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温灵立刻便戳穿了路泽的话语，“你撒谎的时候，也会如此坦荡荡地看着我，像是所有的东西都发自内心一样。”

路泽的确是这样的，他竭力表现得坦坦荡荡，语气毫无波澜，眼中空无一物，任谁都不会怀疑这话语的真实性，然而温灵知道，每当路泽如此的时候，他都是在说谎。

“唉，我母亲中的不是毒。”路泽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来，“那是天道的监视。”

“什么意思？”

“不知道第多少个轮回，天道试着在我未出生前，便将我的母亲杀掉，然而很快，那个路显涛便又娶了一个老婆，那女人也叫柳芳华。”

“在这个轮回里，柳芳华在秘境中遇到了天道，天道杀了她，又让另一个人进入了她的身体，以此让这具身体重新复活。”

路泽说着，放在桌子上的手便渐渐握紧，发出骨节摩擦的嘎嘣声，“我母亲对我不闻不问，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另一方面便是天道命令她让我自生自灭。”

温灵吸了口气，错愕无比地睁大眼睛，在她看来，以往柳芳华不管路泽，的确有些说不通的话。

但当时只以为是剧情设定如此，现在路泽一说，她顿时便恍然明悟。

路泽以前一直生活在一起骗局和监视里。

“那、那柳阿姨现在在哪？”

“......还在那小院里，不过当我知道真相后，我便三年未回去看她了。”路泽说着，双手捂住了脸颊，仿佛在下一刻便要痛哭出声。

温灵立刻走了过去，伸手放在路泽的肩膀上，安慰道：“别伤心，我......你还有我。”

“还有你吗？”路泽声音悲怆，双手抱住了温灵的腰，将额头也贴了上去。

温灵轻声回道：“嗯，还有我，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了。”

“是嘛......我相信你。”

路泽的双眼看着地面和温灵灰衣下露出的鞋尖，声音仍然凄凉无奈，然而眼里却毫无波澜。

他已经没有伤心的感觉了，哪怕当时从天道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只觉得原来如此，而不是伤心到万念俱灰。

无数次轮回带来的记忆，除了漫长时间的阅历外，再就是磨没了他所有的情绪。

如今恐怕只有和温灵的这段记忆，才能让他感觉到沉寂的心脏又在跳动起来了。

温灵抱着路泽，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后者的脑袋，那发丝间微凉如丝绸的触感很是舒服，让她没忍住多摸了几下。

“谢谢。”路泽调整好后重新起身，“话说回来，你这身衣服是不是太粗糙了点？”

“哦，这是随便在一家衣馆买的。”温灵笑道：“对了，你要不要看看我们那个世界的衣服？不知道怎么，我回来的时候穿了件那样的衣服。”

“好，我想看。”

温灵立刻施法换回了自己之前的衣服，“怎么样?”

路泽站在她面前，先是认真上下看了一会，又伸手抓了下卫衣的兜帽，“这......看起来很不错。”

“你的反应可不像很不错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很新奇，嗯，看起来还挺方便的。”路泽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或许这样的衣服也能在问灵大陆流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