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将五灵白鲤梭收回手中之后,便朗声道:“萧师兄修为精深,守御之法也是妙无方,师弟佩服,无需再试,此次却是轮到萧师兄出手了。”
他把袖一摆,便退后几步,站定不动。
他其实还有一法,就是用土行真光与萧傥硬撼一次,此光之重,不亚山岳。一旦使出,他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不过今日他并非是来决出胜负的,没必要将自己底牌都显露出来,因此索性罢手。
萧傥心中暗忖道:“今日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萧某人的通手段。”
他目注张衍,把玄功一转,气行周身,嘴唇微微翕动。似是在对其说什么话一般。
张衍突然觉得耳鼓一阵嗡嗡响动,与此同时,自己身上无一处不在振动,便是骨骼筋肉也是一起发颤,似是浑身上下正被无数细小的锤子敲打。
不过他这副躯体坚凝无匹,这区区摇颤自是奈何不了他,只当是清风拂面一般。
这时有数枚飘叶过来,方才到得两人之间,便似是遇上了一股无形壁障,霎时之间。变化飞灰而去。
众人起初只是看见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不明所以。待见到此一幕后,方才蓦然醒觉,惊震不已,原来这两人早已是斗上了,只是杀机暗藏,令人无法察觉罢了。
这时张衍身上道袍无风自动,如若仔细查看。便可看见他身上有一层精气流转,甚至连他头脸也护在其中。
萧傥见张衍有宝衣护身,倒也不吃惊。若是没有几件护持法宝,后者又怎敢大言让他出手来攻?
忽忽间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萧傥因不停催发通●色似是也有些疲惫,见张衍仍是若无其事,他目芒一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摇头一叹,道:“张师弟也是不凡,为兄亦是奈何不了你,此局便算平手如何?”
张衍也是客气言道:“自是如此,若是有暇,再向萧师兄讨教。”
萧傥朝张衍一稽首,便施施然离去了。
此时洛元华已是清醒过来,脸上稍稍有了血色,扶着胸脯半坐在地,见萧傥回得峰上,不禁疑惑道:“我若看得不错,师兄方才分明是用了那九岳清音,怪,此通如此厉害,又怎会伤不了那张衍?”
萧傥却是露出深沉笑意,突然问道:“洛师弟,你可知张衍此人厉害在何处?”
洛元华一怔,嘴中动了动,却没有答上话来。
萧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我来告诉你吧,此人入门不过二十余年,便有今日之成就,着实难能可贵,但却也极为可怕,若是再给他百年时间,你我还能站在这里么?”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疾言厉色,眼中杀机四溢,听得洛元化心头凛然,试探问道:“师兄的意思是?”
萧傥吸了口气,闭上双目,似是在忍耐什么,随即又睁开道:“便是今日败了此人,二十四年后他还可卷土重来,唯有坏了他的根基,方能彻底除了这祸害!且让他得意几年,待下次大比,你再看他,便明白为兄今日之用意了!”
他回头过去,眯眼看了看张衍,冷冷一笑。
修道人之身体最为宝贵,乃是成道凭籍,修炼之时容不得半点损伤。
而他这“九岳清音”不但威力宏大,而且也能直攻腑脏骨骼,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而因他常年精研此通,却是琢磨出来了一丝不为他人所知的窍门。
此法最为歹毒的地方,就是用这清音刺入对方腑脏之中,且是伤在极其细微之处,进而慢慢损毁内体。
这伤势初始看来毫无异状,便是元婴真人,若不仔细查看,也无法发现,待到日积月累,伤势逐渐沉重之时,却早已是沉疴难返,伤断根基了。
这般施展通,其实对萧傥来说也是一个极大负担,回去还需闭关数年方能调养回来,但为了能做得隐秘,却也不得不如此了。
按萧傥原本所想,只消败下张衍便算做了了结,但他却发现,便是眼前败此人一次,却又有何用,下一次此人还可再来,因此他不惜耗损自身元气,也要将张衍根基毁了。
这乃是一个缓慢长久过程,若张衍不受什么重创,怕是二十余年也发现不了异状,待到真正发现到不对的时候,就算周崇举是丹道宗师怕也是回天乏术。
只是他这番算计注定落在空处。
张衍抵抗“九岳清音”时,表面上是依仗宝衣,实则却是靠自己这副坚若金铁的身躯。
他五脏六腑早已是锻成一块,刀剑难伤,就算有些许损伤,也是随损随生,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若是萧倜傥得知,他苦心耗损不少元气,暗中所施展诡谋,却最终对张衍并无半点影响,怕也是要气得吐血。
荀长老看着张衍,感叹道:“倒是老夫看小看了你,张衍,你可退下了,若是有意,明日还可寻萧师侄再战。”
只是张衍却笑了笑,眼芒微微闪烁,把剑光一个兜转,却并不离去,而是径直来至第四峰下,仰首望去,冲着峰上大喝一声,道:“杜德,你可敢下得峰来,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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