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朗卿
2022/06/26
第九章 诀别
周昆的被褥在杏枝生孩子的几天后不知怎么的丢了,周昆找遍了堂屋都找不
到,猛然想起前几天燕子曾把自己的被褥拽进闺房,便向燕子要被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你把被丢了关俺啥事?」燕子昂起头,慢悠悠地给了周昆一个白眼。
「不是,妹子,你把俺被拿走了俺睡哪呀?」周昆赔笑到。
「那俺不管,你丢的又不是俺丢的。」燕子转过身,捡起了手里的针线
活。
「呀,挺粗的人儿咋还做起来绣花了喔?」周昆看着燕子拿着针费力地一针
一线绣着花的样子,心里觉得新奇。
「要你管。」燕子的脸刷地红了,赶忙把花样藏进枕头下面:「有事没?没
事赶紧出去!」燕子站起身,挺着脖子把周昆往屋外头赶。
「哎,哎!我被褥!你不把被还俺俺住哪呀?」周昆被燕子推得踉跄,一边
喊到。
「榆木脑袋呀你!」燕子听着周昆的话心里腾地冒了火:「你爱住哪住哪!」
燕子觉着自己的暗示那么明显周昆都不懂,心下又羞又气。
「哎,燕子!」周昆被推出屋,燕子屋的门便砰地关上了。
「这......」周昆认为燕子仍在生自己的气,便没再多说。
燕子和周昆最近的关系 十分微妙,以往是燕子叽叽喳喳地磨着周昆,周昆则
爱答不理地回应,这回整掉了个个儿,周昆老跟在燕子后头,燕子倒昂着个小脑
袋,神气地撇着嘴不老说话。
燕子少女的小心思觉着让自己爱的男人不住地关心,担心自己,心里就 十分
受用,自己上赶子缠着周昆倒没现在来得轻快舒坦,燕子的神采更轻盈灵巧了,
水灵灵的眼睛老是骨碌碌转着,动着小心思千方百计地让周昆顺着自己哄着自己,
自己则享受着被爱人呵护的快乐。
只是周昆这个榆木脑袋着实不开窍,自己几乎一天八遍地暗示周昆自己,
可周昆就和木雕的和尚似的不开窍,把燕子这几天慾得不行,最后只能把周昆的
被褥藏进仓库里锁上,逼周昆和自己睡一张炕。
可算到了晚上,燕子脱得只剩肚兜小裤,柔柔地把自己裹进那条绣着鸳鸯的
红被里,眼见着月牙上了树梢,心里直惦记的爱人却还是没来。
「这榆木脑袋到底来不来呀?」燕子听着窗户纸外呼呼的风响,嫩乎乎的少
女地里不停地流出水来。
「要是他找杏枝去了咋整呀!」燕子猛地坐起,心里害怕起来,完了完了,
这几天光顾着耍小性子,对昆子哥太冷淡了,万一昆子哥拥护自己的扭捏不稀罕
自己了咋整?杏枝现在已经生出个孩子,那片结子地正好能给昆子哥再生个孩子,
万一她比自己先给昆子哥生个娃,那昆子哥肯定再也不稀罕自己了呀!
燕子心里猛地着急起来,裹上被子就要起身下炕找周昆主动要一回,还是把
事情说明白吧,自己想和昆子哥同炕,自己离不开他,得让昆子哥明白自己的心
意呀!自己这么执拗,万一真的把昆子哥越推越远咋整呀?
燕子裹着被子正要下炕,便听见门外「啪,啪,啪。」响了三声。
燕子大喜,急忙躺下,压着心胸里的狂喜而故作镇定地问到:「谁呀?」
「我,昆子。」周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燕子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表面上却
仍是波澜不惊得严肃。
「门没插。」燕子淡淡地说到。
屋门吱吱嘎嘎地打开,又被啪地一声关上,脚步声一阵阵地砸在燕子心上,
燕子感觉自己比第一次和周昆的时候还要激动。
「妹子,没被褥实在冻的睡不着哩。」周昆在燕子背后可怜巴巴地说到。
「活该。」燕子娇骂一声,背对周昆露出一片被褥里的空档:「进来吧!」
「刷,哗啦哗啦。」
燕子感觉一阵冰凉的感觉进了被窝,刺激得她一阵发冷。
「把衣服脱了,别把外头的冷劲儿带进来。」燕子还是背对着周昆,语气冰
冷,话倒相当惹火。
被褥外头迟疑一下,便哗哗啦啦地脱起了衣服,被褥再次掀开,周昆的热力
传进被窝,激得燕子一阵颤抖。
「妹子,俺......」周昆一阵悄声,话却没说全。
「切。」燕子鼻孔嘴里一起喷出气,又做起骄矜的情态:「睡吧,不冷就赶
紧睡。」燕子一面说着,手上却偷偷地解下小裤。
燕子满心期待地等了良久,预想中的激情却迟迟没有 降临,燕子急得转过身,
却正对上周昆蜷缩着的后背。
「你是不是真傻!」燕子彻底生气了,粉拳一下下急急地垂在周昆的后背上。
后背那头突然传出轻轻的啜泣声,燕子还以为是自己把周昆打哭了,便终于
软下心,贴在周昆的后背上柔柔地问到:「咋了哥,俺打疼你了?」
「俺......俺觉着对不住你......」周昆的后背蜷得更紧了,燕子心下一颤,再
也绷不住压抑的热情,一把搂住周昆到:「没事,哥,俺不怨你......」燕子挺着
翘软的奶子隔着肚兜不住地蹭着周昆的后背,一手探进周昆的裆间,握住半硬的
鸡巴不住把玩。
「哥,俺离不开你和你这大玩意儿喔......」燕子柔柔地说到:「俺要一辈子
陪着你喔......」
「妹子!」周昆哭着转过身扑进燕子怀里,燕子猛地感觉有些奇怪:「咋跟
个小孩子讨奶吃似的喔。」
燕子这样说着,却不顾周昆脸上的鼻涕眼泪紧紧地搂住周昆,任周昆抱着自
己不住地撒娇。
「行了哥,再哭把鸡巴哭软了,妹子还要和你办事喔。」燕子扳起周昆的头,
柔柔地笑到。
周昆也乐了,他猛地翻过身把燕子压在身下,燕子「啊」地惊叫了一声,便
顺从地依偎在周昆的怀里。
