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怒,大声道:「你......」怨愤之中,一闭眼,便用力向舌头上咬下。
毕竟人都有怕死之心,牙齿接触到舌尖时,她还是停顿了一下然而就在那个
瞬间,忽然有什么极为柔软的物事贴上了她的双唇,随即撬开她的唇缝,便有湿
润的触感 缠绕住了她的舌,丝丝缕缕的 温暖,还带着一丝轻微的甜美芳馨。
裴璇晕眩不已,再也咬不下口了,任凭对方灵活的舌在自己口中游走,竟然
有些留恋那种唇舌交缠之际的紧密和温热。不知道这种奇异而舒畅的感觉持续了
多久,她终于拾回一丝理智,拼命用力推开了对方,这才发现,吻了自己许久的,
竟是那个叫柔奴的娇美女郎。
这便是我的......初吻?!和一个......女人?
裴璇用手背拼命抹着嘴唇,羞愤交加,瞪视着她,怒道:「你......你......」
竟说不出话。柔奴退后几步,依然微笑着,没有说话,李林甫却笑道:「如
今阿璇还咬得下去么?」随意把玩什么物事,又道,「阿璇虽然不及柔奴丰美,
胸前却也别有一番美态。」裴璇听话头不对,定睛看他手中物事,脑中又是一阵
眩晕,低头看处,果见自己穿的半臂不知何时已被他解开,外衫也被他脱去,而
唐代的中单(注:内衬衣)颇为短小,根本无法完全遮蔽前胸。她羞窘不已,几
乎要哭了出来,抓起半臂,连忙掩胸后退。
李林甫却不再理她,反而轻轻对柔奴招了招手,只见柔奴跪坐下来,熟练地
为他解去衩衣,将脸贴近他双腿之间,以口相就,轻轻吮吸,不时伸舌舔,啧
啧有声。李林甫倚在床头,闭目微笑。过了片刻,他随手抛掉裴璇的外衣,双手
微分,除去了柔奴的縠纱衫子,顿时露出她滑腻的肩头,和白嫩丰盈的双峰,他
手指轻轻掠过柔奴线条优美的双肩,却并不急于向下,而是反复揉捏把玩一阵,
方才滑落上她的乳峰,挑、捏、拨、按、揉,每个轻微的动作,都使柔奴的身体
更剧烈地颤抖,口中不住发出呻咛。
裴璇慌忙捂了眼睛,可那些呻咛声仍是不绝传入双耳,她再伸手捂耳,可又
掩不住胸前风光,只觉一双手真是不够用。想不到他们竟就在自己眼前做这些无
耻举动,看来李林甫当真没把她当人!她羞愤欲死,连方才受辱的事情也忘了,
只想赶紧跑出门去。她见那二人并未注意,便悄悄走到门边,被门缝中轻风一吹,
双臂阵阵发冷,这才想到自己的外衣还在李林甫床边,而半臂开领极大极低,几
乎能够露出大半胸部,只着半臂,是绝对不能出门见人的。然而要她在此刻忍住
羞意,走过去拿那件外衫,却又怎么可能?
她呆得愈久愈是煎熬,而床上二人动作越发旖旎,柔奴不时吃吃娇笑,或发
出低声的惊叫:「仆射!莫要......那里......摸不得......啊!......」裴璇从前也不
是完全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女生,只听那些字句,便大致可以猜想他们已然进
行到哪一步。她在门边坐下,拼命将身体贴上门扇,捂住双耳,只盼离他们远些
才好。在无限的羞愤与慌乱中,她又不期然地想起方才的那个热吻,竟然隐隐有
一丝留恋当她知道对方不是李林甫的时候,她一方面庆幸自己没有被这个权臣玷
辱,另一方面,又似乎感到,自己可以不必再为方才热吻之际隐约的动情而羞愧
了对方是个女子,女子和女子之间......是不算数的吧?
