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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骆千帆哪儿也没去,在办公室、档案室翻了整整一上午虹城晚报,不看新闻,也不是学习,专门看广告,一边看一边做笔记。
特别是违法广告、虚假宣传之类的,然后剪下来十几条。明显违反广告法的是,连续4天刊登的金靶保健食品广告中,出现了“科学地证明了……具有显著功效”等易与药品相混淆的用语;
连续6天布了“人物传记”形式的医疗广告,介绍某肿瘤专家。
仅这两条广告,广告费用就多达2o万。一旦查实,不光要没收全部广告费,至少还要再罚2o万,里外里4o万。
还有其他的违法广告,也都有二三十万的案值。
骆千帆把剪好的报纸用信封装好,附上一封举报信,一并寄到了市工商局。
不出意外的话,一周之内,工商局广告处将调查虹城晚报刊登虚假广告的事情。
为了免于处罚,广告部一定会请条口记者出面斡旋,到那时,就可以跟广告部的沈盼主任好好谈谈条件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
下午。
周旭阳出差回来了,骆千帆在电梯里遇到他,他颧骨有一块淤青,状态也很有问题,戴了个帽子,帽檐拉得很低。
“周老师你回来了?”骆千帆打了声招呼。
“嗯。”周旭阳尴尬地笑了一下,却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这不正常。
电梯里人多,骆千帆没有追问。
骆千帆在四楼没下,跟着周旭阳上了五楼。出电梯,把周旭阳拉到楼梯间:“周老师,您脸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碰的。”周旭阳故作轻松。
骆千帆打心眼里认可周旭阳的为人,也真的想要关心他:“是不是采访遇到了刺头,我找朋友帮你摆平!”
“真的没事,兄弟,你去忙吧。”周旭阳还在装轻松,而后进入特稿部办公室。
骆千帆皱着眉头琢磨。几天前,周旭阳说去找异地的女友,一回来就这样,颧骨上还有淤青,难道……
骆千帆想到一个画面,如果猜中了,周旭阳今年一年的心情都不会好的。
晚上9点,骆千帆喊上赵凯、蒙蕾和丁小宁撸串,还给宋炭打了电话。
临出门,骆千帆又想起周旭阳来,特意去特稿部办公室看了看。
特稿部的工作节奏跟社会民生新闻的忙碌节奏完全不同。特稿部的记者可能一两个星期都不露面,一露面就能写出一篇大篇幅的稿件来。
所以大多数时候,特稿部都冷冷清清的。
此刻只有周旭阳一个人在,七八十平米的大办公室只开了他头顶的一盏灯,看上去孤孤单单的。
贫苦出身的周旭阳,节约的习惯深入骨髓,灯也不舍得开。
骆千帆轻轻推开门,走到周旭阳的身边。周旭阳靠在椅背上,两眼失,目光空洞地望着没有开机的电脑屏幕。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骆千帆进来,周旭阳毫无察觉。
“周老师?”骆千帆轻轻拍了拍周旭阳的肩膀。
“哦?”周旭阳迟钝地抬头。
抬头的一刹那,骆千帆就看出来他又要装轻松。
“得了周老师,在兄弟面前你就别端着了,失恋了是吗,还是被劈腿了?”
周旭阳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表情复杂而又怪异。
骆千帆一下子就明白了。
“啥也别说了,跟我们去撸串、喝啤酒!”
骆千帆把周旭阳拽下楼。看到蒙蕾和丁小宁,陡然觉得人太多了,而且有女孩子在,不方便帮周旭阳打开心扉,就凑近蒙蕾耳语几句。
蒙蕾点头,嘱咐道:“那你别喝太多,晚上到家给我个信息。”
丁小宁不明所以:“什么意思?不带我们了?”
骆千帆说:“带女孩子不方便。”
“吃个饭有什么不方便的?”
骆千帆嘿嘿笑:“男人在一块就只吃饭啊?不得唱个歌、再找个小姐陪一陪啊?你确定要跟着吗?”
丁小宁咬牙切齿:“蒙蕾,你必须要跟这个流氓绝交!”
骆千帆哈哈大笑:“然后你就有机会得到我了是不是?我永远不会让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