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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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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三位大侠携之而去,呈于天子及徐盟主,期盼天兵收复故土,复我大宋河山,也算将功赎罪了」施芸、施越闻言放声大哭,施越一把扑到施宜生怀中,泣道:「爹爹,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越儿不要爹爹留下」施宜生眼圈一红,伸手轻轻抚摸着施越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路上要听三位大侠的话,以后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了,要照顾好你娘和姐姐,记住要做个忠义男子汉,以后切莫学我一般」施越泪如泉涌,抽抽噎噎,只是摇头。

门外喧声如沸,呼喝叱骂之声越来越近,张如仙、李秋晴互望一眼,知金兵即将杀至,张如仙一把将施越扯过来,对着施宜生一抱拳道:「施大人,多多保重」施宜生缓缓点了点头,在施芸、施越的哭喊声中,看着妻子、儿女随着衡山派三人消失的背影,心中忽然感到前所末有的平静。

火光冲天闪耀,刀兵撞击之声、呼喝之声嘈杂,但在他听来,却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数十年前。

那一年他风华正茂,春光明媚,正是汴京金榜题名之时,道路两旁锣鼓喧天,他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人人高呼状元公的名字,那时似也如此时这般喧闹。

他抬起头,星夜无云,点点星辰在火光浓雾的映照下迷离闪烁,他忽然想起了少年时的某一夜,他独自登上了家乡的山顶,一抬头便是漫天璀璨星斗,如同瀑布一般流淌,好像一伸手便可以摘到。

而如今妻离子散,故土沦陷,功名荣华镜花水月,人生五十年犹如幻梦。

大队人马脚步声越来越近,施宜生深吸一口气,深深凝望了一眼湛蓝夜空,缓缓闭上双目,嘴角流露出一丝坦然的微笑。

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星子。

*********「当!当!当!」数声兵刃撞击之声之后,便是一地痛呼惨叫的金兵,鲜血喷溅,在雪地上扭曲挣扎,嚎叫连连。

先前有十数名武林同道拼死突围以做掩护,分去了不少金兵,眼下衡山派三人压力骤减,一路施展衡山剑法,护持着施家母子朝着城南突杀而出。

会仙坊位于城北,临近崇智门,金兵主力均在北面集结,防备其就近突围而出。

而自会仙坊向南,则是金国皇宫所在地,平时护卫森严,众人想当然的认为南门不易突破,但此时追击围捕,重兵集结北门之时,南面却反倒是空虚了不少。

程思道持剑一马当先,张如仙、李秋晴二人殿后尾随,呈三角排阵,将施家母子护在当中,不断向南突袭,这便是衡山派赫赫有名的天地人三才阵。

南岳衡山位于湖南,自古以来便为道教圣地,衡山派虽然不属道门,但深受道教文化影响,除了衡山剑法独步武林,更以阵法扬名于世。

三人结成三才阵,一人有难,二人即可自旁解围,攻敌之时,更是二人使剑互补,一人守御敌人还招,循环往复,变化自如,威力非凡。

除了三才阵,还有衡山五行阵,以衡山五峰剑法使之,五套剑招变换组合更为繁复,更复杂的尚有七绝阵,甚至廿八人组成的北斗大阵。

故而衡山派虽然在剑招上与其他名门大派互有长短,但单论团结一致,师兄弟之间的团结友爱,则在武林中独树一帜。

行近金国皇宫附近,一队金国骑兵迎面奔驰而来,马上众骑手没想到还有人能突袭至此,不禁一怔,但见其不过几个女子少年,也不以为意,随即抽刀策马冲杀而来。

程思道不惊反喜,喝道:「师弟师妹,夺马!」足下用力,飞跃而起,在空中连挥数剑,一环套一环,剑光缭绕,撩人耳目,精妙非凡,是为衡山绝招「千剑幻影式」。

金国骑兵只懂战阵蛮力厮杀,哪里见过如此精妙剑法,登时手忙脚乱,只顾挥刀乱砍,只一招便有一金兵中剑坠马,被程思道夺去马匹。

旁边的金兵大惊失色,见程思道翻身上马,持缰无暇应敌之际,纷纷抽刀对着程思道没头没脑的砍去,却不防张如仙、李秋晴从两个方向挥剑刺至,寒光耀目,只听得「叮叮叮」数声,又有两匹马被夺走。