这时李林甫低低说了句话,柔奴忽然起身,将绣帐卷起,灯光顿时将床上一
切物事的影子尽数投射在屏风上,连四个帐角垂的香囊在明光之下都历历分明,
更不必提床上人的姿态动作,而在裴璇的角度可以看得最为清晰。她迷惑之际,
见二人已然换过姿势,李林甫侧卧在床,而柔奴则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自行
上下晃动,双峰随着身体的晃动起伏颤抖,口中一时娇咛一时低叫,呻咛声随着
动作的剧烈程度而变化无方,或高或低,或急或缓,或妩媚或滞涩,或痴娇或,
每一声都拖出长长的尾音,如醉如迷,情思迷乱。
裴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既觉羞愤,又忍不住有些好奇,捂住发烫的脸,眼
光却情不自禁地向那边飘过去,后来心想反正他们在屏风那边,不知道我在偷看,
心中的罪恶感也便少得多了。随着二人姿势变换成了柔奴俯身,四肢在床,李林
甫则在她身后奋力冲刺,双手 肆意抚摸她高耸的臀峰和纤巧的后背,在面前这具
任他摆布的美丽身体面前,他的身影因她的跪伏而愈显挺拔,和白天的他一样,
高高在上,使人不敢直视。那是由权柄带来的尊严和气势,让人无法忽视,即使
是在床上,这个最 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和羞耻的地方,也足可以让女性诚心悦服,
婉转承欢,甚至以迷醉的眼神和狂乱的表情,来夸大自己得到的快感。
当然此刻的裴璇还想不到这么多,她渐渐口干舌燥,羞意渐渐减轻,几乎赤
裸的胸乳也似乎感到空虚,微微发涨,双腿下意识地夹紧了些。而最糟糕的,是
她并未意识到自己身体这些危险而细微的变化。十九岁的女孩儿,究竟无法和浮
沉宦海三十余年的人相比。她不知道,这一副比春宫画更为活灵活现的投影,这
一场并不算 十分激烈的交战,是李林甫故意要她看的。
柔奴的呻咛仍在继续,房间一角的更漏则在自顾自地滴水。细细的水声规律
而枯燥,永不断绝,是这旖旎无限的长夜里,惟一固守着寂寞和清冷的东西。
第三章
楼高不见章台路。日头渐升而高照,阳光移过绿窗纱,温热地透进内室,再
移过井畔梧桐、窗前木兰,投下清浅树荫、扶疏花影,最终在院墙那边沉下,便
是一天的光景。而如此长日之中,裴璇每天惟一的消遣,也只是将七宝博山炉中
的沉水香,换作灵犀香或者阿末香而已。李林甫进入晚年后远不若早年清俭,一
门上下尽皆豪奢肆欲,是以李宅荟萃天下奇香,甚或还有几间卧室是以檀香为栏,
以乳香涂墙,裴璇不愿与人交谈,每日便只对着这些香料打发时间。
令她诧异而又庆幸的是,那日以后,李林甫并未再召唤过她。有时池亭轩榭
间偶然遇上,他多半只冲她温和地笑笑,或只是拂袖匆匆前行,甚至一语轻薄也
不曾有过,简直像忘记了她是由他强夺至此的。裴璇庆幸之余,偶尔也不由想起
那日他待自己的姿态,随即脸红耳热,又怨愤难抑,最终便忍不住拿死物出气,
内宅的杯盏倒被她摔了不少。
便这样过了十来天,明天就该是上巳佳节,春光盛极,唐人风俗多要举家出
外踏青游赏。裴璇虽然心情极恶,却也有些期待。她正对着盛降真香的细磁器发
呆,柔奴走了进来,轻声道:「阿璇。」裴璇憎恶她仅次于李林甫,皱眉背身。
柔奴并不计较,只急声道:「你怎的还不换过衣裳?」「什么衣裳?」裴璇
厌烦地皱眉,「明日才是上巳。」「你......莫非还不知夫人还家的讯息么?」柔
奴顿足,抓住她肩膀,罔顾裴璇的 挣扎,「你是活在武陵源里的么!夫人前些日
