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见顾澜不回话,目光便有些不安,连忙低下了头。
“奴婢见识短浅,公子就当奴婢所说粗鄙不堪,切勿入耳。”
若是从前的顾小侯爷,她是不敢与其说这些的,可自从前些日子落水醒来,公子的确上进了许多,也改变了许多,刚刚看着公子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心里话。
顾澜看着子衿,许久,湛然一笑。
窗外的阳光倾泻在小侯爷雪白长衫上,镀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晕,她红唇扬着,眉间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水墨画里的风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纤长白皙的指尖落到手中捧着的书卷上,顾澜指着其中一行墨字,声音清越动听:
“这本书上说,四旬前,羌戎来犯西北边境,长安公主领兵击退敌军,被昭帝封为破虏将军,后人歌颂她:红妆自可张军气。
子衿,你说的没有错,男子能做到的,女子也可以,如今皇上的宗学里,也有公主郡主,而以后,女人会越来越多。”
子衿睁大双眼,眼圈微微发红,低声道:“公子,要是您从前也如此想,就不必过的那么难捱了。”
从前的顾小侯爷放荡妄为,与夫人针锋相对,很大原因在于,她自认自己是女子,却要被迫女扮男装,便终日自怨自艾,时间久了,没成为大家闺秀,反倒将官宦子弟的劣习学了个遍。
顾澜揉了揉子衿的头发,声音清越,透着让子衿不由自主就信服的力量:
“我既当了定远侯嫡子,就会肩负起应尽的职责,这与性别无关,生死走了一遭,也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想要自由,就要付出一些东西。
她珍惜现在的日子,也喜欢这座侯府,所以,就得摆脱原来的命运。
因为,
若是一切按照原书发展,
这座定远侯府,
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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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自可张军气“出自《咏秦夫人良玉》全文:
巾帼勤王旧有名,罗敷同姓亦同情。
红妆自可张军气,锦伞繇来建义声。
这是明朝诗人屈大均用来歌颂女将秦良玉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