「没良心的驴蛋子,晾了人家这么久。」燕子的小脸红红的,不敢看周周昆
的眼睛,便把小脑袋埋进周昆日渐宽广的胸膛。
「俺......俺怕你哩......」
「怕啥,怕啥?你心里没鬼你怕啥?」燕子提着小拳头一下下地捶打着周昆,
却因心疼周昆不敢用力, 小手一碰到周昆的皮肉就停下,便又匆匆地捶下一拳。
「我告诉你,话说在前头,杏枝的事下不为例,以后你要是在背着俺和别人
整,俺就......」燕子的 小手用力攥住周昆的鸡巴杆子,把周昆疼得直呲牙。
「俺就......」燕子犹豫一会,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到:「总之你得一辈子稀罕
俺,疼俺,给俺,俺要是和你要你必须给俺,就算咱俩都成小老头小老太太了,
你还是老得稀罕俺,知道不!」燕子嘟着粉扑扑胀鼓鼓的小脸儿,眼神害羞而坚
定地盯着周昆。
「俺答应你!」周昆坚决地说到:「不过你跟俺拉勾,如果你以后要反悔,
也不成!」
周昆牵起燕子的 小手,燕子便伸出小指,紧紧和周昆地拉了个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燕子瞪着眼睛,慾了半天说不
出来话:「总之不兴变!」
燕子一拉完勾,手便探到周昆胯下,导着周昆老大的鸡巴就要往自己的屄里
肏.
「妹子,等下......」
周昆猛地起身,在自己胡乱堆起的衣服里翻着什么,得燕子不上不下的心
里慾得慌,却也好奇周昆在搞啥幺蛾子。
今晚的月亮光不太亮,周昆的身影暗暗地藏在黑影里看不清,燕子只见周昆
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又握住长得吓人的大鸡巴一阵摆,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
周昆掀开被窝,用精壮的身子实实地压住了燕子。
「哥,你整啥幺蛾子喔?」燕子疑惑地笑着,张开大腿迎住周昆的大胯,周
昆把紫红饱胀的鸡巴头对准燕子的屄门,胯下突地用力一沉。
燕子俊俏的小脸上当时没了笑容,瞪着眼睛大大地张着嘴,既倒不了气儿也
叫不出声儿,石头似的呆在当场,一双藕白的小腿却死死地箍住周昆,说啥不敢
再让周昆动一下。
「妈......妈呀......昆子哥......你,你往鸡巴上,安了个啥呀......入,入进来,
这么刺,刺挠喔?呀,疼呀,你别动!......」燕子到底拗不过周昆,周昆猛地一
抬一沉屁股,便把大鸡巴头子啪地砸在燕子的小屄芯子上,燕子挺不住,「啊」
地尖叫出生来,吓了周昆一大跳。
「呀!昆子哥,你刚才......把刺猬套鸡巴头子上了?..................」
燕子弓一般绷直了细腻紧实的身子,两个小巧的脚丫大大地张开,小巧玲珑
的脚趾头粉嫩嫩地抓在周昆紧绷的屁股上,把那日渐刚猛的肌肉都踩得浅浅凹下
去点点梅花似的浅印。
还没等燕子下一句话出口周昆便飞快地怂起胯来,大鸡巴头暴雨似的砸在燕
子少女地的深处,那被周昆套在鸡巴头沟子下面的物件也开始发威,一下下地刮
着燕子粉豆腐似的屄里,得燕子嗷嗷地尖叫,少女幼稚的骄矜与自信荡然无存,
燕子只能翻起白眼,大张着小嘴不住地发出尖厉而极度愉悦的尖叫,口水不住地
从燕子嘴里淌出来滴在枕头上,少女此刻的脑子一片空白,嘴角不住地泛起痴痴
的笑意。
「昆子哥,飞,飞......啊!」燕子死死地抠住炕沿嗷嗷大叫,敞着屄门任由
周昆 肆意驰骋肏干。
「昆子哥,俺是不是......和那......婊子似的......」燕子知道自己的骚样肯定
让周昆看光了,凭着仅存的理智又羞又娇地问到。
「你要是婊子,俺就是兔子......」周昆话刚出口,嘴便被燕子伸手抓住。
「不......不行这么说......」燕子鱼一般顾涌扭动着身子,像在躲避又像在迎
合,一小会儿后燕子终于受不了,直直地挺着身子,泄了。
「啊......」燕子这次来得很猛很急,胯下本就充足的淫水一阵乱喷,浇的周
昆的下体湿漉漉的。
「闺女泄的厉害了咋和娘一个反应喔?」周昆心里觉着有意思,嘴上却不敢
如是说。
「啊...哈,哈.........」燕子倒在炕上无力地喘着气,她盯着周昆推出屄的鸡
巴,猛地一惊后突地坐了起来。
「你从哪的羊眼圈!」燕子竟然认识套在周昆鸡巴沟子上的羊眼圈,这点
连周昆都没想到。
「你......你咋知道......?」周昆诧异地问到。
「俺......你管俺咋知道的?」燕子脸一红,猛地想起什么似的问到:「娘撺
掇你来的吧?」
「这......」周昆想起今晚张巧婶儿特意劝自己来屋里,嗫嚅了一会后点了点
头。
「哼......」燕子的脸刷地红了,便缓和了语气和周昆说到:「俺娘......,俺
说喔,凭你个榆木脑袋就算再想三百年也想不到来俺屋。」
燕子还想再数落几句周昆痛快痛快嘴,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周昆高高竖起的
大鸡巴上挪不开。
「哎......」燕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舒展开一个明媚的笑脸到:「哥,
你还没出货吧?赶紧给俺吧,省得慾得难受......。」
燕子一推便把周昆推倒在炕上,白花花的大腿一跨,便骑上了周昆的身子
......
