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他变成夜叉之后就失了常兴。见人就撕……”曹昀卿声音有些颤抖,“好在我们精通骑射,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回想起当时的凶险,曹昀卿仍旧心有余悸。
曹震抿唇不语。
“就怕查来查去又是一笔糊涂账。”高良行眉头深锁,摇头轻叹,“神机司不是从前的神机司,神机使也不是从前的神机使了。”
神机司成为今天这样的神机司能怨谁呢?怨陛下?他那是护子心切。别说顾大国师,就连凉王也是明着封王实则发配。
从凉王去到封地,被人刺杀的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受重伤的次数,一只手数不过来。
还别说,凉王挺皮实的。
“不了了之倒是不至于。”曹震颦起眉头,“毕竟惊动了陛下。神机司的胆子没那么肥。”
“一句‘夜叉亲朋并无可疑’就推的干干净净了。”高良行微微抬起下巴,语调轻快的说道:“你要是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有马有车有轿子,用不着骑驴。曹震笑着道:“不用看唱本了,你说的都对就完了。”
……
从延年堂出来,陆玹挑着灯笼走在前边,不时提醒跟在她身后的陆珍,“留神脚下。你那个道袍袖子那么宽,衣摆那么飘,比裙子还不利索。”
“哪儿有啊。”陆珍漂亮的丹凤眼完成两道月牙,“爹,要不我带您飞一段儿?咱们直接飞你院子去。多省事。”
陆玹转过头故作严肃的说道:“你晕剑,我晕树杈子。”
陆珍哈哈地笑起来。
陆玹住了脚步,“你这样笑是找不到婆家的。”他捏起袖子掩住小半张脸,扭扭捏捏的垂眸一笑,“瞧见没,像我这么笑才能惹人怜惜。”
说罢,陆玹忽地愣住。他想起多年前,也有人在他面前没有半点仪态的恣意大笑。而他也是如方才那般回应的。爬上树梢的弯月,光华幽幽,轻柔的落在陆玹脸上令他眼底那点若有似无的落寞展露无遗。
陆玹扭转身,轻轻叹了口气。
“爹?”陆珍拽拽他的衣袖,“你没事吧?是不是吃烧鸡腻住了?”
“没事。”陆玹立刻满脸堆笑,声音压的极低,“我啊,就是担心你。待会儿你不是还得去……那边吗?”伸手指了指秋樱山方向。
“您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准儿回来。”陆珍拍着胸脯保证。
……
“好端端的国子监怎么出了夜叉?”薛太子妃愁眉不展,“陆五姑娘捉完夜叉想必也累了。她……还能来不能?”
“若是有变故她就派小黑鸟上山了。”宋仪抿了一口热腾腾的山楂鲤鱼汤,“反正红绸子挂上了。咱们静心等着就是了。”吃完陆五姑娘的凉糕再用鱼汤清清口还挺对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