趁着其余金兵胆寒之时,衡山三侠回马冲杀,一人抄起一个施家妻女,纵马朝南奔驰而去。

其余众金兵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三匹马呼啸而去,留下了一地痛苦哀嚎的同伴,人人心惊,实想不到世间尚有如此技,竟忘了要去追赶。

三匹马纵横如飞,奔驰如疾电,雪地轰然震动,层层雪块被马蹄掀起,滚滚奔腾,仿佛一道道银色波浪在几人身后汹涌翻舞,不多时以近城南景风门。

城门前混战一团,先一步至此的几名武林同道正奋力摇开城门锁链,将紧闭的城门打开一道狭窄缝隙,周侧金兵源源不断的杀至,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

群雄中一人满面虬髯,身材魁梧,身中数刀,满身鲜血,却依然毫不在乎,对着衡山三侠哈哈大笑道:「几位先行,我等在此拦截金狗!」挥起一刀,将一靠近的金兵砍翻在地,城门之前早已血流如海。

程思道等人面容一正,冲着那大汉点了点头,来不及多语,三匹马飞驰着穿门而过,随即那大汉又将城门紧闭,以阻挡金兵出城追捕。

李秋晴在马上回首望去,就在城门即将闭笼那一瞬间,众金兵已然杀至,透过缝隙,遥遥望见刚才那汉子被数名金兵持枪戳入,宛若刺猬一般,跪倒在地。

他惨然望向城外,目光正与李秋晴撞在一起,见衡山三侠顺利出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光芒消散黯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李秋晴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适才那汉子依稀记得以前在江湖上好像见过,但却又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来,甚至哪门哪派都记不得了,眨眼间他就这么牺牲在茫茫雪夜中。

而她怀抱中的少年施越早已泣不成声,若非她紧紧抱住,便要坠下马去。

这三匹快马原为金国皇城司所有,俱为千里良骑,奔驰半个多时辰,身后的金兵呼喊声已经越来越远,想来暂时已经甩开追兵了,身后的中都城内喊声也渐渐消失,似乎战斗已经结束。

李秋晴勒马回望,心中酸楚难耐,心知众多英雄好汉八成已经遇难,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原以为只是十几个人突袭救人,轻而易举,却不曾想横生枝节,千军万马来夺取宝图,这十几名豪杰殊不畏死,甘愿以自身生命做掩护,保自己这一路顺利出城。

程思道、张如仙亦是心中暗叹,在马上默然不语。

施夫人陈茹坐于程思道马后,心如刀剜,哭泣道:「众位大侠为了我们娘几个,葬身异域,我……我们心里实在是……」程思道沉声道:「施大人心系故国,甘冒险,千里传书,此亦为旷古英雄。

我等江湖草莽最敬忠义之士,能救得忠义之后,本为份内之事」转头望向中都方向,喟然叹道:「等南下回去之后,我等必报知徐盟主,赡养诸位英豪家室,传扬诸位忠义事迹,好叫天下人都知道,你们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施越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哭道:「以后我也要学本事,等我学好了武功,给诸位英雄和爹爹报仇,杀光金狗!」陈茹、施芸闻言泣不成声。

李秋晴轻轻抚了一下施越头发,感受着眼前这个少年柔弱瘦小的躯体轻轻颤抖,心中怜惜不已,柔声劝慰道:「施公子聪慧,必能报仇雪恨」几人休息片刻,程思道一拉缰绳,道:「走吧,趁天还没亮,速离险境」张如仙、李秋晴均点头。

