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无力的苦笑,还在轻喘,“都是谁害的?”
“我,都是我。”他吻着那略肿的诱人红唇,笑着承认。
“还说很累......”她抱怨,“晚上又都不好好睡觉!”
“谁让你陪我来开会?我忍不住嘛!” 欲望得到餍足,他舒服地喘口大气,俊脸埋在她枕上披散的发间,打个大呵欠。
“我是你的秘书,我不陪你开会,还有谁陪你?”她啼笑皆非地说。
过了几秒没有回应,她从他平稳的呼吸韵律中得知他真的睡着了。
“明明是累坏了!”纤指不舍地轻抚他的浓眉,描绘着英俊的轮廓。
不管多累,他却总是执意痴缠,尤其最近,越来越离不开......
被紧拥在宽阔胸膛,她的心里却是乱纷纷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3
香港出差结束,沈郁秀是自己 一个人回台北的,只因最后一天下午,遇上陪同父亲杨董去大陆谈生意的华盛电子千金杨宛纹。杨家父女经香港转机,本来就打算留在香港吃个晚饭逛一逛的,隔天再回台湾。时间既然配合得刚刚好,一联络,阙展风于是也留下来陪佳人了,而秘书她却得带着机密文件、合约等重要资料依照原定行程晚班飞机回台北。
她安安静静地帮他取消机位,重新订了隔天晚上的班机,带着一公事包的文件,独自回到台北的住处。
“到家了?”阙展风抓时间总是抓得很准,也是料定她绝对不会绕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一回到家,他的电话就到了。“明天的会议你帮我顺延一天,我后天会回去主持。香港的那几份合约你先整理一下。”
“确定后天吗?”沈郁秀轻描淡写、不带一丝感情地问,纯然公事公办口气。
电话另一头的阙展风莫名其妙气闷,英俊的脸上笼罩一层阴郁。“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要通知总经理和几位经理,时间确定一点比较好。万一你想多玩几天......”
“我已经说了,我明天晚上回去,后天可以开会!”他罕见地提高了嗓门,“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可是你本来也是预定今天就回台湾的。”沈郁秀轻软的嗓音还是那样平板无感情。
“你......”阙展风被她的轻描淡写堵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爆出闷雷似的一句,“我说后天就后天!你去通知!”他猛然收线,摔下话筒,气得呼吸都有点不顺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早上还在他怀里婉转承欢,甜蜜得让人舍不得放开,现在就这样,冰冷得像块大铁板!公私分明?好个公私分明!
“阙大哥,你怎么了?”温柔的好听嗓音响起,杨宛纹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清丽端庄的脸蛋上有着担忧,明眸眨啊眨地看着一脸阴沉的他。
“没事。”他努力压抑住情绪,淡淡地问,“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我来香港都匆匆忙忙,这次要好好逛一逛!”杨宛纹淘气一笑,“我们是不是要先去吃港式饮茶?听说阙大哥你常来,一定知道哪家最好吃!这真的都要谢谢你留下来陪我,还带我去玩。”
“嗯!我们走吧!”他哪里知道这些,订位的都是他的得力助手沈郁秀!
每次出差,哪件事不是她事先打点得好好的,从飞机票、吃饭餐厅,到住的地方,甚至是应酬的声色场所......沈郁秀总是不动声色地安排妥当,他只要专心开会讨论公事就可以。连晚上回到饭店,她都还帮他张罗好,有热水澡可泡,有消夜可吃,她还会用柔细玉手按摩他坐了一天会议室发酸的肩膀,还能一面与他讨论公事。当然,这常常演变成擦枪走火,他就算累了一天,也要纠缠她......
“阙大哥,你怎么了?”坐在饭店为他们准备的房车后座,一双玉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杨宛纹担心地问,“你不开心吗?还是很累?”
精致鹅蛋脸和大眼睛......阙展风突然有一刻的闪神。在他面前的......这是谁喔?蒋思琳?杨宛纹?还是其他什么人......
一张张美丽的脸蛋掠过脑海,他却突然分不清楚谁是谁,谁又叫什么名字。
女伴一个换过一个,从精明俐落的女强人,到婉约有气质的千金小姐;有高姚美丽的模特儿,也有聪慧灵气的钢琴家;有成熟妩媚的,有清纯可爱的......
这些年来,他到底跟多少女人交往过,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为什么此刻他只想埋进那散发淡淡清香的颈间,轻抚黑亮光滑的长发,心满意足地听那个已经听惯听熟的嗓音,或提醒着他约会,或报告公事,或是什么也不说地依偎......然后抱紧怀里的她,精神可以完全放松地睡去......