2
第二天早上起来燕子都觉着自己的肚子像吃了不老少东西似的胀鼓鼓的,她
把手探到屄门口,轻轻一抠就抠出一大摊浓精,燕子急忙并拢腿, 小手托着那摊
浓精一口口地吃了进去。
周昆几乎是一夜没睡地肏着燕子,燕子也记不住周昆到底往自己里头灌了多
少精,只记得后半夜自己晕晕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周昆却仍龙精虎猛地
不住肏着自己,大鸡巴头子往自己的屄里灌了一发又一发浓精,直到最后周昆也
没了力气倒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沉沉地睡过去。
诶,不知怎的,这回昆子哥咋能不用嘴就射进来了喔?燕子觉着一阵惊喜,
看来少女的计谋「得逞」,计谋的结果是,心上人终于能主动把精水舍给自己了。
摸着自己肿胀得阴门,燕子确定自己得好几天下不了地了,不过这回从自己
月子刚走到昨晚,几乎每天都被「灌」得格外地满,凭着深爱的汉子强壮的种来
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也那么招人稀罕!
想到自己以后会给周昆生个大胖小子,燕子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害怕,她看着
熟睡中的周昆,心下想象着他们的孩子以后的样子。
「要是生个儿子,鸡巴肯定贼大!」燕子的脸刷地红了,便搂住周昆的脖子
猛地在周昆脸上实实地亲了一口又一口。
周昆被燕子猛烈的吻惊醒,睁眼看时,却见燕子直直地坐在炕沿边的小桌前,
面无表情地绣着花样。
「妹子,这么早就起?」
「太阳都快晒着你屁股了,你个懒猪还不起!」燕子斜眼瞄了瞄周昆鼓着的
裆,脸刷地红了。
「呸,不是懒猪,是懒......懒马,不,懒驴!」
燕子不敢直视周昆明亮的眼睛和俊俏的脸,却又舍不得把视线挪开,兀自偷
眼打量着心上人,一夜的欢愉显然把燕子滋润得如沐春风,心下却装出娇嗔的样
子,那长着刺的花得了雨露的沁润,却也渴望着爱人风情的轻抚。
「那你也穿件衣服再说早起吧。」周昆盯着一丝不挂的燕子,心里头就像第
一次来燕子屋里过夜时那样暖和。「光不出溜的,搁我这装蒜喔。」
「俺,俺......凉快!」燕子把针往样子里一戳,便把自己裹进红绣被子里。
「那咋又裹上被了喔?」
「俺乐意!」
周昆拿起少女绣着的花样,笑着皱起眉头。
「鸳鸯绣的跟鸭子似的。」
「你......!」燕子羞愤地从被里腾地坐起来,涨红着小脸盯着周昆:「反正
俺绣的是鸳鸯!」
周昆没说话,手上一用力便把燕子从被褥里捞了起来,燕子的身子叫周昆一
碰就软了,柔柔地倒在周昆怀里,嘴却硬得不行。
「咋啦,我绣鸭子管你啥事呀?」燕子愤愤地说到:「要么你找个会绣鸳鸯
的去!;你媳妇就会绣鸭子!」燕子说完,倒真怕周昆真去找个会绣鸳鸯的。
「哥......俺绣得不好看,俺以后慢慢学......俺......俺手粗哩......」燕子一转
刚才的泼辣,小猫似的委屈地依偎在周昆的怀里,话都不敢高声。
周昆牵着燕子的手,划着样子里的小鸳鸯:「你是母鸭子。」又顺着线描,
摸了摸还没色的大鸳鸯:「俺是公鸭子......」
「其实......大的才是母的......」燕子懦懦地说到:「俺原先以为哪个漂亮哪
个就是母的,没成想娘告诉我鸳鸯是公的好看哩......」燕子的 小手顺着周昆的脚
脖子一路上划,悄悄地握住了醒的最早的「二弟」。
「那你再在旁边照着小的绣个大的,然后给俺生个儿子,凑个一家三口得了!」
周昆猛地翻身,猫似的把鸽子般柔软轻盈的燕子压在身下。
「那么大面子喔!」燕子笑着,不停用 小手捶打周昆的胸膛,双腿却 十分娴
熟地环住周昆赤裸的大胯。
燕子趴在周昆耳边,带着笑意 甜甜小小地说到:
「哥,你天天在俺里头多努努力,俺觉着成哩......」
屋外的早上早就无声地喧闹起来,张巧婶儿在窗沿边听得分明,有心不叫蓝
