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捏法诀,将一物祭起,此是一只螺纹拧结,色呈黑灰的牛角,飞在空中,旋动如钻,呜呜怪啸,扎刺下来。
张衍冷哂一声,却是不闪不避,心意一动,身上宝衣倏尔放出一道毫光,如日焰喷出,那牛角钻进去几分,就陷入其中,只是一味使劲,却不得而下。
貌修士脸上虽无眼无鼻,但也是止不住一阵变色,惊呼道:“此人还有宝衣护身?”
他这牛角乃是师门所传,纵是比不上玄器,也是灵器中的上品,如今被张衍轻而易举挡下,那只能说对方护身法衣品阶可能更高。
三件玄器?
这骇人结论一得出,便是二人底气再足,也是一阵心虚胆怯。
他们对视一眼,眼下最大依仗不见建功,再斗下去也是徒劳无用,若张衍还有什么惊人手段,不定要将自己性命搭上,这念头一起,顿时萌生退意。
貌修士沉声道:“师兄,你先走。”
两人师出同门,彼此配合默契,那干瘦道人知道谦让不得,点头道:“师弟小心!”
他把一掐诀,把那半空中铜钳收了回来,随后一拨飞梭,居然眨眼间就闪去无踪,先一步遁逃而去。
张衍见二人欲走,喝了一声,一点剑光飞出眉心,如电而至。
那貌修士则踏烟而起,在四方来回飘飞,他看着张衍,色凝重,那飞梭有挪移之能,若是没有法宝在外,他要走也是容易,可如今要收回这两件玄器,却不能不付出点代价了。
他脸上露出肉疼之色,手一挥,将一方罗帕祭出。
此物一出,倏尔一长,霎时方圆十数里尽皆笼罩,无数毒气韧丝纠缠喷吐而出,不断侵夺空间,往中间张衍逼来。
这法宝名为“兜空棉罗帕”,乃是采集百种虫吐丝织就,先以魔穴地毒之火淬炼,再以寒星磁光浸染,养炼三十六载始成,不但能滞碍剑修飞遁,还能困人阻敌。
不过他也知这也只能阻碍张衍片刻,因此不敢犹豫,嘴中念了一道法诀,那“厉叱索命圈”忽的一震,化作无数烟气一散,就摆脱了那锁阳蝉的纠缠,化作千余只魔头往四面八方飞去。
他再伸出手指一点,那烟气即刻聚拢过来,拿至手中时,见其上厉鬼至少去了两成,原本浓浊的黑气也是淡了几分,暗暗一叹,道:“回去定要受师祖责骂了。”
没了飞钳对峙,那五灵白鲤梭得了解脱,把头尾一摆,就寻他而来。
此人也是了得,嘿嘿一笑,把身躯一抖,居然化作滚滚飞烟散开,眨眼飞去,到了千丈之外后,又把身一合,重新聚形而出。
一道光华亮起,那干瘦修士操着飞梭从虚空中遁出,将其接了。
貌修士方一落在飞梭之上,就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脸色变得惨白,这逃遁之法极伤元气,不过不如此他也脱身不得。
干瘦道人将他一把搀住,道:“师弟可好?”
貌修士摇头道:“无事,此人厉害,那‘兜空棉罗帕’怕是困不了他多久,快走!”
干瘦道人又把机枢一转,待要离去。
张衍接连撕扯开上百道织网,方才摆脱了那棉罗帕围困,出来之时,恰好见其脱身欲走。
他冷哂一声,小诸天挪移遁法一转,只一步跨出,霎时就来至此二人背后,轰隆一声,顶上玄黄大手飞出,须臾变作百丈大手,似遮天蔽日一般,似山岳压顶般抓落下来。
两人见状,俱是大骇不已,那干瘦修士狂喝一声,把胸口一拍,喷出一口精血在那机枢之上。
见那飞梭霎时一震,倏地化光而去,每闪得一闪,便出去数百丈,几息之后,便消逝天边。
张衍负手立在空中,眼望远空,暗自想道:“这二人法宝功层出不穷,定也不是魔宗之中无名之辈。”
尤其是那飞梭乃是一件至宝,他自忖便是自己赶上去,也不见得能追及,且他身上还有掌门之命,此事耽搁不得。
思索片刻之后,他把袖一挥,将剑遁起了,一道虹光飞入云霄,倏尔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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