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傻?我早防着呢!并没有用府兵和亲随,特意雇了些刀口舔血之徒,可比萧元牟那些人厉害多了。”
钟媄一听,脸色更不好:“既是刀口舔血之徒,下手只有重没有轻,真有个万一,他们误伤甚或误杀了萧元度,你还能有活路?!再或者他们见了新妇容貌,起了歹念……与刺史府结仇,阿兄你还怎么待在豳州?怕是整个北地都容不下你了!”
“这——”钟献迟疑,“应当不会吧?我一再吩咐过不许辱新妇……”
“你和那些草寇江匪讲信义?”
钟媄有些无力。长兄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你现在去,或许尚可补救!”
钟献这会儿也有点慌了神。
边起身边道:“你别急,我这就去。就算人已经到手,我再给她放了便是。”
钟媄岂能不急,她急得跺脚:“快,千万要快!”
“哦,哦哦!”
钟献再不敢多说,着急忙慌出了居室。
钟媄在室内来回走着,一颗心七上八下。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没料到出了这么个岔子。
眼下再不敢想什么职缺不职缺了,她双手合十,向四方神明祈祷,只盼萧霸王和新妇都平安无事才好。
正念念有词,突闻一声巨响。
钟媄一惊,疾奔出室,发现才将离开的长兄此刻就躺在院中。
院门已经撞坏,钟献胸口有灰尘,嘴角有血迹,显然被踹了脚狠的,以致于想起身都不能。
钟献满脸惊骇的注视着院门外,嘴里念叨着“杀神来了”,以肘支地,费力地往后挪动身体,很快后背便抵上了廊柱。
钟媄回神,急忙要去搀他。
才将迈步,一柄刀凌空飞来,直奔钟献而去。
钟媄大叫一声,双腿一软,跌到在一步之外。
钟献却是叫都叫不出声,身体也不听使唤,只剩瞳孔无限放大,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噌地一声,刀尖没入他的头——顶上方。
钟媄眼睁睁看着,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她拖着发软的腿,跑到钟献身边:“阿兄、阿兄……”
钟献双眼无神,湿了裆,也失了魂。
钟媄使劲拍他的脸,总算有了些反应。
他木愣愣转头,问:“阿妹,我的头、头……”
“头还在,头还在。”
钟媄泪眼婆娑,抓着他的手亲自摸了摸。
这一摸,就摸了大把头发在手。
头虽还在,发髻却被削掉了。
钟媄转头看向行凶之人,敢怒不敢言。
萧元度负手踱步进院。
在他身后,是一干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钟氏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