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我来了……”
就算伤口隐隐作疼,随时可能撕裂,可他还是咬着牙起来了。
苍白的脸上,那咬牙的坚持也有了几分病态偏执感。
“你——”
盛若庭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可脚抬起来又活生生地缩了回去,“你不要命了!”
“我要命,也要你啊,媳妇儿,我的伤口,真的经不起你折腾了……”
折腾一个来回的江森,额头上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咬紧的牙关,被两片苍白的唇覆着,可唇角那一丝得逞的笑容却不断放大。
“算你狠。”
盛若庭直接躺下了,用被子盖住了头。
江森终于如愿在她身后躺下了。
“媳妇儿,你把被子压住了。”
盛若庭坐起身,把压住的被子放开,还要扔过去一角把江森给盖住。
给江森盖好之后,盛若庭又躺下了,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不要吵,我睡了。”
旁边的人没回应,可盛若庭知道,他肯定还会作妖。
果然,一只手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腰。
盛若庭额上青筋一跳。
“江森,你找死是不是!!”
可那落在她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挪走的意思。
“我睡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实在没力气的样子。
可那只手就是不愿意离开,环过了她的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安然的呼吸声。
盛若庭回头,见他真的已经睡着了,睡得十分安稳,嘴角还留着一丝满足和得逞的笑容。
这个人简直了!
脸都不要了。
“算了算了,不和病号计较,我也睡了……”
盛若庭安慰自己。
睡前,她的手反扣住了那握着自己的大掌。
一夜好眠。
盛若庭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醒来的时候,江森还没醒,她也不动,就是翻个身,朝他那边看着。
睡意朦胧的江森似乎被一层柔光蒙住了五官,棱角也显得温柔了许多。
这个人,不清醒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至少,皮相是不错。
可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前世见过这个人。
前世她也活了将近三十个年头。
年幼时期家境优越,父兄朝中为官,一门显赫,出入都是骄子,来往的都是王公贵族,何等风光。
可惜,一朝山倾,父兄获罪,所有女眷沦为教坊司的女乐和官妓,她从天跌入了地。
她有一路,从女乐,成了训练营里训练的死士,成为新皇手下无形的刀,被他送给了随他出生入死打下江山的弟弟。
做了几年镇北王爱妾,随着他南征北战,吃尽了边关的风霜苦楚,又随着他解甲归田,当了一年山野村妇,还成了百姓们膜拜的神妃娘娘。
再后来,父兄被平反,她凭空而降,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从镇北王的爱妾荆氏,成了皇帝后宫之中风头无双的荆贵妃。
她这短暂的一生,却经历了太多,也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却始终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江森,或者是疑似江森的人。
盛若庭望着他的脸,似乎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可就在此时,江森无声地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一阵寂静之后,盛若庭率先开口:“你醒了——”
话才落音,两片濡湿温润的唇就盖了上来,把她即将说的话就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