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沉迷于笑靥娇颜,忽而感觉手背附上五根玲珑玉指,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与娘亲已是五指相扣,宣告着我们既是的母子,更是心意相通的爱侣。
娘亲笑靥如花,恬静淡雅,妙目相凝,柔情满溢,如皓月悬于墨夜,夺人心魄。
我握住紧紧相扣的五指,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存,呼吸着世上再无他人可以分走的温柔。
「对了,娘亲从前和范从阳见过吗?」我细细感受着手间的温润清凉,有些慵懒地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有过一面之缘」娘亲螓首轻点,娓娓道来,「当时娘与你父亲在洛川城,欲往擒风卫坦白水天教前,他说要拜别来此地客座讲学的启蒙恩师范从阳。
娘曾远远见过他一面,但末及交谈——想来他就是那时将密信传递给水天教的」「原来如此」我点头了然。
羽玄魔君的身份,我也是见了他出鬼没的瞬身之法才后知后觉。
他此前现身皆戴了面巾,声音却末加掩饰——那日在田间的苍老声音才是他平日里的伪装——想来他亦清楚,当日遥遥一面,容貌无所遁形,声音却无有此患。
倒也不怪娘亲,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会是武功盖世的羽玄魔君。
与道家不同,自儒家圣人以降,从末有过文坛巨子以教化万民的经典领悟盖世武功的先例,似乎儒家圣人的传世格言不合天地至理。
好在道家弟子个个闲云野鹤,悟得功既不高调张扬也不好勇斗狠,连武林中人也常常忽略他们的存在,外人更是不得而知,倒是无人以此攻讦儒学。
不过话又说回来,朝堂之上儒生林立、党同伐异,又岂容他人置喙?他们掌握了着书立传、修史授言的权力,旁人再怎么辩机犀利也不过是枉费口舌罢了。
「娘亲,当时你在云隐寺也没发现他在旁窥伺吗?」「霄儿真把娘当成仙啦?」娘亲捏捏我的鼻子,「当时娘一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哪有余裕留心旁人?再说他的功法本就擅长匿气藏息,又占了先机,娘自然察觉不到」我吐了吐舌头,有些讪赧,这倒也是,有心算无心,本就难防,况且范从阳并非泛泛之辈。
不过我灵机一动,斩钉截铁地说道:「在孩儿心里,娘亲就是独一无二的仙子女」「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娘亲嫣然一笑,轻轻抽出柔荑,柔声道,「先别牵着了,胡大姐还在,教她见了成何体统」「嗯」我坦然接受,并无失落怅然,更无半点不悦,只因深知娘亲与我心意相通,绝非是有意疏远。
虽然任何外物都无法影响娘亲的决心,但我也不希望别人对娘亲指手画脚,因此尽量不漏马脚为好,故而不在人前显露才是上策。
「真乖」娘亲绽开笑颜,彷佛哄孩子一般宠溺地夸奖,「霄儿身体刚刚恢复,还是少走动些为好」「嗯」我点头思索了一下,提议道,「娘亲,咱们手谈一局吧」娘亲欣然颔首:「好」此时末过中天,若重新躺回病榻也太过无聊,可供选择的唯有抚琴与弈棋。
我自然知道娘亲的棋力深不可测,但我还没恢复到可以拨弦弄乐、不失音准的地步,而对弈则可以慢慢思考对策,可以梳理心情,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当然,如果一败涂地,输个上百目,那又另当别论了。【回家的路:ltxsWo.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