他揉着眉心,感觉一阵阵疲惫不断涌上来。今晚还要与杨家父女吃一顿应酬饭,吃完要带他们四处走走,说不定上山顶去看夜景、喝咖啡。然后,健谈的杨董一定拉着他天南地北闲聊,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下肚,有酒助兴,会聊得更久。而回到饭店,孤零零的大床上,今晚只有他 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很难捱......
身旁的千金美女只觉得这个英俊但刚毅的男人表情很严肃,她问了几句没下文,就不敢多问了,只是静静坐在旁边,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到了订好位的餐厅前,司机帮他们开了门。过去另一侧接杨宛纹下车时,他看见那双怯生生的大眼睛,突然心头一紧。
这个眼神......何其相似......好几年以前,他也曾经看过这样的眼神......
“来,请。”他对杨宛纹伸出手,温柔而绅士地扶她下车。她的玉手搭在他臂弯上,脸红红的低头随他进了餐厅。
好高大,好健硕,好有男人味......她突然觉得被介绍认识、撮合不是一件太讨厌的事情了。想她之前还闹着不肯喔!
整个晚上阙展风的话都很少,坚毅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的时候,杨宛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
成熟而阳刚的魅力逼人袭来,这么英俊出色的男人,让同餐厅的其他客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阙展风本人却有点心不在焉,杨董好几次问他话,都得重复问上两三遍,才得到他的回应。
“年轻人,累啦?”杨董哈哈大笑,“我像你这个 年纪,开完一整天的会,晚上还可以应酬到半夜,喝酒找小姐都没问题!”
“爸爸,你在说什么啦!”杨宛纹红着脸娇嗔。
“我是说女朋友啦!那时的女朋友还不就是你妈......”杨董安抚似的拍拍女儿,“说到这个,你妈像你这个 年纪都有你啦!你还不赶快加油!”
“爸!”杨宛纹的脸更红了,害臊地把小脸转开,却还是偷偷用大眼睛瞄着坐在对面烛光掩映下更显俊美的阙展风。
他还是心不在焉......是在想公事吗......他这么忙,还答应留下来陪他们玩一天,一定......好吧!他应该是不讨厌她吧?
杨宛纹不能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喜欢阙展风了。她以前也是满高傲的,人家介绍的或主动来追的,她很少看得顺眼,也几乎没给过人家好脸色看,而这次......
“对不起,我打个电话。”阙展风在甜点送上来之际,对杨董父女告个罪,从西装外套里找出手机,潇洒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们阙氏家大业大,一定很忙。”杨董迳自吃着甜汤,对自己女儿谆谆告诫着,“你要多体贴他一点,以后嫁过去了,多少要帮点忙......”
“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乱讲话!”杨宛纹娇瞠不依。
杨董呵呵笑,他哪里看不出女儿是又羞又喜。“有什么不能讲的,他都能为了你多留一天香港,陪我们到处玩了,我看 八九不离十了。”
“是你邀他留下来的,又不是我......”
“我一个老男人说的话有什么用?何况我们谈生意一天到晚来香港,有什么好玩?当然是为了陪你啊!”杨董振振有辞,不管女儿的粉脸已经越来越红。“宛纹啊!你可要好好把握,抓紧一点,他这种男人,外面多的是女人要倒贴,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人家......人家不知道啦!”
阙展风则是握着手机来到门外,拨出熟悉的号码,却是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听。
奇怪,睡了吗?也才九点多啊!何况她一向浅眠,电话铃响是一定会吵醒她的,怎么没来接?
他越来越烦躁,按掉之后又重新打了一次,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焦灼 欲望,极想要跟她讲话,就算是随便胡扯两句也好。打到第三次,响了大概十来声,终于,电话被接起来。
“喂?”软软的嗓音还微微带喘,好像是跑着过来接电话的。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紧锁的眉就松开了。“你睡了?这么久才来接。”
一阵短暂沉默,然后她微恼的反问,“你要是觉得我睡了,干嘛还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联络过经理们了,会议改期到后天中午。”
“我......”又被堵得无言以对,他有些狼狈,半晌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清清喉咙,“所以你真的睡了?还早,不是吗?”
“我刚在洗澡,没听到电话铃响。”她闷闷地回答。
“哦?”他听到这里,精神一振,低低笑了起来,暧昧地压低嗓音说:“那你现在......穿着什么?让我猜。你......什么都没穿?包着浴巾?还是......”
“你一定要用国际漫游讲这样的事情吗?”她恼怒地说:“没事的话,我要挂了!”
