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忙着针锋相对。陆珍给大黑马喂了几个去核的甜杏,拍拍它的脖子,“你去边上玩,别在这边碍事。”
大黑马像是听懂了,甩甩脑袋撩开四蹄溜溜达达往林子里走。苏景棠想了想,让自己的马跟上大黑马。
安排好了听话的畜生,不听话的大活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逞口舌之快。
苏景棠暗暗摇头。现在的神机司明争暗斗,尔虞我诈。顾大国师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上上下下拧成一股绳儿,斩妖除魔那叫一个同心协力。再瞧瞧眼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尤其这几年……据说白露书局出的有关神机司降妖的话本子都卖不出去。
陆珍没有理会斗嘴的郑琨和孙恪。她蹲下身子,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掠过光秃秃的花茎,放眼看去,成片成片的光杆儿。忽地吹来一阵山风,发出簌簌响声。
正在斗嘴的孙恪和郑琨被这响声打断,他二人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这里的地缚灵很凶啊。”陆珍语调轻快,嘴角微微扬起。
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苏景棠心情复杂。或许这就是怀揣金刚钻敢揽瓷器活?方才陆珍不知用了什么厉害的法术,带着他瞬息间便到了五明山。因此他对陆珍的能力从一开始的怀疑转变为深信不疑。
陆珍站起身,对郑琨和孙恪道:“万幸发现的及时,若是正午阴阳交替之时,就更加棘手了。”
她的意思就是祖父还有救吧?这个念头在苏景棠脑海中划过却没有宣诸于口。
“陆五姑娘所言甚是。”郑琨点头同意。
“您二位既是前辈又是神机使。陆五不敢擅专。”陆珍笑着退后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您二位先请。”
这有什么好谦让的啊?郑琨在心里翻个白眼。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陆五姑娘乃是裴真人入室弟子。”孙恪抱拳拱手,“还请陆五姑娘施以援手,助吾等降服地缚灵,救出苏老太爷。”
既是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孙恪挑眉看向郑琨,是个人就爱听好话,多说拜年话让小姑娘高兴高兴嘛。她一高兴,事儿不就办成了?
陆珍挑眉看向孙恪,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她不想给神机司做嫁衣,更不想给郑孙二人脸上贴金。她来此的目的有二:降服地缚灵,在京城打响名号。
“好教孙神机使知道,陆五习惯单打独斗。若想让我出手,神机司断不能参与其中。”陆珍似笑非笑,视线在孙恪和郑琨脸上扫过,“您二位应还是不应?”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人家劳心劳力理当获得相应的回报。不管姓郑的怎么想,反正他觉得合情合理。孙恪点点头,“可以。”
陆珍的意思很明确。她不想也不愿跟神机司扯上关系。降服地缚灵全是她的功劳。反之……就全是她的过失。年纪小口气倒是不小。倘若不敌,看她如何自处。
郑琨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算计。即便陆五运气好,将这烂摊子收拾干净,那也没事。人是神机司提议去请的,无论如何都跟神机司脱不开干系。陆珍想要撇清?呵!没那么容易!
郑琨也点点头,“可以。”
相较于各怀心思的孙郑二人,苏景棠就简单多了。他只想快些救出祖父。既然商量妥当了,那就赶紧吧。他们家老太爷经不起折腾。
陆珍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转向苏景棠,“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