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他说。

估计，他知道了，会被吓懵，他的胆子还不如王霸。

我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叶承给我的那把菜刀，把这跟柳条，削成了一个非常抽象的人形。

大概有身体和头部的区分就行。

然后。

我手上捏了一道指诀，点在柳木人的头顶，再将它头部的一半，探入水中。苏小刚完全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他有些好奇，凑过来看。

“劝你还是别看了。”

我提醒了一句。

而苏小刚嘿嘿一笑，似乎确定我不去追那艘船之后，他也不那么紧张了。可是，他往水里一看，脸上的笑，瞬间就凝固了。

水下。

一缕黑色的东西，从远处游了过来。

阴气凝结的发丝，一点点，缠绕在那个柳木人的头上。

接着，另外一个方向，也有另外一缕头发过来，缠了上去。很快，有五个方向，都出现头发，把柳木人的头，给缠得是严严实实的。

“五个，够用了。”

我看到这个，随口道了一句。

把柳木人从水中拔出，后边，还带着一大团的头发。

苏小刚吓得一屁股蹲坐在船里，腿都软了，他根本站不起来，直往后爬。

“高人，您……您这是有干什么啊？”

苏小刚结结巴巴的问。

而我，抬手，捏出一道指诀，右手掐剑指，掠出一道罡气，将牵扯着水下那些水鬼的头发，从中斩断。

留下的一部分，缠在柳木人上。

我从随行背包里，再取出了一根红绳，绑了上去。

这是木灵驭鬼术。

我先捏出一道封印诀，点在红绳上，免得这些水鬼的头发跑了。然后，再捏出了一道，木灵驭鬼的指诀。

“敕！”

一声敕令下去。

我手上的柳木人，嗖地一声，落在了船头。

它稳稳地立在那里。

一股夜风刮过。

柳木上的头发随风而动，散发着屡屡黑气，落入水中。

小船四周，哗啦作响。

很快，那原本早已经躲起来的水鬼，翻滚着黑水黑浪，缓缓地从附近的柳树丛里，游了过来。

转瞬间。

小船的四周，再次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苏小刚已经被吓懵了。

他想要凑到我这边，我跟他说。

“别动，你过来，船会失衡。”

“落入水中，下边全都是水鬼，你不怕？”

苏小刚咽了口唾沫，立即停了下来，他看着翻腾的水面，还有船四周，一颗颗起起伏伏的头顶，也不敢喊，不敢动。

我手上，掐指印。

口中喊道。

“木灵驭鬼，五鬼听令！”

“逆水而上，助我前行！”

我声中带着罡气，水里边的那些水鬼，开始动了起来，它们全部簇拥着我脚下的这艘小船。

船也开始动了起来。

我手上指诀，微微调动。

船头木灵，转向青灯鬼船所在的方向。

五只水鬼听到了号令，立刻按照木灵所指的方向，拖船前行。不愧是水鬼，熟悉水性，有它们在，比我自己划船要快，而且，更要稳得多。

我站在船上，小船徐徐而行。

苏小刚看到，船底下那些水鬼，居然拖着船走，整个人的认知，好像被彻底刷新了，他看向我，咽了口唾沫问。

“高人，您……你这是让水鬼给我们划船？”

他看出来了。

“是啊。”

我简单回答。

“高人，您这手法，也太厉害了……”

话才说了一半，苏小刚才意识到，好像情况不对。

“这……这不是回去的方向吧？”

“对，不是。”

我肯定道。

苏小刚回头看去，他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额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因为，我们的小船，已经到了青灯鬼船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