“别这样,秀,你还没回答我,你穿着什么?”他耍赖起来是没完没了的,一定要磨到自己要的答案才罢休。
“浴袍!”沈郁秀无奈地回答,好像在跟个赖皮的小孩周旋,“你的浴袍!我的拿去洗了,这样你满意了吗?总裁!”
“哦!穿着我的吗?”想像自己的浴袍套在那刚出浴后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娇美诱人身躯,他的眼眸黯了,嗓音低哑,“可惜我不在你旁边,要不然我就要把我的浴袍要回来,让你什么都不穿的在我的怀里......”
“我想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沈郁秀打断他,不让他挑逗的话语、喑哑的嗓音激起发自身体内部的颤抖与热流。“没事的话我要挂了,有事明天请打到公司。”
“等一下!秀......”还来不及多讲,她真的俐落地挂了电话,留下他在这边扼腕。
线条刚毅的脸庞此刻柔和了,他苦笑连连。现在敢挂他电话的,大概也只有她沈郁秀了。她为他打点一切,相对来说,也是他愿意放心把一切交给她的呀!这样的信任与宠爱......她知不知道喔?
沈郁秀并没有上床睡觉,她吹干了长发,换上轻便的t恤、牛仔裤,带上钥匙和在香港买的东西,出门去。
骑着 小绵羊机车,让晚风扬起她的发梢,来到 十分钟车程外的安静住宅区,停妥摩托车后,找到她要去的地方,按了对讲机。
“小秀吗?”对讲机里传来爽朗招呼,门随即开了。
沈郁秀很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大门已经开了等着她。
“嘿!吃过晚饭没?”主人是个 年纪与她相当的女子,她削着短短的头发,一双精灵大眼一瞄到沈郁秀手中的纸袋,马上扑了过来,一面尖叫,“蛋塔!我的蛋塔!小秀,我 最爱你了!”
“真的吗?你爱的不是蛋塔吗?”沈郁秀把纸袋给她,一面皱皱鼻子,“你在煮什么?好香!你还没吃晚饭?”
“我刚 家教完回来嘛!正在煮面,要不要吃一点?”话是这样说,已经拆开蛋塔吃了起来,幸福陶醉的表情出现在那张清灵秀气的脸蛋上。
“韩亦诗, 如果你再这样卖命教课,连吃饭都不好好吃的话,我一定要告诉你爸妈!”沈郁秀板起脸,凶凶的教训。
“不会,小秀最好了!你才不会!”韩亦诗满嘴蛋塔,口齿不清地说着。她凑过来落坐沙发上的沈郁秀旁边,亲热地和她挤在一起。“你刚出差回来呀?你那个冤家肯放人?”
“他?他还在香港逍遥喔!”沈郁秀无奈地说:“陪女友跟未来的丈人游香港,把公事丢给我,要我先回来。”
“难怪你可以来找我,要不然平常他根本一天 二十四小时的占着你不放!”韩亦诗不满地抱怨起来。“想我们三剑客已经多久没聚了,都是他害的!”
“哪有这么夸张,你跟静心也都忙呀!像你,一个礼拜有五天晚上都在教钢琴,抢钱抢成这样!”
“哪像你,阙氏总裁机要秘书耶!高薪美职,薪水令多少人羡慕呀!”
“这么好,那你来当好了!”沈郁秀白了老同学也是死党一眼。
“我才不要!何况阙展风那个混蛋才不会要我,他只要你。”韩亦诗已经迅速吃完一个蛋塔,吐吐舌,“没看过这么黏的男人,从早到晚,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缠着你,他哪里来的时间跟体力去应付一个又一个的红粉知己啊!”
沈郁秀听到这里,心头一拧。不过这些年来,她已经学会怎样应付,当下只是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做大事的人,大概总有过人的能耐吧!”
韩亦诗贼兮兮地凑在她肩旁,低声问,“他......说真的,能耐不错吧?看他身材那么猛,你一定很‘幸福’喔?”
“韩亦诗!你皮痒了!”沈郁秀脸一热,伸手就要捶她这一脸调皮的死党。
还没打到,侧过身子的沈郁秀,领口角度刚好让韩亦诗看得清清楚楚,雪嫩颈子上一个个浅浅的粉红色印子。
“你还否认?你看!”韩亦诗一手扯着她的圆领,一面尖叫,“哇!阙展风到底怎么蹂躏你的?他是咬你还是啃你啊?”
被死党这样嚷嚷,沈郁秀一向冷静自持的瓜子脸也泛起红晕,她扯回自己的领子,推了韩亦诗一把,“别鬼叫!我不信你家亲爱的对你就多温柔!”
