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命我征收粮饷,你瞧,若你好好将粮饷交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竟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郑港哼笑一声,“名为征收粮饷,实则行强盗之事!欺我是三岁小儿吗!”
陈桥撇着嘴摇摇头,“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要粮饷。”
“没有!”郑港咬牙切齿道。
陈桥一挑眉,没想到这还是个硬骨头的。
“无妨,你子孙众多,总有一条命能让你愿意交出粮饷。我听说你最近新得了个小孙女,我头一个便拿她开刀如何?”
“陈桥!不要欺人太甚!香儿是无辜的!”
陈桥看着郑港,一副好像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一声更比一声高地喝问道:“无辜?那我且问你荥阳知州无辜与否?府衙官差无辜与否?这满城百姓无辜与否?”
“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陈桥忽然鼓起掌来:“说得好,那我便问你,你家眷的生死又与本将何干?”
说完这句话,陈桥理也不理郑港,径直离开了府衙大牢。
其实说到底,陈桥也并不会当真只为了逼郑港就范就杀了他的孙女,那番说辞不过就是要看他究竟是不是一如崔仕居所言,虽然对于外人心狠手辣,可对于自己家里人却十分回护。
刚刚经历一场酣战的黑龙军无不一副餍足的模样,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战场上的厮杀远比任何金银财宝都更能叫他们兴奋。
“禀将军,郑家所有人都已经被压在郑家大宅,将军可要去看看?”
入城后,为防郑家人趁乱逃走,陈桥便叫施林通领了人去将郑家大宅围了起来。本以为此战十拿九稳的郑家人,就这样毫无意外的落入了黑龙军手中。
“我不去了,叫兄弟们好好看着他们。”
“是!”
应了一声,施林通转身离开了。
“将军,那郑港说要见您!”
施林通刚一离开,就有一在牢内看押郑港的黑龙军将士跑了过来。
“哦?这么快就想通了?”陈桥觉得有些意外,看来崔仕居所说之言确实不假。
再次见到郑港的时候,陈桥委实吃了一惊,方才的郑港虽然看上去落魄些,可却依旧十分有气势,全然不像个阶下囚。可眼下的郑港却彻底委顿了,原本精神头十足的眼睛也变得浑浊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眼眶通红。
“郑港,见本将是所谓何事?”
“陈将军,不知可否愿听老夫讲个故事?”
“故事?”陈桥疑惑,不过见郑港已经不复先前的阴狠模样,便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我原本并不是郑家正房所出……”郑港徐徐说道,声音苍老:“我是郑家上任家主与我娘所生,我娘是青.楼女子,所以从下我便被旁人瞧不起。”
“后来,上任家主的独子意外身亡了,便派人要来接我回去。”
郑港说着,仿佛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一般,双眼失去了最后一丝亮光:“可他却亲手杀了我娘,说郑家下一任的家主绝不能是青.楼女子所出!所以,就在我眼前,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娘!”
陈桥哀叹一声,为了郑港的娘亲,也为了郑港。
“那时我还小,我心中虽恨,却反抗不得。去了郑宅之后,他让我跪在正房夫人面前,说从今往后,那正房夫人便是我娘……”
郑港说着,笑着留下泪来,满是沟壑的脸此刻看上去分外悲凉。
“在郑宅的日子很难熬,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是一个好人,从小他便教导我,只要手中有了银子,那全天下的人都要为我让路。”
“可他不知道,他那看上去温文尔雅地正房夫人却是最无耻下作的女人,为了报复他,那正房夫人竟逼我与她通奸!”
陈桥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真是不简单。
“那段时间,我过得生不如死,可一想到我死去的娘,我竟也在与那女人的交.媾中有了快感!”
“如今想来,真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