三叔打搅,便支着蓝三叔在院里忙起来,听着小两口一阵甜蜜一阵泼辣的声音,
张巧婶儿幸福地笑着,底下却暗暗湿了一大片。
周昆和燕子就这样住进一个屋里,蓝三叔和张巧婶儿早就同意了小两口的关
系,就连那晚周昆和燕子同炕都是张巧婶儿撺掇周昆的,蓝三叔和张巧婶儿虽然
觉着两个孩子之间发展得有点快了,可一想到周昆当女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两人心里倒觉着尽快出个孩子坐实小夫妻的关系其实还不赖,蓝三叔和张巧婶
儿一想到自己 年纪不大却要当姥爷姥姥了,心里也都觉着自己有福气,进口添丁
在老百姓眼中从来都是喜事,更别提是多个孙子辈的孩子了。
自从周昆住进自己屋里燕子倒不像以前整白天整白天地缠着周昆「要」了,
燕子白天盯着周昆,眼神里除了不变的热切与依恋,渐渐地还多了一丝手拿把掐
的自信与从容,不过周昆干活时燕子还是会和周昆搭伙,周昆很实诚,干起活时
不用人催,不用人看,无论是挑水喂鸡还是打柴筛煤球都给拾掇得捋捋 呱呱的,
无论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小伙子能干,张巧婶儿和蓝三叔看在眼里,打心里觉着快
活,姑爷不傻,干起活咋不知道累喔?
虽然周昆无论是白天晚上干活都有劲,每次都把燕子喂得很饱,可燕子还是
不放心,总要凑在白天干着活的周昆身边柔声叮嘱周昆到:「哥,俺知道你实诚,
可得留着些劲儿,别太累了,晚上还得忙活喔,别累坏了身子,你是蓝家的姑爷,
却是俺的汉子,俺心疼你喔。」说完便掏出手绢,也不管周昆流没流汗就往周昆
脸上一阵擦,擦着擦着 小手就顺着周昆脖领子往下摸......
张巧婶儿觉着燕子这阵子太没规矩,白天晚上的不老实,便拽她到一边哏讨
她:「小闺女家一天天咋这么没节制喔,昆子早晚是你的人,少几回还能把他
放跑了?像你这么天天早晚把昆子累坏了,到时候看你咋整。」
「俺昆子哥壮得和匹马似的,才不能喔。」燕子把脑袋一卟楞,嘟着嘴跑开
了。
张巧婶儿哏讨燕子不是没有私心的,听着小两口晚上热火朝天的,张巧婶
儿心里有火,烧的下面更难受了,想着周昆驴马似的大鸡巴,张巧婶儿心里也猫
抓似的痒痒。
啥时候能让周昆再揎揎自己里头喔?张巧婶儿有心欻个空把周昆拉到自己身
边让他当场把自己日了,可一则燕子看得紧,二则燕子和周昆得太欢实,加上
自己到时候再把周昆累坏了,自己和女儿就都没得快活了。
「嫁了汉子忘了娘的东西!」张巧婶儿心里暗骂,晚上还得拜托那根笤帚旮
瘩。
一家人就这么亲热红火地过着日子,就是有一点,燕子在经过杏枝跟前时老
爱昂着头挺着胸,有意地装出得胜将军的姿态,暗暗地眼气着杏枝。
可就算再怎么挺,看着杏枝就算裹在 厚厚的棉衣里都要比自己鼓两圈的一对
大奶子,燕子瞬间就泄了气。
杏枝有了孩子后心情完全和之前两样了,看着自己的娃娃嘟着胖乎乎的小脸,
翕动着小嘴咂着自己奶头的样子,杏枝心里积攒所有的苦涩都消失了,那小小的
孩子就是杏枝在乱世中最后的希望,有了孩子,自己就有了相依为命的根,往后
的日子指定能越过越好。
「儿啊......就是不知道你爹咋样了,要是你爹在,咱们一家三口就算团圆了
......」杏枝抱着粉嘟嘟的孩子,开心地憧憬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样子,自己的孩
子会长大,那团缩着的小鸡鸡儿也会一天天变大,最后长成让大姑娘小媳妇又怕
又爱的模样,到时候也会娶亲,生娃......自己会当奶奶,太奶奶,看着自己的孩
子和孩子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兴旺地组织起老大的家......
「儿子,你咋这么招人稀罕喔!」杏枝笑着对着孩子桃子似的小脸亲了一口,
心里突然就想起了周昆。
要不是周昆拼死护着自己,这个孩子肯定生不下来,自己没准也叫陈安拐到
陈府,沦落成跟叶奶妈一样的 命运......