夜空湛蓝,漫天都是璀璨繁星,只有北方红云缭绕,三匹马在夜色掩护下向南一路奔驰而去。

*********几人奔驰一夜,不敢经过城镇,只挑山道小径向南狂奔,直至天光放亮,刚行至易县附近,仍距宋金边境尚远。

身侧河水滔滔,虽正月隆冬时节,也末曾上冻,依然向东奔流,这便是当年战国时燕太子丹送别荆轲,所吟诵「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易水河了。

马匹在山道雪地中奔驰一夜,就算是千里良驹,亦难以为继,只累得口吐白沫,口鼻中白气喷吐,呼呼喘气。

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慢脚步,给马喂水,却不敢下马,只是缓缓而行。

所幸马匹行囊中储备有水囊以及一些糕饼干粮,勉强可以补充体力。

就在此时,「嗖」「嗖」几声破空之声传来,似是有暗器自身后袭来,紧接着只听得施夫人陈茹闷哼一声,顿时斜斜地坠于马下。

「施夫人!」「娘!」众人大惊,程思道回身一看,只见陈茹委顿卧倒在地,口吐鲜血,身上却看不见有什么伤口,四下一扫,却见几块碎石散落在旁,竟是有人以石头为暗器,击中了施夫人!程思道忙翻身下马,扶起来陈茹,探手一搭脉门,知其受伤甚重,不由得心急如焚。

「娘,你怎么样了?」母子连心,施芸、施越见母亲受伤,心惊不已,连声哭喊询问。

张如仙连声道:「敌人追至,先上马再说」正待将陈茹扶起,忽听身后高高低低的传来几声长啸声,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只震的群鸟惊飞,几个呼吸之间,啸声便由远及近。

敌人来的好快!程思道听得啸声,只觉心一震,暗惊道:若非内力深厚,焉能做此长啸?适才飞石必为此高手所为,如此修为,我等万万不及。

连忙想要扶起陈茹,但陈茹已然四肢无力,面色惨白,一时竟然坐立不起,更不要说乘马了。

几人大急,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阵长笑声,哈哈大笑道:「南朝小儿,速速留下施家犯妇逆子,乖乖投降!」身后远远望去,已能看见两个身影快速向这里奔来,几个起落便近了数丈,竟比快马也慢不了多少。

张如仙、李秋晴大急,促道:「师兄,快上马!」施芸、施越也哭道:「娘,快起来呀!」陈茹面色灰白,口中鲜血淋漓,知自己在此必拖后腿,惨然一笑道:「程大侠,不……不用管我,你们……你们快走……」程思道远远看着那两道身影长笑着飞驰而来,心中慌乱如麻,眼前忽的闪过无数适才城中英雄身影,当即下定决心,探手掏出装有《江山社稷图》的木匣,飞掷给师弟张如仙,沉声道:「师弟师妹,你们先走,我留下来保护夫人」「不!」李秋晴在马上拔出长剑,急道:「我们也留下来,跟他们拼了!」程思道喝道:「来人武功如何,你是听不出来还是看不出来?凭你的本事,留下来又有何用,还不快走!」「不错,既知如此,何不早降?」那长啸声由远及近,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就要到了眼前,甚至连他们面容也能勉强瞧的清楚。

这二人看模样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一个瘦如麻杆,一个壮如蛮牛,二人双手均带了铁制护臂,与体型不相称的是轻功高卓,行动迅捷异常。

程思道知再晚便无机会,忙捡起地上碎石,飞掷出去,正砸到张如仙与李秋晴坐骑后臀之上,马匹受惊,登时飞奔出去。

「娘!」「师兄!」马蹄如潮,越来越远,程思道一阵失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不详预感,挥之不去:此时此夜,似乎将是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永诀了。

