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符芸昭那丫头还没回来,想来那阴煞之地也没那么好找。费景庭没心思再编撰教材,便取了符芸昭的玉牌出来,感知着内中的云篆,又找出一块岫玉牌子,参照着云篆的纹路,一点点的开始蚀刻。
已知的云篆法阵有两种,一者是玉琥的十六字云篆,再者便是符芸昭的八字云篆。二者功效大不相同,却都能将阴煞转化为灵机。
只不过一个缓缓释放,另一个则是有多少便转化多少。
蚀刻累了,费景庭便试图找出二者其间的异同。他是码农出身,只将云篆当成了特殊代码来看待,只是排列组合是立体而非平面。
他不缺耐心,研究了好半晌,倒是找出了一些共同点。与玉琥相同的云篆有七个,其中五个排列极其相似,难道这五个云篆便是转化灵机的关键所在?那剩下三个云篆又是什么意思?
继续研究,直到傍晚也无所得。他有些遗憾地收起玉牌,心道自己对云篆的了解还是太少了,随即又暗自腹诽,这云篆也不知是道门哪个分支流传下来的,不见典籍,目前仅有他与符芸昭有所接触。
只是残缺的云篆便有如此功效,那如果知晓了全部云篆,熟知法阵组成规则,那又会有多大功效?
这古人敝帚自珍的毛病真真是要不得,好好的云篆就这么失传了!若非机缘巧合,恐怕云篆的秘密便会隐于历史,再也难见天日。
估算着符芸昭那丫头也该回来了,费景庭便收了玉牌,起身出门,骑着车去到正阳春鸭子楼买了两只烤鸭回来。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反过来理解,想要求人,你得先送礼啊。符芸昭是有些财迷,可究其根本是因为有钱能买到好吃的,那不如一步到胃,直接用美食收买那丫头,想来比直接送钱更有效。
回到家中,刚把两只鸭子端上桌,符芸昭便疯疯癫癫地跑了回来。
“我回来啦……好香啊,弄了什么好吃的?”小姑娘嗅着空气中逸散的香味,凑过来瞧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大:“呀,是烤鸭!”
小白蛇从褡裢里探出头,吐着信子在其耳旁,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符芸昭看了眼费景庭,又低头看了眼烤鸭,咽了口口水,随即抓着小白蛇将其塞回了褡裢里。
“快去洗手,鸭子凉了就不好吃啦。”
“马上!”
不过须臾,符芸昭去而复返,手上还滴滴答答淌着冰冷的井水。她不管不顾地弄了个鸭肉卷,仰头塞进嘴里,咀嚼两下,顿时眯起了眼睛。
“嗯嗯嗯……好好吃。”
“坐下吃,两只呢,够你吃的了。”
符芸昭落座,手脚麻利,转眼又是一个鸭肉卷进嘴。她咀嚼着,圆眼盯着费景庭道:“阿达说,无缘无故给人家送礼肯定没好事……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你外婆都教了你些什么啊?怎么时而蠢萌,时而又这么聪明?
费景庭倒也没遮掩,大大方方道:“我是想跟你探讨一下各自的功法。这样,我先说说我的修行法门,你再考虑要不要告诉我你的法门,如何?”
“为什么呀?”
“互相参照,互相印证,如此一来说不定大家都会有所进益。”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随即说道:“好啊。”
“额……你同意了?”
“我的法门也没什么稀奇的,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好啦。”
这也太好说话了吧?费景庭随即想到严格说来符芸昭根本就没师承,只有个千年女鬼在梦中传授本事。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法不传六耳’的思维。
费景庭心中隐隐有些别扭,觉着自己这是在蒙骗无知少女,于是乎率先说了自己的参同契,揉开了、掰碎了,将参同契功法的修炼方法与其中的内核讲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费景庭发现他说的越多,面前符芸昭的双眼便愈发发散,到后来干脆就没了焦距。若放在动漫里,恐怕这会儿小姑娘双眼里已经满是圈圈了。
费景庭停下,关切地问道:“你有哪里没明白吗?”
“没有,挺明白的……你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费景庭刚说了炼神化虚……行吧,反正这丫头也不太想听。
于是符芸昭便叽叽喳喳说了自己的功法。她所修习的功法乃是长淮宗的胎息法,讲究‘胎从伏气中结’、‘气从胎中息’、‘神去离形谓之死’、‘知神念可以长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
若欲长生,神气相注,心不动念,无来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入门修炼全靠先天胎息,胎成后,胎息自成体系,其路数跟费景庭的参同契差不多同样是走下丹田的修炼路数。不过其中又有些不同,小周天所行脉络有所差异,大周天更是相差甚远。
费景庭试着用胎息法的法门行功,刚一尝试便窍穴刺痛,筋骨酥麻,疼得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时,便听符芸昭低声说道:“你最好别乱试啊,我这是坤道修法。”
瞧着小姑娘好似偷鸡吃的小狐狸般啃着鸭肉卷,费景庭一阵无语……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