“哼!”韩亦诗只是冷哼一声,“我还是看阙展风非常不顺眼。你呀!早点找个新工作,找个好男人,不用那么帅也不用那么有钱的,只要对你好就够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韩老师,你都讲了五百次了。”沈郁秀推她,“你还不去看你的面,大概都煮烂了!”
“我的面!”迷糊的韩亦诗这才想起来,她大叫一声,跳起来冲进厨房,“啊!啊!都煮烂掉了啦!”
最后,那锅面报销了,她们决定去巷口的面摊吃消夜。
“小秀,我刚刚是说真的。”吃着热呼呼的牛肉面,加了好多辣椒,韩亦诗模糊不清地埋头边吃边说;“别再跟阙展风纠缠下去了,你都已经快二十八岁了,趁早离开那个烂人才是王道!”
沈郁秀低头吃着面,不答腔。
“你的第一个工作,第一个男人,就纠缠到现在!整整五年了耶!他根本是个混蛋,流连花丛问,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秀,你这么聪明又漂亮,怎么甘愿那样作践自己,跟他在一起这么久!”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沈郁秀白她一眼,把自己吃不完的面也推过去给她。食量很大的韩亦诗毫不犹豫接过去就继续吃。“我没有......不算跟他在一起啦!”
“那是你不肯公开,可是,天天让他在你那里过夜,这不算在一起?”韩亦诗说着又有气,“我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死党,大学还租房子住在一起四年,结果你一遇上他之后就被他抢走了,我跟静心只能偶尔看到你,每次聚会,他的电话就追着跑!可恶!烂人!”
“你们俩也都忙啊!你忙着上课、练琴,静心一天到晚出国找题材......”
“借口!借口一大堆!”韩亦诗迅速解决了热腾腾的牛肉面,还把小菜也吃得一干二净,这才满足地喘口大气,让沈郁秀体贴的用面纸拭了拭她额上的汗,双颊红扑扑的。
她两手肘撑在小桌上,捧着脸,傻傻地看着粉脸略微红晕的沈郁秀。
细眉凤眼,眼尾还微微上扬,媚得令人心醉,不说话也像含着笑。挺直的鼻和菱形的红唇,五官娇美柔媚。瓜子脸和直直披泄到腰的乌亮长发,配上白嫩得像掐得出水来的皮肤,美得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尤其在爱欲滋润之下,她散发着一股醉人的媚态,眉梢眼角带着隐隐的幽怨春情,连认识她超过 十年的韩亦诗都不得不承认,与阙展风纠缠这几年下来,她越来越美了,也难怪阙展风不肯放手。
“小秀,我们都不是青春少女了。”韩亦诗虽然神经偶尔大条,她认真起来,却是不容置疑的。她语重心长的说:“你真的该为自己打算、打算。我们三个里面就数你最死心眼,偏偏遇上一个魔鬼!我已经讲到没话可说。静心打越洋电话回来,问到你也都是叹气叹个不停。小秀,你帮帮忙,就当帮你自己好不好?”
“我......”
“答应我你会认真想一想好不好?”韩亦诗按着她放在桌上交握的玉手。钢琴家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住她,“我们会帮你到底,不过你一定要自己想清楚,好不好?别再这样纠缠下去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喔?等到他跟别人结婚,你才死心吗?”
“我没有不死心!”沈郁秀很快回答。
“随便你怎么说,你可以骗我,但不要骗自己!”
4
骗自己吗......到底是谁在骗谁喔......
蒋思琳才 做了一个多月就离职了,又要重新找秘书。来应征的人多如牛毛,沈郁秀还得在繁忙的公事中拨冗过滤收到的人事资料,选出几位不错的应征者,然后面试。
“这是选出来几个要面试的基本资料,你要不要先看一下?”饭桌上,她按着一叠资料问。
难得没有应酬的阙展风一面吃饭,一面在翻阅报纸,他连头都没抬,“你决定就好了。秘书是你在用的人,不是一向都你决定的吗?”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外界传言阙展风老是以貌取人,选秘书好像在选美一样,其实都是误解,因为他从来没有干涉过。要录用谁,决定权全部在他的首席机要秘书身上。
他亲自选的秘书,从以前到现在,就只有一个,便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沈郁秀。
“哦!”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沈郁秀也不再多说。她已经吃饱了,把碗筷收了收,迳自拿到厨房水槽里。
她先把准备好的水果拿出来洗,又顺手洗好了锅子,在厨房里磨了半天,就是不出去。
看着那一张张或明媚或艳丽的照片、应征者的资料,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学历又好,能力也强......每一个都能轻易取代她的位置。
她,一个即将迈入三十岁的女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喔?