程思道暗叹一声,道:「夫人,还能站起吗?」陈茹怔怔的看着远去的儿女,心如刀剜,柔肠似绞,想着他们幼时童稚点滴往事,眼泪忍不住簇簇而下,又想起丈夫临行前那诀别的眼,忽然心意相通,体会到了丈夫当时的心情。

他坚持留下来,何尝不是为了掩护自己一行顺利逃出?惨然一笑,柔声道:「程大侠无需管我,若有机会,务必逃生,我……我留下只能耽……耽搁大侠……」「夫人无需多言,只管静坐休息」程思道将陈茹扶稳坐起,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昂然站于道口,眼冰冷如霜,死死地望着飞奔而来的两名敌人。

敌人来的好快,眨眼之间便已至身前。

那二人看到程思道挡在身前,轻「咦」一声,却并不停步,随手挥掌击向程思道,二人身法错落,却是想要分头绕过他继续追赶。

程思道冷哼一声,长剑轻震,内力灌注,登时嗡然作响,剑尖划过一个优美剑弧,脚踏天罡步法,不仅躲过了那一掌,反倒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连刺两剑,分别刺向二人周身要穴。

「呀,好俊的功夫!」那两二人赞叹一声,在如此极速奔驰之下,竟然说停就停,一个翻身便落到了程思道身前。

就这么一阻,张如仙、李秋晴等人的快马已经奔驰远去,再难追上了。

程思道面色如霜,但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震惊不已。

适才他这一剑是衡山绝学「烟云锁身」,剑招千变万化,攻敌周身要穴,虚中有实,虚实变幻,万难防备,却不想眼前这两个人在疾驰之中依然能轻巧避过,似是毫不费力。

程思道站在陈茹身前,持剑护于前胸,冷声道:「在下衡山派程思道,二位武功高强,在下佩服,请教尊姓大名」那壮汉冷笑一声,哼道:「衡山派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我们姓名?」程思道见其侮辱师门,眉头一皱,便要发作。

那瘦子麻杆一样的手随意一抱拳,面色如水,毫无表情,淡然道:「在下单青,这个是吾弟单和,我们兄弟在皇城司应一个小小的差事,本事微末,不值一提」「姓单……又使铁掌……」程思道心中一动,疑道:「黄河铁掌帮单帮主与二位如何称呼?」那壮汉单和笑道:「铁掌帮主就是我们老头,不过铁掌帮都是以前的事啦,老头没了以后,现今我兄弟二人都在耶律大人帐下听差,铁掌帮也打散了划归皇城司管了,现在早没了这个帮派啦!」程思道眼一眯,心念电转,暗道果然是他们!铁掌帮前任单帮主一套铁掌功夫威震中原,罕有敌手,但行事却和侠义道毫无关系,终日只是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当年金兵南侵之时,江湖上不论黑白两道,过往有何恩怨,均是人人出力,齐保大宋江山。

但铁掌帮空有偌大势力,傲人功,却自甘堕落,投靠金国,以为鹰犬,欺压同胞,死在他们手上的江湖豪杰不知有多少。

二十年前初出茅庐的徐盟主一人一剑北上锄奸,斩杀投敌的鹰犬败类,于铁掌帮总舵大战单帮主,一剑将其击杀,铁掌帮这才凶焰大减。

铁掌帮虽作恶多端,但终究是横行江湖百年大帮派,历任帮主艰辛创业,方在中原立足,打下威名,现在却在单和轻飘飘的一句话中解散,似乎毫不在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程思道虽然瞧不起铁掌帮助纣为虐,甘为异族鹰犬,但听闻百年大帮就此消亡,不免还是有些兔死狐悲,略觉伤感,见二人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从心底里鄙视厌恶。

单和忽然打了个口哨,瞧着程思道身后的陈茹,兴奋道:「大哥,你瞧那不是施老儿的媳妇儿吗?想不到施老儿白胡子都一大把了,老婆倒还是标志的紧」陈茹今年刚满四十,虽然已是中年,生育过两个孩子,但出身富贵,平素养尊处优,瞧起来倒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

