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鼻子一酸,眼眶开始发红,她强忍住泪水,正准备拒绝时,一旁的爷爷开口了。
“算了,总不能瞒一辈子,带她去吧。”
茶父和茶母已经被送去了负一楼的太平间,茶白身穿病服,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当她怯生生地跟在一群人后面到了太平间时,映入眼帘的是两具躺在床上的冰凉的尸体。
当时那辆大卡车直接对准了小轿车冲撞了过来,小车的前面都被挤烂了,120赶到的时候,两人早已没了呼吸。
但让大家惊奇的是坐在后排的茶白,除了一点轻微的擦伤以外,身体无任何大碍。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纠结其中的缘由,能活下来一个小孩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
茶白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地朝着病床走去,到跟前后,正准备掀开上面的白布时,旁边的人忍不住提醒道:“小娃娃还是不要看了,血腥得很!”
这时爷爷奶奶也赶紧过来阻止了她,奶奶搭住她的肩膀,温声道:“小白呐,咱不看,不看好不好?”
“不,我要看!”茶白义正言辞道。
话音刚落,她迅速扯开了上面的白布,只一眼,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床边只有她奶奶一个人陪着她。
一直到葬礼结束,从始至终茶白都没掉落一滴眼泪。邻居们都说这孩子怕是傻了,以后估计也好不了了。
后来茶白在家休息了一年,那一年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等再次恢复正常时,她已经不记得车祸的具体细节了。
那段记忆被她封存在了脑子里,不愿意去回想,久而久之,就会忘了。
而这次,这些场景像是幻灯片一样又在脑子里闪现,那些她不愿意回想的事,自动跳跃了出来,逼得她不得不去回想。
*
茶白晕倒的那一刻,阚施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老任一脸担心地跑过来,“怎么样,她没事吧?”
阚施泽试了一下鼻息后又摸了一下颈动脉的位置,“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我帮你照顾?那你干什么去?”任治抒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质问道。
阚施泽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程序撤回了,我重新弄一遍!”
“也就是说,你还是决定要销毁系统是吗?”
“不然呢?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大佬,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一根筋呢?你好好想想白胡子老头对我们的叮嘱,如果遇到困难的话,听从内心深处的选择,你扪心自问,真的想系统销毁吗?”
“那我应该怎么办?”阚施泽无奈道,他现在心情很差,眼前的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甚至想过系统没有那么容易修复,会遇到很多其他问题。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本身出了问题。
任治抒叹了口气,蹲下来后掐住茶白的人中,“你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照顾,我不帮你照顾。”
“咳咳”,茶白醒了后先是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右胳膊,五官紧跟着扭曲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