去了 神都表亲家中,今日她车舆回转西京,已见过郎君们和娘子们了,此刻合该
你我姊妹们行问安之仪,你......你怎......」柔奴不及多说,便自顾打开裴璇的奁
箧,匆匆拣了两件衣裙,「你快些换过!」裴璇烦躁道:「谁是你的姊妹。」尽
管心知要活下去,就不能得罪李林甫的夫人,但她究竟深受现代文化浸润,根本
难以接受妾室这个天外飞来的身份。柔奴见话不协,拉起裴璇就走,她平素言语
娇媚温柔,此刻用起力来裴璇竟也甩她不开。裴璇一路怒叫,柔奴只是不理。
绕台榭转回廊,未到正堂,裴璇也已隐隐感到今天宅中气氛颇不寻常,竟是
半点人声也不可闻。她碎步绕过粉墙,却见正堂门廊外,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一眼看去尽是云鬓花容,看装束都是妾侍,总有二三十名。阶上两名侍女的中间,
站着一个约摸六十的老妇,那老妇人披着淡紫帔子,穿件朱红樗蒲绫窄袖衫,下
着大撮晕纹彩缬花裙,足着云头锦履,乍看去便似一盏色彩斑斓的花灯。裴璇虽
有些恐惧,还是未能忍住笑意,唇角微微上勾,这笑意被老妇和柔奴同时收入眼
底,老妇脸色更加铁青。柔奴眼中露出怯惧,低声道:「快跪下!」说着先跪下
了,裴璇愣了一愣,颇不情愿地照做,暗骂:「老妖婆,你也不怕折寿!」
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道:「柔奴,你素来知礼解事,今日缘何来迟?」
柔奴顿首道:「夫人,奴......奴在房前,见到有只燕儿向着正堂的方位且舞
且鸣, 十分稀罕,心知定是夫人 归来,连宅中燕雀都觉欢喜安乐,便贪看了片刻,
想着要将这异兆说与夫人听,故此误了拜见夫人的时辰。」说着连连叩头。
众女皆低着头,看不见李夫人脸色,只听她默然不语,众女各各心惊胆战,
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半晌,才听她轻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柔奴报喜之心可嘉,
责罚便可省去了。但同是一体姊妹,她们不曾提点于你,亦有过错,合当各责十
杖。你便瞧着罢。传杖!」「十杖」二字一出,众女脸上尽皆露出无法克制的惧
意,随着四个健壮仆妇将刑床抬进来,那份惧意越来越浓。
柔奴慌忙道:「夫人......罪在奴身,万望夫人宽恩洪量,宽宥诸位姊妹,她
们的杖数......便由柔奴一人记下。」说到后来,话音已难掩饰剧烈的颤抖。
「成王有过,则挞伯禽。周公辅佐成王,每当成王有了错误,便打他自己的
儿子伯禽,以为成王的规范。」李夫人悠然道,「我们女子自然不比古之周天子,
然而闺闱中亦有规矩。何谓妇德?芳芷你说。」「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
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一个老成些的女子颤声答道,想必便是芳芷。
「行己无耻,动静无法,如何治家。」李夫人道,「芳芷,你便第一个领杖
罢。」说话间刑床已然安放完毕。李家豪阔,这刑床也是铁木所制,黑黝黝地,
床头却雕有数幅 合欢花纹,更有粗藤缠缚,想是用以缚住受刑者手腕,避免受杖
之际 挣扎扭动。那两条刑杖并不甚粗,由淡红宫绫缠裹,宫绫一角在春风中轻轻
飘拂。芳芷不敢多说,起身走到刑床前,除去鞋子,趴伏在上面。便有一名仆妇
