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拒绝道:“送给你妈或者你奶奶吧。”
霍北尧修长手指轻捻珍珠,“这项链款式偏短,不适合她们的年龄。”
南婳眉梢微挑,“不是还有林小姐吗?”
霍北尧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直接把项链塞进她包里,“别磨叽了。等会儿演得像一点,别被阳阳认出来。”
“他上次就已经认出我不是他妈妈了。”
“三年前,阳阳才两岁多,记忆没那么清楚。你也不是蠢笨之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二人下车。
一前一后来到思南公馆。
霍北尧带她乘电梯去了阁楼的画室。
一进屋,就闻到松节油的味道。
宽敞的画室里,阳阳正拿着画笔,安静地坐在画架前画画。
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盯着画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连画室进人了都没察觉。
保姆站在不远处守着他。
霍北尧朝她挥了挥手。
保姆退了出去。
南婳静悄悄地走到阳阳身后。
待看清画板上的画,她眼珠针扎一般的疼。
画上是一个萌版的年轻女人,长发披肩,白皙肤色,瓜子脸。
大大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仿佛闪烁着星辰大海。
那是她啊。
阳阳心目中的她。
三年前,她对阳阳是极温柔的,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他们俩相依为命。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人为了小三逼她离婚,如果不是他派司机开车把她连人带车撞下山,她和阳阳不会“阳阳两隔”,生生被分开三年。
她蹲下,抬起手,放到他单薄的肩膀上,柔声说:“阳阳,妈妈回来了。”
阳阳缓缓回过头。
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
许久。
他失望地摇摇头说:“你不是我妈妈。”
霍北尧手虚握成拳,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阳阳,她就是你妈妈。人长着长着,样貌都会发生改变。”
南婳接过话来说:“对啊,阳阳和三年前的模样就改变了很多,妈妈自然也会出现一些变化。”
小孩子比较容易说服。
沉默了一会儿,阳阳放下画笔,转过身,捧起她的脸,细细打量,“你真是我妈妈吗?”
南婳重重地点头,“是,我是你妈妈。你画画还是我教的,你最怕蛇,最喜欢恐龙,讨厌吃芹菜。”
“妈妈。”阳阳不再怀疑。
他扑进她怀里。
南婳鼻尖发酸,心里风起云涌,紧紧地抱住他。
像三年前那样抱住。
这一刻。
她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半晌。
阳阳抬起头,目光落到她脖子上的白色纱布上,“妈妈,你的脖子……”
南婳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温柔细糯,“没事,不疼的。”
“妈妈,我给你吹吹。”他小嘴巴凑上来,像三年前那样。
南婳心里一暖,继而酸涩。
手指按到他的嘴唇上,“真不疼。”
这点儿小伤,比起三年前那些伤痛,简直就是毛毛雨。
接下来,她陪着阳阳画画、看书。
霍北尧去书房处理公事。
阳阳很黏她。
她去一下卫生间的功夫,他都会焦虑不安。
眨眼间,三个小时过去了。
霍北尧和肖文一前一后上楼。
霍北尧吩咐肖文:“送阳阳回老宅就餐,吃完饭,派人看着他午睡。”
“好的霍总。”肖文牵起阳阳的手下楼。
南婳跟着下楼,恋恋不舍地送他到车上。
等阳阳坐的车看不到影子了,她对站在身侧的霍北尧说:“我该回去了。”
她抬脚就走,手腕却被他拽住。
南婳身子微微一僵。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传来,“我想南婳了。”
言下之意:小的陪好了,大的还没陪呢。
南婳忍无可忍,翻起大眼睛,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霍总,请你要点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