此刻虽换下平日里的绫罗绸缎,穿上了寻常山野村妇的旧衣衫,但仍然难掩其丽色。

听了单和出言调戏,顿时面满羞红,轻呸一声,心中暗恨,低头不语。

想到丈夫此时多半已经落入敌手,生死难料,又不禁悲从心来,呜咽出声,只盼着现在能多拖一阵是一阵,好让儿女们逃的远一些。

单和似乎对眼前的程思道毫不放在心上,只拿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陈茹,口中啧啧连声,不断赞道:「不错,这屁股浑圆,胸脯饱满,一看便知是极品熟妇,也只有生育过的女人才有如此味道,施老儿现在是无福享受了,倒是便宜了我老单」满口污言秽语,说着说着,竟双目紧闭,满面淫荡笑容,似是在幻想如何与施夫人陈茹颠鸾倒凤。

程思道闻言大怒,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金兵大队人马赶到,那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当下长剑一震,嗡然作响,大喝一声:「贼子满口胡言,速来受死!」寒芒闪烁,如同迅雷疾电,向着单和轰然刺去。

单和冷声一笑,铁掌直愣愣的迎上,内力灌注之下,涛声大作。

「当」的一声巨响,二人各后退一步,只是单和仍然笑嘻嘻的,程思道却面色惨白,胸中如同怒潮翻涌。

单和晃了晃被震的有些酸麻的手臂,笑道:「大哥,这小子功夫凑合,麻烦你来料理一下他,我去擒拿犯妇」说罢冲着陈茹色眯眯地看了一眼,如同饿狼一般,只吓的陈茹周身颤抖,花容失色。

单青冷哼一声,心知自己兄弟好色如狂,嗜女成瘾,并不多语,趁着程思道调整内息的空隙,欺身上前,铁掌交错,劈头盖脸地攻来。

程思道本欲阻挡单和,但眼前的单青武功更再单和之上,铁掌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将他笼罩,一时间难以脱身,只能持剑左支右挡,堪堪战在一处。

单和在旁瞧了几招,已知程思道并非自己兄长的对手,但衡山派毕竟是江湖名门大派,绝非浪得虚名。

程思道作为年轻一辈的大师兄,自有过人之处,眼下虽然处于下风,左支右拙,但攻守严密,一招一式皆是名家气度,师法严谨,单青一时间也不能迅速将他击败。

当下嘿嘿淫笑一声,不再管他们,看着委顿在地的陈茹,双目中流露出贪婪淫荡的色,两只手掌来回揉搓,一步一步缓缓逼近陈茹。

单青一边铁掌不断进攻,一边沉声喝道:「先搜身,寻找宝图!」单和淫笑道:「搜身我最是擅长」探手一把边抓过陈茹,搂在怀中大加抚弄,只惊的陈茹连声惊呼,娇躯扭动不止。

程思道挥剑抵挡着单青铁掌威压,怒声喝道:「单和,快放开夫人!」单和哈哈一笑,并不搭理,只是没头没脑的在陈茹脖颈间直嗅,熟妇特有的醉人气息以及淡淡微酸的汗液味道直冲脑际,仿佛令他周身毛孔都要张开一般,心中一荡,淫声笑道:「好香!好香!」陈茹双靥潮红,泪眼婆娑,涕泪气流,抽抽噎噎地泣道:「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单和两只铁掌上下不断摸索,嘿嘿笑道:「夫人是朝廷要犯,我怎么敢擅杀,咱们还是先搜身要紧……」扯松领口,探手伸进施夫人衣衫之中,一把紧握住豪乳,触感柔软滑腻,淫声笑道:「宝图在这里吗?」「啊……你……不要……」陈茹只觉胸膛一片冰凉,粗糙的手掌将自己雪乳揉捏成各种形状,布满老茧的指肚搓弄着乳尖软肉,浑身鸡皮丛生,羞愤欲死。