道:「芳芷,你自家宽衣,还是我们代劳?」裴璇已听得呆了,这才知道受杖还
要除衣。却见芳芷迟疑着以左臂撑起半身,右手掀起衫子。唐时女子皆在裙内着
绔,芳芷穿的便是一条缬花彩袴,她先将花袴褪至小腿,再褪下浑色罗裙,立时
露出 白玉也似一段肌肤。其时天已 三月,西京地气渐暖,但人在室外裸露肌肤,
究竟还冷得紧,何况是这般露出大半身体,又贴着铁木刑床。芳芷将手放入粗藤
藤圈之中,由一名仆妇为她缚上,裸露肌肤犹自不住微微颤抖。
两名仆妇举起刑杖,手腕动处破空风声划过,便闻得一声闷响,便是捶落了
第一杖。芳芷重重一抖,那段静好优美,有若山峦的雪丘上,登时现出浅绯杖痕。
廊下众女似已多经此事,只低头不语,只有裴璇喉间低叫了声,好像那刑杖
是打在她身上一样。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正饶有兴趣地欣赏芳芷受杖的李夫人面前,吸气,低
头,开声道:「李夫人......是裴璇换衣迟了,害得柔......柔奴迟来。夫人但请责
罚裴璇,裴璇......不敢违抗。」她知今日之事已难善罢,自己、柔奴乃至廊中这
二十名女子的性命,说白了都是捏在这老妇手中,是以语气虽还有些硬,辞令却
已卑微得多。
李夫人好像刚刚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微笑道:「你姓裴?却为何不是河东裴
氏一族?」河东裴氏乃是贵族,才士高官辈出,前几年薨逝的宰相裴耀卿,被李
林甫陷害的范阳节度使裴宽,便都是裴氏子弟,但裴璇一个 穿越者自然无从攀附。
她吃了一惊,想不到李夫人对自己的来路已经很熟悉了。却听李夫人笑道:
「单为你姓裴,我便不能摧折于你,你只看着罢。」她并未下令停杖,说话之间
又已有四五下刑杖着肉的声音响起。裴璇绝望回头,只见有个仆妇牢牢按住了芳
芷双手,收紧粗藤,想是她已不耐疼痛,不由 挣扎,而芳芷肌肤已印上数道粗细
深浅 不同的嫣红血痕,斜斜交错,色若桃花,她整个身体因痛楚而贴紧刑床,粉
色杖痕、雪白肤色与黝黑刑床 对比分明,粉、白、黑三色交映,更兼刑杖挥动之
际光影拂动,杖头彩练飘舞,恍惚间裴璇竟有种这不是挥杖残虐而是点染丹青的
错觉。
她猛醒过来,悲愤难抑,和身向刑床扑去。
那仆妇收杖不及,这一杖正好落在她伸出的左臂上,裴璇登时疼得眼前发黑,
只想:「我的骨头断了!我的骨头断了!」她慌乱之中不及细察,只见自己左臂
已是新添了一道绯红痕迹,连手背也被杖尾余力划过,略有破皮。却听李夫人道:
「彩云,你愈发蠢了。十郎 最爱阿璇的手,你怎好伤了?休忘了将我的紫玉膏送
去与她。」那仆妇登时跪下称是。
李夫人又道:「阿璇要代诸位受过,其志可感,如此,便撤了杖,换过荆条,
责她五十记,也就是了。」说罢,示意侍女相扶,施施然走入,竟是要裴璇在众
目睽睽之下受鞭了。
已有人将芳芷扶起,其余诸女仍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很快仆妇取来两根荆
条,裴璇见势,咬牙伏倒床上,一用力,将裙和袴一股脑掀去,心道:「都是女
的,我只当在公共浴池算了,有什么好丢脸的。」想虽如此想,但对于能否扛下
这五十鞭笞,她实无半点把握,揭去衣裤之后,许是心理作用,只觉空气似乎比
方才更冷了些。
没有时间给她调整心态,荆条已然落下,荆条击肉的响声远比刑杖更为清脆,
裴璇是先听到这一声,才感到臀部那一下火烤针刺般的剧痛的。她身体一抖,随