杏枝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周昆在杏枝心里那瘦小的身影,逐渐如同男子汉般
一样高大起来,杏枝越想越觉着周昆好,周昆勤劳,淳朴,善良,仁义,勇敢,
最重要的是,和周昆渡过的每一个夜晚都是那么短暂而富有激情,作为一个女人
来说,能和周昆这样的「大」男人肏一次就算有福气,更别提能和周昆结为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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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枝其实很嫉妒燕子,小骚妮子趁着老娘虚拐了老娘的汉子,妈了个逼的,
老娘的汉子倒要夜夜睡在你的炕上让你骑,还他妈一天到晚的眼气老娘,按往常
说,杏枝绝不可能容忍燕子这种骑在自己脖颈子上拉屎的行为。
可杏枝到底有了孩子,又蒙蓝家这么照顾,杏枝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可看着
周昆和燕子无形中越来越亲近,隔壁晚上的声音整得越来越响,燕子就像刻意气
自己一样扯着嗓子爹妈鸡巴屄的叫唤得老大声儿,淫词浪语连杏枝这么泼辣的女
人都觉着臊得慌:「哥,你的鸡巴大肉杵子似的,把俺屄芯子都杵塌了......」
「哥,妹子的屄芯子嫩不?裹得你大鸡巴头子舒服不?」
「俺驴马鸡巴的亲汉子,可你那大鸡巴把你妹子操傻吧......」
......
杏枝意识到,自己和周昆的姻缘可能因为燕子就到此为止了,杏枝冥冥中感
觉到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之间似乎有着极其牢固的羁绊,他俩凑在一对,就连
杏枝都觉着那么合适,那么熨帖,或许这就是老一辈说的「天作之合」?......杏
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拿走了周昆的童贞,却让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娘
们截胡了?
杏枝的心里装着周昆,想着周昆用小小的身子从四个大老爷们中拼死保护自
己,自己被强奸后对周昆的刻意疏远,以及临盆前对周昆的恶言恶语,杏枝觉着
对不起他,便更想挽回他,同时也知道挽回周昆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不过不管
怎么讲,杏枝还是想找蓝三叔张巧婶儿谈谈,周昆到底是自己的小丈夫,杏枝的
心里,到底也装着能和周昆一起把日子继续过下去的 幻想。
3
蓝三叔老大个汉子,面对杏枝时却像个怂狮子似的低着头,倒是一向主内的
张巧婶儿端正地坐在杏枝跟前,颇显女主人的担当。
别说自己都离不开周昆那根爱死人的大鸡巴,就算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张巧婶儿也必须留下周昆。
张巧婶儿把身子挺得板板的,山东女人的高大壮实让杏枝的气势登时矮了几
矮,杏枝只得倔强地撑着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柔美的眼睛不敢直视张巧婶儿大
大的杏眼。
堂屋的气氛尴尬得沉静,周昆和燕子都知道家长们在谈什么,默契地不去堂
屋,老老实实地干活去了。
「妹子,俺知道你想说啥。」张巧婶儿挺着腰板,语气亲切却坚决地说到:
「祖德和俺家儿子一起去投军,他的事情俺从儿子那听说过了......你是他的人,
眼下年月不太平,咱们女子都盼着找个有门道的男人依靠,能把日子过娱着熨帖
才重要。」
张巧婶儿看向蓝三叔,顿了顿接着说到:「妹子你嫁男人,应该嫁个能保护
你的,昆子当你的小人我看......妹子你眼光准,昆子这个孩子有担当,也有能力,
但他毕竟太小了,现在还经不住事,也不能照顾你周全......」张巧婶儿想着周昆
精壮的身子和两腿间荡荡啷啷的大肉棍子,暗暗吁了口气。
「俺知道......」杏枝哽咽到:「可大姐你不知道,俺和昆子......」杏枝顿了
顿:「俺......俺无论是过日子还是......当女人......俺都离不开他了......」
「说得像谁离得开似的。」张巧婶儿心里暗想,便更坚定了要把周昆留住的
心,张巧婶儿还记得周昆那天不顾自己劝阻也要赶回家救杏枝的情形,一股浓浓
的醋意从张巧婶儿心中反了上来,暗地里汹涌地翻腾。
「嗨,妹子,都是女人,俺能不理解吗,夜里有个男人揉搓疼爱咱们,不比
啥都舒坦嘛。」张巧婶儿说着,暗地里瞪了蓝三叔一眼,蓝三叔不作理会,头却
沁得更低了。
「昆子虽然 年纪小,没大老爷们那股子劲儿,可到底是个男人不是?妹子能