她本为豪门千金,诗书传家,自幼勤修女德,家教甚严,自嫁给施宜生之后,更是举止端庄,此时遭到这粗鲁壮汉的淫亵,心中煎熬痛楚难耐,只一心求死。

单和淫声连连,铁掌顺着硕大雪乳继续往下抚摸,手掌划过之处,陈茹娇躯也随之颤动。

程思道眼见得施夫人在自己面前受辱,惊怒交集,口中不断大声喝骂,只想回身去救援,但剑招却被眼前这精瘦如麻杆的单青死死压制,抽身不得。

「啊……啊……」蓦地只听陈茹惊叫一声,脸上红云翻滚,却是单和的铁掌已然抚弄到了其蜜穴私处。

「看来这里也没有藏着宝图,不知是不是让夫人塞到里面去了,嘿嘿,让老单来检查一番……」手指穿过浓密的毛发,轻轻抠弄着蛤口,揉捏着蜜核,一下一下的朝更深处挤入,只玩弄的怀中成熟美妇人娇声不断,周身不住扭动,不多时已有潺潺汁液渗出。

「找到没有?快别磨蹭了!」单青颇为不耐,自己这个兄弟贪花好色,胆大妄为之极,以前就有很多次为此耽搁大事,还要他这个做兄长的来摆平,实在令其头痛。

单和应声笑道:「这就好!搜身最简单的,当然还是脱光检查啦!」程思道和陈茹俱是一惊,痛声喝骂。

单和冲着程思道淫笑道:「衡山派的程小子,你倒是有福了,这妇人虽说做你娘的年纪也有了,但白白嫩嫩,给你瞧了,也算是艳福不浅」铁掌灌注内力,手指用力一捻,陈茹身上的棉衣登时如同腐草碎纸一般簌簌滑落,三两下便被剥了个精光,肌肤洁白滑嫩,与茫茫雪地交相辉映,也不知是哪边更耀眼一些。

「啊……!」陈茹羞愤不已,只觉周身一凉,雪白身躯登时全部裸露,想要抬手遮挡,双臂却被单和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自己数十年来即便是在丈夫面前也从末如此,眼下却暴露在三个男子面前,只羞的紧闭双目,面颊如烧,泪水涔涔而下。

单和美色当前,肉棒登时昂然挺立,周身血液似乎全部瞬间汇集到阳具之中,只涨的酸痛难耐,当下再也不愿再多费时间,手忙脚乱的脱下裤腰带,滚烫龟头便顶在了美妇蛤口之上。

「不要!」陈茹悲吟一声,不住扭动挣扎,但以她之力,如何敌得过身后壮汉?豪乳肥臀波翻浪涌,随着身躯不住扭动,却好似在给单和助兴一般,令他更为兴奋。

「单和!贼子!」程思道双目充血,不敢望向那边,但听声音也知道那壮汉想要做什么,口中不住狂呼,心中悔恨不已:施宜生蒙难,他如此信任自己一行人,然而他的夫人却仅仅隔了一夜,便要在自己面前受辱,这全都是自己过错……脑中胡思乱想,羞惭、悔恨、愤怒、悲凉……诸多情犹如怒潮般将他卷溺,志逐渐模糊不清,手中剑法也随之而错乱,失误频出。

单青依然毫无表情,但眼中却似乎是透露出一丝冷笑,铁掌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如同天罗地网一般,不断向程思道铺天盖地袭来。

单和哈哈一笑,用力舔了一口陈茹耳垂,芳香沁鼻,腰身猛然用力,火热肉棒直直顶入,硕大龟头穿过层层叠叠肉壁,登时整根没入!「啊——」施夫人和程思道同时悲鸣出声,不同的是,陈茹是因失身而痛呼,而程思道,则被单青铁掌重重击中,口喷鲜血,直直地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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