他迟早要离开的。难道要等到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世界吗?该在一切还没有太晚以前,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退路了。
可是,她有什么退路?最难办的,不是公事,不是那繁杂的业务,而是......而是她已经 迷失了很久、很久,却在所有人面前都掩饰得很好的,那颗心呀......
靠着流理台一面冥想,一面无意识地拈起洗净的无子葡萄,滑进樱唇。她自顾自的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那高大身影已经悄悄走进厨房。
“甜吗?”低沉嗓音问着,她还来不及回答,热烫的薄唇已经衔住她的,硬是把她刚放进嘴里的葡萄给勾吮了过去,然后是一个缠绵又带着水果甜香的长吻。
“那里有一大盘,你怎么不吃......”好不 容易挣脱他的吻,她轻喘着抵着他宽阔的胸膛,喃喃抱怨。
“我喜欢吃你嘴里的。”他的大掌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抚过那红润的唇瓣,邪邪地说。
“别闹了,吃点水果吧!我来收拾餐桌。”沈郁秀偏过头,闪躲他炙人的视线与露骨的抚摸。
“你知道我不想吃水果,我想吃你。”他不让她逃开,略粗的长指握住她尖俏下巴,硬是把那张雪白的瓜子脸转正,重新攫住她令人上瘾的红唇。
“唔......”手上握着的抹布落地,她被推退了好几步,抵在流理台边。他另一只不安分的大手从她细嫩颈子开始游移,毫不客气地扯开她衬衫扣子,灵活地解开她前扣式胸衣。
她最近太沉默了,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总是偶尔恍惚出神,那遥远而不可及的神色,让他觉得离他好远、好远,像在另一个世界里神游一样,有时喊她还没有回应。
他看到她这样,总是忍不住焦躁,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会逼得他毫不考虑地伸手摇醒她,或是......像这样,厮磨纠缠她,让自己能确定她还在。
丰满娇挺酥胸上,粉红色的蓓蕾已经绷紧,他爱怜地以指尖礼赞着,让她轻轻喘息,玉手推拒着,“你......不要又......”
“嘘!乖乖的。”他低头含吮住甜美的尖端,不停用舌卷绕,甚至用牙齿轻啮,让她颤抖、酥软。
她的衬衫与胸衣被扯落,裸着雪嫩的上身被抱上流理台。他的头俯在她胸前,不断肆虐,令她无助地攀着他的肩,弓着身子以抵御那一波又一波的电流。
裙子被撩到腰际,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他粗硬的掌抚摸着,分开她并紧的双膝,往两腿间 迷人的 秘密探去。
她被他隔着薄薄棉布时轻时重的抚揉刺探逗得娇喘细细,含怨地斜睨他一眼,轻轻抱怨,“为什么在这里......”
“我忍不到房间。”他说着,轻扯她的膝盖,把她往自己灼热的硬挺拉近。他长指拉侧薄薄底裤,已然湿滑柔腻的私密处便暴露在他眼前。
“啊......不要......”那坏坏的长指毫不犹豫地直接揉捏,让她颤抖着求饶。
“怎么可以不要?”他让她越发湿滑,春水汨汨,然后他的坚硬 欲望代替了手指,磨蹭着脆弱敏感的蕊心。
“呜......”她战栗着,破碎的呻咛从她喉中沙哑性感地逸出。“你......讨厌......”
他捧住她粉嫩俏臀,用力一顶,毫不容情地进占她娇柔紧窒的私密处。
压抑的呻咛在他一下重过一下的侵略中,渐渐失去控制。她攀着铁铸般的健臂,不耐地仰首,让她的上身弓成美丽的弧形,丰满的酥胸更加高挺......
他缓慢抽送着,用最折磨人的速度疼爱她,俯头又含住一边甜蜜的蓓蕾,宠爱着、蹂躏着,让她毫无办法的娇啼讨饶。
“坏人......啊!展风......”
他额上已经出汗,似痛苦又似欢快地皱眉,享受着她最甜蜜的娇嫩,以及那紧紧裹住他的销魂感受。他粗喘着,努力克制要冲刺的 欲望,只是尽量拉长累积着惊人的火花。
她不耐地扭着纤腰,抱住他的颈,丰满双峰贴紧他精壮的胸膛。这样的接触令他痛苦地呻咛,身下律动更加粗野了。
“展风......我......我快要......我......”她含糊不清地在他耳畔娇咛着。
“我知道......”他疯狂地吻着她晕红似火的脸蛋,侵略越来越急,越来越深,不停推到她的最深处,彷佛要贯穿她,“跟我一起......秀......跟着我......”