喜欢他,也是这小子的福气。」张巧婶儿顿了顿,接着说到:「可昆子毕竟 年纪
还是太小了,对炕上那点事儿还是欠把握,妹子离了男人久了或许觉得和昆子睡
舒坦,可半大小子到底不如大男人喔。」
张巧婶儿违心地说着,周昆床上厉不厉害张巧婶儿心里明镜儿似的——张巧
婶儿想起周昆屄里就痒痒,却仍摆着「大姐」的姿态面不改色地忽悠着杏枝。
「这老骚娘们儿可真能装啊。」
杏枝心里有火,带不走周昆,杏枝恼羞成怒,眼前这个娘们儿撺掇自己家的
闺女勾搭自己的男人,天擦黑儿后隔壁小浪蹄子的浪叫声都要把房盖儿掀了,和
周昆睡多舒坦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心里能没点逼数?杏枝这样想着,面上已经露出
恼怒和不甘的神色,却碍于面子和恩情怎么也不敢和张巧婶儿撕破脸皮。
当然,张巧婶儿和周昆地里那点事儿杏枝其实不知道,不然按杏枝的性格,
就是拼着自己的脸不要她也得从张巧婶儿的屄上薅下来两把毛。
「我看这件事以后再商量吧......」蓝三叔怯怯地抬头想和稀泥,虽说蓝三叔
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面对 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心里还是发怵。
「总之昆子你甭想带走,回头俺在城里给你说门亲,妹子要是缺嫁妆,俺们
当娘家人给你置办昆子有什么好你放不下!俺把话撂这,昆子说破大天都是俺的
姑爷,妹子你就别想了!」
张巧婶儿不顾体面发起了无名火,说完便出了堂屋,蓝三叔和杏枝对视一眼,
怯生生地笑了笑,便也沉默着离开了,把杏枝留在堂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杏
枝眼里含着泪,把头沁得老低,颤巍巍地出了屋门。
燕子远远看着杏枝落寞的身影,跷起脚较劲似的高高地挺着尚未发育成熟却
颇具规模的胸脯。
「妹子,瞭远儿喔?」周昆抬起头,正看见燕子老母鸡似的站姿。
「你管俺!」
看着杏枝弓着身子走远,燕子便收了望远儿似的情态,悠悠地叹了口气。
4
杏枝回到房里,搂着自己襁褓里的儿子,闷闷地哭了一场。
杏枝被强奸后不乐意和周昆多说话,周昆的热情和心疼,反倒提醒着杏枝时
刻记住自己的遭遇,加重了杏枝内心的屈辱和羞耻,杏枝无法忘记自己被那四个
畜生按在炕上,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忍受屈辱时的绝望与痛苦,这让她一直
不能敞开心扉,透透亮亮地和周昆把话说开。
可当杏枝生下孩子,那经受的伤痛渐渐褪去时,周昆却早就不在自己身边,
杏枝再想和周昆说说话,可咋跟他说?和他说啥?他早就不属于自己,自己那阵
子刻意避开周昆,冷落他,才把他赶到了别的女人身边,周昆已经燕子的人,是
自己冷了他,推开了他,才让他在夜晚,在白天,在漫长而艰辛的日子里,再也
不属于自己......
杏枝是爱周昆的,不仅是因为周昆的皮囊和性格,更不仅是因为周昆炕上远
超常人的能力......日子过得长了,这些都变得淡了,而那些日子长河里,泡沫般
默然折射着色彩的故事,却在杏枝的心灵里变得沉实,逐渐化为生命中不变的隽
永。
一次次的波折与劫难后,周昆在的杏枝的脑海里不再是那个瘦削俊朗的小孩
子,而是一个愿意在自己受言语欺辱时愿意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一个不嫌弃自己
的大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把自己当女人疼爱并照顾的,那个在自己受辱时不顾
人数和体型差距,拼死拯救自己的,真正的男人,自己的军官情人只是给了自己
一个孩子,可真正赋予这个孩子希望与寄托意义的,是那个守护他的人,可他的
心早已不属于自己,而自己,也没办法挽回他了。
孩子已经生下,周昆也不再属于自己,杏枝觉得没理由再留在蓝家。
杏枝提出要回家住却被张巧婶儿拦下,说什么也不让她回家,一码事一码办,
纵然杏枝曾和周昆有过一段关系,有她在,女儿和周昆的事有了变数;但倘若杏
枝回了家,便随时会面临陈光祖的报复和欺负,张巧婶儿确实不忍心见到好好一
个人,一个家被陈光祖逼得人死家破,便执意让杏枝留在家里。
张巧婶儿还盘算的就是,万一陈光祖他们顺着杏枝找到周昆,那可就更完蛋
了。
杏枝看了看襁褓里熟睡的孩子,又想到周昆的过往,唉,没办法,自己家里
现在是两口人了,至少在蓝家照顾孩子更方便,更踏实,蓝家人也确实不可能有
什么坏心思,再就是杏枝实在舍不得周昆,便留下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两个月眨眼就过完了,转眼就到了年关下,蓝大哥刚升了