即拼命抓紧了床头粗藤,死死攥住再也不肯放开。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接连
而至,缭乱鞭梢每次都在她还来不及感到疼痛的时候,就已重新扬起,然后挟着
划破空气的尖锐响声再次甩下。
第五下时裴璇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的身子也像芳芷一样,情不自禁地贴近
了刑床,木料并不凉,上面还有方才芳芷赤裸身体偎热的温度,这种间接的亲密
接触,让裴璇在剧痛中忽然奇妙地忆起和另一个女性的唇齿交缠,她抬起头看向
柔奴,只见她目光正向自己投来,点漆双眸中都是焦虑,映着日光,似乎还有泪
光莹莹闪烁。裴璇已经痛得失去理智的脑中,反而像漆黑寂夜闪过一线天光,她
忽然不那么恨这个女子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她已没有任何余力再想他事,甚或连愤怒的力气都已快
要失去,地下青砖块块,像是放大了的 迷宫陷阱,在她眼前忽大忽小,呈现各种
飘忽形状。
她脸面贴紧刑床,鬓发在疼痛汗水之下早已凌乱不堪,而刑床前端的藤圈颇
为粗大,原本缚不住她纤细手腕,她便只好抓紧了粗藤,青色血脉因用力而突出,
反而衬得手背肌肤愈加白里透红,露出的半截手臂贴着漆黑床身,如污泥中长出
两节洁白嫩藕。
忽然有双冰冷大手按住了她双腕,原来她无意间 挣扎几下,那仆妇害怕她双
手用力过度而受伤,无法交代,随即她一双小腿也被按住,她柔弱身体便在两个
粗壮仆妇的手下动弹不得,直挺挺贯于刑床之上。而那两名执鞭的仆妇,动作与
姿势始终不曾变过,甚至口中记数也是一板一眼,清晰而又生硬,「二十一、二
十二......」不停唱将下去。
荆条与刑杖,却又 不同。刑杖着肉,痕迹线条虽也能随着臀丘起伏而变换,
但总不免流于刻板,而荆条柔软,可曲可直,落处鞭痕细细,条条缕缕,如画工
信笔画就春日游丝,飘飘袅袅,落在少女娇嫩雪白的肌肤上,在旁人看来,自是
多了一番纤细雅致的美感。
但裴璇当然见不到自己背后的景致,她已痛得几乎要晕去,但每次神志模糊
时,都会被下一鞭惊醒过来,如此往复,竟似永 无尽头。褪去衣裳时她羞耻不已,
但此刻她已将任何尊严、骄傲之类的字句忘个干净,她甚至已经不敢奢望能够少
打一鞭。要么立刻死去,结束这刀割般的痛楚,要么睁眼醒来,发现她其实还是
一个抱怨着课业压力的普通学生,都已是求之不得,不可企及的缥缈梦想。她涔
涔的汗水,浸透脸上身上白细肌肤,再渗入木材,那木料已因多年来无数如花女
子肌肤、泪水、汗水的浸润而变得颇为光滑,它虽为无情之物,但若有知,谅必
也会为这些女子作一浩叹罢。
想是仆妇们手下已留了力,四十余鞭过去,皮肉下才只渗出少量血水,鞭尾
划过少女臀峰,带过轻浅痕迹,如提毫作书时的最后一笔,余韵不尽,饶有趣致。
但裴璇哪里能感到她们留力与否?本能驱使她在已经绝望的情况下,依旧徒
劳无功地拼命 扭曲身体,以冀由姿势的改变好过一点半点,然而每一次尝试,都
只是更加加重那烈如三途烈火的剧烈痛楚而已。
随着五十声唱满,蘸过水的饱满荆条猛地收住,在空中扬起一片小小鲜艳血
珠,映着夕阳灿金光芒,玲珑可爱。
而裴璇早已昏死过去,她的两只终于被松开的手无力地垂落,如两朵经风摧
折的洁白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