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桥便从床上下来,又扶着李丽质坐起来之后便让嬷嬷进来了。
“老奴见过将军、公主。”
眼见这老嬷嬷年事已高,可端着托盘的手却稳稳当当,甚至在福身行礼的时候,碗里的汤水都未有半点晃动。陈桥站起身上前虚扶一下,“嬷嬷客气了,陛下说你是照料长孙皇后长大的老嬷嬷,算得上是我们的长辈了,往后便不必行礼了。”
嬷嬷听陈桥这样说,心里虽然喜悦,可嘴上却不松口,“将军这是哪儿的话,老奴不过是个奴婢,如何能够不给主子行礼?将军可莫要折煞老奴了。”
心知这样的老嬷嬷最是知礼数,陈桥方才也不过是客气一句,若那老嬷嬷当真坦然受下的话,那陈桥反倒会将她遣走了。
“将军,还恕老奴多句嘴,”老嬷嬷一板一眼地对陈桥说道:“公主眼下最是受不得累见不得风的时候,将军这段日子不妨宿在二夫人处吧。”
听到这话,陈桥和李丽质俱是一愣。随即,李丽质像是明白了老嬷嬷的言外之意,转瞬间一张脸便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不过片刻,陈桥便也明白了老嬷嬷话里面的意思。
“那夜里谁来照顾长乐?”陈桥的脸皮想来要比李丽质厚上不少,眼下也只是蹙眉问了一句。
老嬷嬷笑笑,说道:“老奴就在外间守着,绝不会让公主有任何损伤。”
清楚这样的老嬷嬷一向最重规矩,陈桥在这个事情上倒也没有过多纠结,毕竟若两人日日宿在一起,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好,那这段时间便辛苦嬷嬷了。”陈桥道。
老嬷嬷放下托盘,又福了福身子,“将军言重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待李丽质吃完晚饭后,两个孩子便想掐着点儿一样地醒了过来,此起彼伏的哭声让素来安宁的将军府热闹了不少。陈桥看着两个奶嬷嬷从门外鱼贯而入,轻手轻脚却又极其熟练地将孩子从小床上抱起,不消片刻便哄得两个孩子都停下了哭声,随后便去了一旁的隔间喂奶,心想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待安顿了李丽质和两个孩子之后,陈桥便出了房间去花厅与伏岚一道用饭了。
这一个月过得很是平静,似乎是为了让李丽质安心坐月子,就连大唐周遭一些惯于小打小闹的一些小国也都安分了不少。
待到李丽质做完月子之后,天气也逐渐惹了起来。
连老嬷嬷都说李丽质这孩子生得实在是好,月子里也不必忍受夏日的闷热和冬日的干燥。
满月之后,两个原本长相还不甚出众的孩子终于张开了,果然是女儿肖长乐,儿子肖陈桥。陈桥心头喜悦,将积攒了多年的钱财散了出去不少。光是满月酒就办了整整五天的流水席,长安城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有幸在这流水席上吃了一顿酒。
到了五月中旬的时候,热闹了整整一个月的长安城终于恢复如常。
李世民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外孙,看着两个小人儿躺在床上不老实地伸手伸脚,李世民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长安还沉浸在祥和喜乐之中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波斯出了事。
因着伏岚还在位时,便嘱咐过东女国大臣,定要时时刻刻紧盯波斯境况。原本东女国的大臣还以为波斯在遭遇过黑龙军之后,早已元气大伤难以恢复,实在没有必要日夜紧盯。不过却也还是因着对芙兰的信服而派了人潜伏在了波斯的玛什德哈内,仔细关注着波斯动向。
原以为伏岚不过是杞人忧天,没想到不够短短一年时间,原本便已经气息奄奄的波斯,便再次遭遇了灭顶之灾。
位于波斯东边千里之外的拜占庭帝国,竟在一夕之间便将战火烧到了波斯。在拜占庭铁蹄的入侵之下,波斯没有丝毫抵抗和反抗之力。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国家便都成了拜占庭帝国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