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挠了挠酥麻的脸,当她睁开眼,整个人呆呆地怔住了。
没死吗?
她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死呢,或许死了,她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她死了,如果被人知道了,是不是就能揭发父母的虚伪了?
温言在心里做过许多假设,可最终却都只是幻想。
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觉得冷,打开手机,中午的时候,舅舅打了一通电话,除此之外只有程静和苏棠等几个同学的过年问候短信。
看着上面的时间,脑子一时恍然,望向地板,距离床边的一处,地上似还带着眼泪的痕迹,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不太一样,却又不知哪里不一样。
迷迷瞪瞪地去洗手间洗漱,热水冲刷寒气的顷刻间,脑子的思绪逐渐回来,温言泡在热水里,好像没有了知觉,可大年三十的场景却历历在目。
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自己快要痛死的时候,在她拼尽全力去够药却拿不到的时候,在她静静地等待着,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的父母,一句关心都没有就挂断了电话。
眼泪像是珍珠断了线,颗颗滚落,她面无表情地伸手擦去,将沾了热水的毛巾拧干敷在眼睛上,闭上眼时,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叮咚!叮咚叮咚!”
“啪啪啪!啪啪啪!”
大门被急促地敲响,温言迅速穿上衣服出了洗手间,湿哒哒的头发被干毛巾包裹,可她的脸却熏得跟樱桃似的。
打开门,舅舅拎着两个保温盒,眼神着急地探头打量屋子,他带着妻子进入大门,“怎么这么久不开门?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许少衡将保温盒放在桌上,让妻子去热一下,“让你过去过年,你怎么不去?这两天忙着到处拜年,也没时间过来看你,还好你没事,不然你外公外婆都要急死了。”
“老婆,你去把这些菜放冰箱去,还有零食年货这些都放客厅。”许少衡搓了搓手,“家里怎么这么冷?你刚刚在干嘛?”
“洗,洗澡!”温言愣愣的不知所措。
“言言,大冬天的站在门口干嘛,快去把头发吹干,舅妈把这汤热一下就可以喝了,你快去,这里有舅妈就行。”许舅妈将温言往房间里赶。
送走外甥女,许舅妈忍不住吐槽,“姐姐姐夫也真是的,大过年的旅什么游啊,哪有把孩子丢在家自己出去玩的道理,也太不靠谱了。”
许少衡烧了壶热水清洗茶杯,“那两口子什么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就是苦了言言,这孩子也不知道这年是怎么过得。”
“言言是个懂事的孩子,估计是怕给咱们添麻烦。”许舅妈瞥了眼房间方向,“一会儿你别提她爸妈,省得孩子难过,我去厨房了,你这张嘴,别胡说八道。”
许少衡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知道舅舅舅妈在客厅等着,温言也不敢耽搁,干毛巾吹风机一起上,十分钟将头发吹了个半干便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间。
“怎么穿这么少啊?”许舅妈皱眉,她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件崭新的棉袄对着温言比对,“哎呀,衣服好像大了些,没事,明年也能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款式,舅妈刚从广东带回来的,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