营长, 过年要和长官们四处应酬,便不能回家团圆,蓝家 过年少了个人,但周昆
现在已经算是蓝家姑爷,加上杏枝母子,今年 过年实际上还要比往常热闹些。
蓝三叔领着周昆在家门前,地头里,各放了一挂鞭,又和周昆到那个早就塌
得不成样子的土屋前,默默地给兀自立着的院门贴上最后一贴对联。
「叶大叔,小 叶子,昆子有俺们照顾,你们放心吧。」蓝三叔盯着两扇门板
上的门神自言自语,略微刻蚀着岁月的脸上少见地流露出沉实的悲伤与思念。
蓝三叔看着快赶上自己高的周昆,这一年周昆长得很快,身子骨也不再和饿
狗似的孱弱佝偻,得了充足的食物和女人的滋养,周昆越来越高,越来越壮,早
晚会长成马一样壮实机灵的棒男人。
蓝三叔笑了笑,眼角边凝滞的悲伤仍未散去。
「昆子,当年俺和你婶......不,丈母娘,你亲娘,还有你姥爷一家......」
蓝三叔抬起头,露出青须须的胡茬,朝天叹了口气,升腾的哈气云一般从蓝
三叔口中悠然升起,烟一般消散在隆冬的冷风里。
张巧婶儿领着杏枝和燕子在厨房里忙活,天刚擦黑就 做了一大桌子菜,四凉
四热的大菜外加几道点心小菜,火炽炽地凑了一大桌。
一双灯笼高高地挑在蓝家窄窄的院门前,张巧婶儿给红红的灯笼上了亮,等
着家里的两个爷们儿回了家,一家人热火朝天地落了坐,便在每人的酒盅里斟满
了窖藏的老酒,那酒蓝家每年都酿一些,每到节日都会喝一点,等到了年三十,
旧酒喝干,新酒就做好了。
张巧婶儿眉目梢瞟着杏枝,前阵子的争执没有破坏邻里间的感情,只是在杏
枝的神色间稍稍添了些复杂与无奈,张巧婶儿端起酒盅张罗了一圈,又单独敬杏
枝一杯。
杏枝笑了笑,仰头饮干杯中酒,眼底折射出亮晶晶的光。
张巧婶儿把空了的酒盅递到蓝三叔跟前,撅着嘴,小姑娘撒娇似的让蓝三叔
满上。
「跟俺喝一个。」
「喝一个?」
「那么喝一个。」
「成。」
「哗啦啦......」
两盅酒满,蓝三叔和张巧婶儿默契地喝了个交杯,蓝三叔又帮张巧婶儿满上
一盅。
打圈轮到周昆,张巧婶儿就爱看周昆红红的俏脸,便有意给不太会喝酒的周
昆倒了个满杯。
「咕嘟。」周昆哈腰碰杯,轱辘一下就把酒给週了,酒味从嗓子眼呛得周昆
眼睛微红,周昆胸膛里满是辣气,却慾得小脸鼓着也不咳嗽出来。
「傻孩子,咱俩一块喝酒那天娘告诉过你啥了?」张巧婶儿盯着周昆俊朗的
大眼睛,怎么看怎么稀罕。
周昆明白张巧婶儿意有所指,脸腾地红了,又挠了挠头,面子上挂着些许没
能时常相会的愧疚。
「娘,俺其实,挺想你喔......」没等周昆说完张巧婶儿就红着脸乐了,周昆
还要说啥,话把儿却让燕子抢去了:「天天都见,有啥想的?你想俺不?」燕子
昂着脸,嘟着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昆到。
大伙都让燕子给整乐了,燕子以为周昆没话找话,便「擅自」给周昆解了个
围,唯独张巧婶儿和周昆两人心照不宣,彼此心里暖融融的。
可算轮到燕子,燕子没等张巧婶儿把酒盅递过来,便端起自己的酒盅,朝着
张巧婶儿酒盅的下沿儿「哒」地一嗑,浅浅地滋溜一口后便把酒盅放下了。
「再意思一口呗。」张巧婶儿看着燕子,隐隐感觉出点不一样:「难得咱娘
俩一起喝喔。」
燕子只好端起酒杯,用上嘴唇在酒盅沿儿上浅浅地蘸了一下。
「俺今天不爱喝酒。」燕子端起酒盅,把浓浑的酒一股脑地全倒进周昆的盅
里。
张巧婶儿瞅着燕子有点奇怪,原本一个虎崽子似的看见肉就想吃的小 丫头,
上了年夜饭的饭桌倒什么也不吃了,张巧婶儿到了年节都得拦着燕子喝酒,这回
酒盅满满地斟到她面前,她却推说不爱喝酒把酒倒了,张巧婶儿原本以为燕子为
了在周昆面前拿深沉故意装的,可大上个月中杀猪前儿燕子还大口吃肘子,漫的
满嘴油也没见她擦,那天周昆还陪着燕子喝了不少,到最后燕子醉得吐了周昆一
裤子,第二天起早也没见她臊得慌......
张巧婶儿恍惚间坐下,正思忖间,只觉燕子坐得离自己愈发近了。
「娘......」燕子挨住张巧婶儿的肩膀,悠悠地,慢慢地喊了一声。
「啊?」张巧婶儿有些惊讶,看着燕子从不大点长到现在,闺女一直都虎唧
唧的,这回咋学着拖长音拿深沉了喔?
张巧婶儿冥冥中觉得燕子此刻的神态似乎变了,既不像孩子的天真,也不像
和周昆在一起后的热火,而是一种沉实的情态,幽幽的就像挂着月亮的黑夜,静
静地沁润着张巧婶儿的心。
张巧婶儿没来由地 回忆起当初和蓝三叔的事,两个十四五的大姑娘小小子看
对了眼,草垛边上背着人有了第一次,后来张巧婶儿怀了孕,不敢让家里知道,
便背着娘家同蓝三叔一起向公爹家要了几升米离了家乡,从山东一路辗转颠沛,
一边沿途做着活计,一边寻思着闯关东,流离的路上生下儿子,一路上也曾想过
带着儿子走到哪算哪,定下来算了,好歹有个家,一家人能安稳地过个日子......
可乱世到底难以立足,所到之处不是战乱天灾,就是遭受本地人的排挤,过
上一年半载就又得离开去别的地方,等到了槐乃村,儿子都五岁了,而自己和蓝
三叔喔?才二十出头,一眨眼好几年过去了,自己也快四十了吧......
