攻击,然后踉跄着站了起来,对着白衣道士嘶吼了一声,转身跑了。
“看来是跑了。”落魄道士定了定心神。
“还会回来的。”白衣道士斩钉截铁的说。
刚刚经历了这惊魂一幕的村民们从各自的庇护场所中探出头来,看着站在中间的两位道士,只见那位落魄道士对白衣道士行了一个作揖礼,“没想到云野道人竟然来了此处。”
白衣道士回以一礼“玉真散人不也来了吗?”
被称为玉真散人的落魄道士问道,“你来,可是为他。”
云野道人微微点点头,“自然。”
“此子逆天而生,本不因留存于世。”玉真散人语气生冷,听起来没有感情。
云野道人将浮尘一挥,说道,“逆天便是顺天,顺应天命,造化非凡。”
玉真散人声音提高一些,说道,“那怪物向来沉睡,此次突然苏醒,便是预示着此子不详。”
云野道人摇头说道,“怪物为祸人间,岂能将错误归结在一个孩子身上。”
“难道你要逆天而为。”
“谁又能知道,天命是何样。便是你玉真散人,也只可窥探一二,谁能说清,他究竟是逆天,而是顺天。”
“天命不可违,若是硬要违反,只会遭天谴。”
“将天下兴亡全部归咎在一个孩童身上,这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觉悟。”
“为一个孩童而将天下苍生弃之不顾,也不是一个修道之人该有的觉悟。”
云野道人与玉真散人彼此对视着,互不相让。村民们趴在自家的窗户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彼此心里却滋生出了更加邪恶的想法。
当天夜里,所有有幸存活下来的人们聚在了大陶的家门前,手里举着火把,要求把那个逆天而生的祸害交出来。
“将他交出来,此子为祸人间,决不能留。”
“交出来,交出来。”村民们嚷嚷着,丝毫不念及同村的情谊。
“他若是不死,死的便是我们,我们绝不能允许他活着。”
“对,决不允许。”
村民在外面叫嚣着,大陶抱着孩子,躲在墙角里。那孩子仍然睡得香甜,竟然完全不被外面所吵。
“将那个祸害交出来,交出来。”村民们还在嚷嚷着,手里的火把举着,照亮了整个天空,就像那孩子出生时那火红的天空一样。
火把将村民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像是狰狞的怪物一样可怕。
大陶紧紧地抱着孩子,轻声安慰着“不怕不怕……”
孩子嘟了嘟嘴,继续睡的香甜。
村民们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撞门了,房子随着撞门的响动,一下一下的冲击,而显得摇摇欲坠。
大陶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他害怕随时冲进来的人们,觉得那些人甚至比怪物还可怕。
门一下子被撞开了,村民们一窝蜂的冲了进来,拉拉扯扯的将大陶和孩子一起拉了起来,嘴里还在嚷嚷着“不能放过他们,杀了他们……”
大陶踉跄着脚步,被村民拉扯着离开自己那破旧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