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小心恭敬地接过火龙符,又抬头朝着那色看去,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那色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吐火罗的百姓们聚集到一起,目送着他们曾经的那色王子一步步走远。
那色回到黑龙军大营的时候,营中大部分将士已经睡下。思虑再三,那色还是决定将他把自己贴身信物留给吐火罗百姓的事情告诉陈桥。
原本以为陈桥已经睡下,去陈桥营帐的路上还在想着该怎么才能不动神色地叫醒陈桥,可当他走到陈桥营帐外面的时候,却见里面还有光透出来。
“将军。”
那色没有擅自进去,而是现在外面喊了一声。
营帐内的陈桥听到声音,便让那色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陈桥看着面有踟蹰的那色问了一句,他倒是不担心那色会临时改了主意决定留下来,所以才有些好奇。
在陈桥的示意下,那色坐了下来。
“将军,我将我的贴身信物火龙符给吐火罗的百姓留了下来,让他们今后若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便来长安城寻我。”那色说完,便忐忑地看着陈桥。
陈桥却有些不太明白,“然后呢?”
那色先前想过许多种可能,也许陈桥生气,会斥责他,可那千百种可能里面前唯独没有陈桥眼下这个样子。那色愣了一愣,而后又低声问了一句,“将军不会怪我擅自将信物留下吗?”
陈桥却只是好笑地看着那色,“在你成为黑龙军人之前,首先是那些吐火罗百姓的那色王子,何况我若当真叫你撒手不管他们,未免太过无情了些。”陈桥说着,给看上去有些拘谨的那色斟了一杯茶,“你这样做是对的。”
那色抬头看向陈桥,眼中尽是感激。
陈桥笑着拍了拍那色的肩膀,“好了,回去歇着吧,明日天不亮不要启程回京了。”
那色点点头,刚要起身离开,便看到陈桥面前放着的一张小小的舆图,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那拜占庭的舆图。
“将军这是……?”那色疑惑的问道。
陈桥见那色注意到了自己桌上摆着的拜占庭舆图,便开口说道:“君士坦斯二世不像是信口开河之人,他既说了他死后会有百万拜占庭士兵前来为他报仇,我便想着能早早做些准备。”
那色拧着眉头来,“若是那拜占庭大军当真卷土再来的话,那东女国……”
东女国岂不危矣?
听到那色这么说,陈桥也不由叹了一声捏了捏眉心,“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不过想来拜占庭距离此处尚远,君士坦斯二世又是个常年在外征战不理政务之人,我先前已经派人打探过,之前君士坦斯二世亲征的时候,甚至有几次在外逗留了长达一年的时间才回了拜占庭,而如今君士坦斯离开拜占庭不过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待他们的人察觉到不对劲派人前来探查再回去报信,这一来二去之下只怕少说也还得要大半年的时间。”
听到陈桥这么说,那色也稍稍安下些心来,又问道:“那将军打算如何安排?”
“此事还得回京后与陛下商议一番才好下定论。”陈桥沉声说道。
其实陈桥可以留下一些黑龙军将士以做策应,可他还是难免想起当初丁申带着那些黑龙军将士远赴龙门关,最后落得一个身死下场的事情。
陈桥此生都不愿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