“啊......”极致的欢愉在两人间爆发,她痉挛着让高潮淹没她,而收紧的花心一下下让他毫无办法地奉献出全部,热烫冲入她体内。
他大口喘息,还是紧拥着那滑腻薄汗、在高潮余韵中颤抖着的娇躯,勾在他腰际的美腿也软软垂下,整个人酥软在他怀里。
他满足而放松地继续赖在她身体深处,一手撑着流理台,一手抚着她的背心,健硕的身子倚着她,两人就这样喘息着,等候自己的心跳慢慢回复正常。
空气里有着情欲的暧昧气息,和他薄薄的汗意,以及他清爽的男人味。她伏在宽肩上,在这样的氛围里迷醉。
被有力的臂膀抱起来的时候,她还是把小脸埋在他颈侧,气息微乱地任他把自己抱进浴室。他褪去两人仅剩的衣物,简单冲洗后,用大毛巾轻轻拭干,然后又把她抱回床上。
他的动作那样温柔,好像怕碰坏她似的,怜惜地轻吻她的额,“累坏了?”
“嗯!”她睁眸凝视他,美目里满满都是慵懒情欲,刚刚欢爱过的娇颜有着动人的红晕,全身都是淡淡的粉红色,令他忍不住吻了又吻。
“最近业务秘书还没找到人,你得辛苦一点了。”他侧卧在她身边,用肘撑着头,俯视着刚被他爱过的人儿。
“我知道。”她翻过身,不再迎视那曾经让她一见钟情的俊颜,和那双深邃得好像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的黑眸。她抱着枕头,背对着他,轻哼,“我好累,我要睡觉......”
“你越来越没体力了。”他吻着她的香肩,开着玩笑,“真没用, 年纪大了吗?”
没想到这样的调笑,让她莫名其妙的红了眼眶。
是呀!自己最灿烂的几年青春都给了他......现在青春快要不再,他已经要开始嫌弃了吗?
沉醉在刚刚尽兴的欢爱余韵、餍足而放松的阙展风,没有注意她的异常沉默,只是继续吻着她雪白无瑕、令他疯狂的美背。大手伸向前,搂住她按进怀里,他在她耳畔轻咛,“你还是这么美......”
“我是吗?”她轻轻地问,轻得几乎令人听不见她的低喃,“我不是已 经年纪大了吗?没关系,反正有好多年轻貌美的女人在等着你......”
阙展风就算没听清楚,也发现她话声中的泣意了。他扳过她的身子,赫然发现那张清丽瓜子脸上有着泪痕,而她正狼狈地抹着脸,用力想挣脱他的掌控。
“怎么回事?”他讶异得不得了,大掌定住她的小脸,仔细审视,“你在哭?为什么?”
“没事。”她还是 挣扎着,不肯看他。
“秀,你看着我!”他的霸气不容人质疑,“为什么哭?我刚刚痛你了?”怎么可能喔?他们在性爱上一直是最契合的伴侣,两人的缠绵总是尽兴,他的技巧与体格都令她迷恋。
她摇着头,不肯回答。
“没事为什么掉眼泪?”他不放松,硬要她说话。
“我真的没事。”沈郁秀虽然柔顺淡然,但真的要拗起来,拿老虎钳也扳不开她的嘴。她只是挣脱他的掌握,翻身躲进被子里,“我要睡了。”
懊恼地看着枕上的乌黑秀发和线条优美的背,阙展风恨不得用力摇她几下,摇出她的真心话来,却又舍不得吵她,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带着泪痕睡去。
“到底怎么了?你啊......”黑暗中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才躺回已经睡熟的她身边,伸臂揽她入怀。轻轻叹息,温柔吻去她娇嫩脸蛋上残留的泪。
沉睡中,她还 挣扎了一下要逃开,却被他更强硬的铁臂给紧紧困住,动弹不得。
结果秘书的面试并没有举行。一通电话,送来了新秘书。
“郁秀?”那个与阙展风极为相似却更年长沉稳几分的男性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沈郁秀一怔。
“总裁!”沈郁秀当然认得出来,这是阙展风的爸爸,也是他们集团总裁阙山鸿。他已经在半退休状态,集团事情都渐渐让阙展风接手了,人也很少来公司,今天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总裁今天早上不在办公室,一点会回来开会,要我帮您查行程吗?”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老总裁又找不到儿子了,反射性地问。
阙山鸿很慈蔼地呵呵笑了,“没关系,我不是要找他。郁秀,最近好不好?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谢谢总裁关心,还不错。”她微笑回答。
“那就好。你多帮我看着展风,他那个人个性有点瞻前不顾后,应酬不要让他喝太多酒......”阙山鸿还是呵呵笑着,照旧闲聊了好一会儿,不过最后终于说出打电话的本意,“我听说你们秘书室最近要找人?”