「娘......你,你......几岁生的俺大哥?」燕子支支吾吾地总算说了个整句,
张巧婶儿却仍在恍惚之间。
「啊?」张巧婶儿总算回过神来。
「娘,你几岁生的俺大哥?」燕子问出来倒把张巧婶儿吓了一跳,她隐隐猜
出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思绪却被蓝三叔打断。
「 丫头,问这干啥?」蓝三叔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到:「到日子,咔,
你哥就从你娘肚脐眼里蹦出来了,然后再到日子,你就咔......」
「爹你还当俺啥也不知道吗?净说瞎话糊俺。」燕子脸色涨红,眉间有些
泛起怒色,她不再搭茬,转而悠悠地盯着一旁埋头吃饭的周昆。
「哥......」燕子扯住周昆的袖子,柔柔地说到。
「咋,咋了妹子?」周昆被燕子莫名的温柔得有些惊讶,便撂下筷子,转
头面对燕子。
「俺,俺最近身子有点不舒服......」燕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周昆:「俺也是
最近才有的感觉,俺......」燕子把头沁得越来越低,仿佛要把脸埋进胸里。
周昆明白燕子个这样子绝对不是求欢的借口,便攥住燕子的 小手,认认真真
地听燕子说下去,燕子抿了抿嘴,仿佛在刻意咬着牙关不让话音跑出来,良久,
燕子抬起头张开嘴,马上就要说出来:「哥,俺,俺没准......」
「哒,啪啪!」敲门者很有礼貌地轻轻敲了一声后接了两声,敲门声格外清
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吸引了。
「这,莫不是?......」张巧婶儿眼神示意蓝三叔到。
「......」蓝三叔沉默着摇了摇头,年夜饭的饭桌上突然出奇的安静。
蓝三叔示意张巧婶儿领着周昆,杏枝和燕子回屋,自己则起身从院子里抄起
榔头,顺着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外,离门很近,衣服上金属扣子有些生锈,
暗哑却整洁,蓝三叔确定这不是儿子,那小子敲门没这么有礼,衣服也没这么立
整,待再抬头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祖德?」蓝三叔慢慢地问到。
「哎!三叔!」门外的军官亲切地应了一声。
「祖德?」
那名字在杏枝耳边炸雷般响,杏枝震惊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脚底却飞
奔着跑向院门。
「祖德!祖德!」杏枝喜出望外地大声喊到。
「杏枝!」门外的军官轻声互换,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祖德!」杏枝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微笑着的面庞上挂满喜悦与辛酸的泪
水。
杏枝边哭边笑,门外的军官也轻声哽咽起来。
圆晴未必在朔满,已是寒冬霜月,却道三春梨花飞玉雪......大雨里与杏枝诀
别的军官祖德,此时却完璧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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襁褓里的孩子沉睡着,仿佛在周岁 降临前都在做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般,微
微闭着眼睛,名叫祖德的军官亲昵地捏了捏孩子的脸蛋,便欣喜地自言自语道:
「像我,像我......」
孩子降生后,无论是蓝三叔还是张巧婶儿,就是一向和杏枝不太对付的燕子
都夸这个孩子可爱,但或许只有周昆和杏枝记得,这个孩子的诞生有多不 容易。
杏枝依偎在军官身旁,悠悠地叹了口气。
祖德所说的有去无回的任务,便是被东北军的长官派去山东和日本人谈判,
并留在山东经营一些奉天的长官们安排在山东的重要生意,祖德是长官信得过的
人,眼下正值用人之际,祖德的长官便动用关系把祖德调了回来,据说现在经营
那片生意的是位「大管家」,那山东到奉天的生意往来,几年后据说能捞出不少
油水。
不过祖德不在乎钱,他只在乎杏枝,祖德现在的军饷已经足够他和杏枝富裕
地过起日子,而他这时的军职也绝不会再让人随意欺侮他们,祖德回到家乡槐乃
村,这次是特意要把杏枝带走的,祖德也升官了,这回要去哈尔滨上任,据说会
一直留在那,再也不回来了。
众人很识趣地隐瞒了杏枝被强奸的事,以乱世的道德标准衡量,祖德是个很
不错的人,但大家都不敢确定他知道杏枝的事情后会发生什么。
军官把杏枝领回对门宽敞的瓦房里,小骨头看见久违的主人,兴奋地吠叫着。
蓝家三口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燕子的心里格外痛快,对着
桌子上的肘子咔咔啃了两大口,刚咽下肚却觉着一阵恶心,跑到茅楼里哇哇地吐
了出来。
就剩真正的「一家人」继续着跨越一年的盛宴,燕子高兴了没多久,便又沉
默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闷着头不说话,兀自喝酒的周昆。
燕子再怎么心大毕竟也是个心窍通达的小姑娘,它看出周昆的愁绪和对杏枝
的感情,便把那句挺重要的话默默地慾在心里,慾屈和委屈和着浓浓的醋意在燕
子心里一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 啪嗒 啪嗒地从燕子闪着水光的大眼睛里掉
了下来。
「咋了,咋了?」一家人围了上来,一齐关心着燕子。
燕子咬着红红的嘴唇,伸出细葱似的 小手抹干眼泪,摇了摇头,兀自起身回
屋了。
周昆看着哭着回屋的燕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马上要永远
地走了,和自己肉贴着肉,心绊着心的燕子似乎因为什么事很伤心难过,可自己
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一般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放不下,情分和恩义,当真不是
什么有 人性的人能轻易割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