“是的,总裁怎么会知道?”沈郁秀微微讶异。她可不觉得一个秘书缺,还会上达天听到已经半退休的老总裁耳里。
“展风说的,他说人手不够,你最近累坏了。”
明知老总裁没有其他意思,沈郁秀的脸还是开始发烫。要说累坏了,罪魁祸首不就是他那需索无度的儿子......
“是这样的,我有个老朋友的女儿,一个王小姐啊!她......”
沈郁秀的伶俐剔透可不是随便说说,她马上醒悟到老总裁的意思。等总裁把这位小姐的背景来头都交代过一遍之后,她很乖觉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是不是麻烦王小姐过来一趟,讨论看看何时开始上班?”
“不用这样啦!你就当应征者看一看, 如果满意再聘啦!”老总裁客套着。
沈郁秀无声地扯起嘴角。上面都这样指示了,她难道还听不懂吗?
隔天,那位空降的王志玲小姐准时在约定的八点半出现。
前一天电话联络的时候,沈郁秀就对这位王小姐有不错的印象,爽朗干脆,感觉不是娇滴滴的千金花瓶小姐,以为来上班就是穿得美美的接接电话就可以的那种。
果然,来人身高跟一六六公分的她差不多, 年纪大概也跟她差不多。得体的长裤套装很合身,衬托美好的身材;浓眉大眼略显英气,丰润的红唇,整个人散发着都会女性的俐落与知性美。
谈吐很得体,虽然有着一点点出身富家的骄气,不过沈郁秀必须承认,这样出色的人才,就算自己送履历进来,也会被选上。
这根本也不算面试,沈郁秀只是尽责地指点王志玲工作范围及一些注意事项。王志玲也很大方的和其他两位秘书打招呼、介绍自己,无懈可击的仪态,让本来很嗤之以鼻的叶亭亭、洪佳歆都暂时无法挑剔。
“哦!你来了?”开了一早上的会,中午才进来的阙展风,一看到新到任的业务秘书,很熟稔的打招呼,“没问题吧?有事你问沈秘书就可以。”
“没问题,沈秘书交代得很详细。”王志玲艳丽朝气的脸上有着明朗笑容。
“嗯!那就好。”一向话不多的阙展风点点头,接过沈郁秀递给他的卷宗,准备进办公室。在门口,又突然回头对王志玲说:“中午吃过没有?还没的话,跟我一起吃顿饭。”
“我该请你才对!谢谢阙伯伯帮我介绍工作。”王志玲爽朗地说。
“别客气了,来吧!”
两人前脚才刚出去,洪佳歆马上发难,“原来又是个老情人啊!我们秘书室快要变成总裁女朋友专用的部门了!”
“算了,这样的都做不长啦!要像我们这样规规矩矩做事情、没有非分之想的,才能在总裁身边待得久啊!”叶亭亭也皱着脸,很不以为然地说。她绕到沈郁秀身旁,寻求支持,“沈姊,你说对不对?”
沈郁秀吃着自己准备的三明治,继续浏览新闻网页,没有加入评论的战局。
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心痛,她也不想去面对胸口的酸涩。
从老总裁口中得知,这位王志玲可是某银行董事的千金小姐,留美回来,之前也都有不错的工作。
她的外型跟阙展风如此登对,又堪称门当户对,她来这里根本是大材小用,用意就很明显了。
当天晚上阙展风明明没有应酬,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沈郁秀的 公寓,他只打了一通电话,“你先吃吧!我还有事,今晚不过去了。”
她木然挂了电话,安静地坐回餐桌前。面对着准备好的两人份晚餐,她却觉得一点食欲也没有。
已经学会不去猜他、不去多问,甚至学会了不去感觉......
但是...... 一个人的时候,就让她放肆一下下,感觉那左胸腔深处,好像有虫在啃咬的疼痛吧!
夜未央,正是各种活动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不是美人在抱,享受着 良辰美景、美食醇酒喔?
他从来没单独带她出去吃过饭,两人在外面吃饭总是为了应酬谈生意,更不要说带她去看电影或展览之类的了,他是老板,她是秘书呀!
公私分明吗......仔细回想,这几年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是得应付他 无尽的需索求欢。这是他纾解压力的方式,有时候,她常常会想,也许因为他看准了她安静淡然,不会在外面乱搞乱交男朋友,保证干净又乖巧,不会拒绝他,所以才会这样逛遍花丛之际,还保持着与她 秘密的亲密关系吧!
已经多少年了喔......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会走这么久,走到现在这里?
那天死党的话犹在耳际——“难道你要等到他结婚,才肯死心吗?”
其实韩亦诗不知道的是,沈郁秀觉得,从他们在一起后没多久,她的心就已经碎了。
她也曾经怀抱着玫瑰色的梦幻呀!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阙展风打得粉碎,一点也没有留下。
她还记得,刚进阙氏的时候,她只是个会计部门的稽核人员。国立大学会计系毕业,在大企业却也只是个小小职员。她安于这样的工作,每天都很认真地整理帐务、务求清楚完美......
这样安分守己地工作了大约半年,公司里各式各样的八卦也听得差不多了,对于那个年轻英俊、从美国回来的 少主,更是被迫认识得清清楚楚。
“阙展风”这三个字,在每天茶余饭后总要被提好几次。所有未婚或已婚女性都对他有兴趣,也都不断神话他,讲得好像白马王子投胎转世一样。
她一个小员工也跟其他人一样,只能从报纸或杂志上看到自己集团的年轻总裁。那时她还在想,有人的命就是这么好,一出生便拥有一切,简直好得不像真的人似的,跟平凡公务员家庭出身的她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
然后,那个冬日的中午,大家都趁罕见的阳光露脸出去吃饭,两个世界的轨道突然交错了。
她一向喜欢在网路上看新闻、看新鲜事情,中午休息的一个小时,是她可以光明正大用公司电脑上网漫游的时刻。她总是吃着自己带的便当或简单三明治,一面享受着这样的优闲。
她一面啃着火腿三明治,一面轻哼着歌,专心看着电脑萤幕时,突然,一个冷冷的低沉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手一松,三明治掉在地上......
“会计部的人喔?”
“我是!”她很快站起来,有点惆怅地看着只咬了两三口的三明治。一回头,看见那张真人比照片更英俊但也更沉冷的脸庞,她吓了更大一跳。总......总裁?!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送上来的上半年度资料有问题,我下午开会就要用。”阙展风把一叠文件放在她面前,圈出来了几个有问题的数字,“有没有人能重新看一次?”
她还在震惊中,眼睛瞠得大大的,半天讲不出话来。
阙展风有点不耐地重复一次,又说:“我的秘书离职了,否则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你是会计部的?能帮一下忙吧?”
她猛点头,慌忙坐下来开始审阅。错误不大,但很麻烦,花了一点工夫才找出问题。她本来就是很精细的稽核人员,查了几次,迅速更正之后,重新列印出来。
站在旁边一直没讲话的阙展风只是不动声色打量着。
好清澈的一双眼睛,雪白的小脸,专注工作的时候,侧面居然令他这个看遍名花的情场浪子移不开视线。
好不 容易做完工作,把列印出来的文件交给他时,她还是那样怯生生的,好像小学生交作业。
“你叫什么名字?”深邃俊眸闪烁不明光芒,他沉声问。
“沈郁秀。”她乖乖回答,随即赶快深申明,“我们组长回来了!要不要请组长再看一次刚刚的结果?”
“不用了。”阙展风已经快速浏览过,他又抬眼,深深望了一下那张干净清秀的小脸,他略勾起嘴角,“都改正了,你速度满快的。”
她被称赞了喔!好高兴呀!她忍不住绽放有些羞赧的笑。
就是这一个如阳光破云而出的甜美笑容,让阙展风一震。他眯起眼睛,英俊而刚毅的脸部线条放柔了。他淡淡地说:“谢谢。”
待总裁出了稽核部的办公室,刚吃完午饭回来的大家才敢喘出大气,过来七嘴八舌。
“总裁怎么会来呀?”
“他要做什么?”
“本人看起来更帅!”
那天下午,沈郁秀根本头都昏了,连隔壁处室部门的女职员都跑来问她中午的事情,问的之详细,让她从中午开始就昏昏的脑袋更混乱了。
隔天,她一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更怪了,大家都以诡异的眼光看着她。
“怎么了?”她走近自己的办公桌,发现被清得干干净净。她的心猛然一跳,“我......我的东西喔?”
“搬到楼上去了。”她的组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总裁直接下令要调你上去,接总裁财务秘书的缺。恭喜了,高升!”
她则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沈郁秀心想, 如果那一天,她也跟着大家出去吃饭...... 如果那时,阙展风的秘书没有离职......她是不是就能过平凡女子的生活,当个安分守己的职员,遇上另一个相貌普通也许有很多缺点、但对她很忠诚的平凡男子,顺利组织小家庭?
虽然平凡,虽然庸俗,但至少可以光明正大手牵手地去逛夜市、去看电影;她也可以偶尔闹闹脾气、吵吵架、然后言归于好,过着正正常常的庸碌生活?
但一切,在那个冬日午后,就往另一个方向 脱轨而去,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