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冉绝张大了嘴巴,心说怪不得那么硬呢。
只是大师伯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这么硬的竹子他怎么砍得动。
“就这颗吧。”仪真找了一课差不多百年左右的玉竹,拍拍竹节,对着冉绝说道:“这棵竹子刚好百年,你只要砍下它,就能回去跟师父交差了,我先走了,师弟。”
见到仪真要走,冉绝心里有些不舍,只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挽留,最后只好“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除了想多看几眼漂亮的师姐之外,余下只是单纯的因为这竹林里孤孤零零的,有仪真师姐在,还能陪自己说说话也好,而且边上有这么一个美人看着,干活也痛快不是。
仪真被她看的略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对着冉绝说道:“师弟,我该回去复命了。”
“哦。”冉绝有些不情愿,看着仪真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开,直到快离开竹林了,才鼓起勇气问道:“那师姐你还来吗?”
竹林里的风声呼啸,仪真或许是没听到,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只剩下自己了,冉绝把手里的果子三口两口的就吃了个干净,转身拎起斧子对着玉竹开干。
他在村里自小过惯了苦日子,也曾砍过树劈过柴什么的,只是全是蛮力而已,具体到一些技巧的东西,就全然不懂了。
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以无论是干什么,都是有窍门的,懂了的,事半功倍,不懂的,事倍功半。
很不幸,冉绝的现在就完全在事倍功半的所属里面,左一下又一下歪歪咧咧的在玉竹的根部砍下一道道白印,干了半天连一个像样的豁口都没有。
虽说此时浑身灵气充盈,身子骨已经不止被灵气洗润了一次,但终究没有化为修为,也没有伐木的敲门,充其量也就算灵气充盈的普通人而已,自然砍不动这坚固的竹子。
连续几百斧子下去,冉绝已经气喘如牛,然而面前的玉竹依旧是一颗坚挺的小树。
一副你倒了我都不倒的气势。
扔下斧子,冉绝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扯风箱一般呼呼的喘气,心里虽然还埋怨大师伯无缘无故的把自己发配到这个地方干活,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仙家的传授,自然要加倍努力才是,相比自己大小受过的罪,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想通了这节之后,冉绝也就不再抱怨,休息好了就继续挥动斧子伐竹,累了就休息,自小孤僻已经让他能够沉下心来干任何一件无聊的事情。
下了功夫之后,冉绝很快找到了伐竹的门道。
碧绿的竹子宛如一根碧玉,看上去晶莹透亮,泛着饱满的光泽,根被乱七八糟的斧刃交杂之下,冉绝一斧子砍在刚才的那片痕迹上,连续对准一处,十几斧子下去,很快就砍出来一个豁口。
终于有了成果,冉绝欣喜的凑上去仔细看了几眼,挥手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正准备继续干时,眼角却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宓妃师姐?”冉绝惊讶的喊了一身,问道:“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宓妃放下手里的食盒,对着冉绝说道:“先停下吧,吃过了饭再干。”
“这么快就又吃饭了?”
说完这句,冉绝才忽然发现,这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下来了,冉绝已经干了一下午了。
冉绝尴尬的挠挠头,从宓妃手里接过食盒,说道:“谢谢师姐。”
“莫要谢我。”宓妃的表情有些淡漠,说道:“这是二师伯吩咐我给你送的,不然人家才不来呢。”
“……”
念起中午师姐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前后一想,冉绝立刻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师姐还念着那件事的尴尬呢?
对于那种事,在冉绝的认知中,肯定是和亲密的人才能做的,只是打从村里一路走来之后,来回碰见的这几个妖精,把那事也不当什么隐秘,冉绝也就不怎么当回事了。
至于被人看到……若是给男人看,定然是不行的。但是宓妃师姐嘛……给她看看又不吃亏。
好好的一个孩子,给带坏了。
但此刻看到宓妃脸色不好,冉绝也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味来了。
哎?
难道这事不是什么好事吗?
少年人简单淳朴,对于所谓男欢女爱,也要定义为善恶一般的含义。
想不明白,冉绝只好认错道:“师姐,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那么干了行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宓妃本来都没想这事,只是下午被师父叫去说了几句心情不好而已,这下又被冉绝勾起中午的事情,脑子一下浮现出泉池里那副肉欲交织的场景,瞬间红了个满脸,恨恨的一跺脚,恼道:“吃饭还堵不住你嘴?”
“哦哦……”
冉绝不敢再说,开始一个劲的对付眼前的饭菜。
等吃完了东西,宓妃也压下了脑子里的邪念,对着冉绝说道:“师弟……宗门里面的妖类纵然良善,但是你身为人族,又是宗门的弟子,何等身份,日后不可和它们搅在一块。”
更何况……
这还是冉绝第一次听说自己的身份高贵,一时间居然有些接受不了。
他的思想还留在自己是那个山村少年的身上,纵然这回拜入了仙门,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高贵的地方。那些妖类纵然有好坏,但自己与它们之间并不觉得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哦。”冉绝答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吃饭。
吃过了晚饭,宓妃收拾碗碟,然后对冉绝说道:“日落之后就不比劳作伐竹了,晚上你就在这竹屋里面休息吧,我走了。”
眼见宓妃转身要走,冉绝心里舍不得,出言挽留道:“等等。”
“怎么了?”
“那个……”冉绝只是舍不得她走而已,嘴上这时也没个理由,见到宓妃转身,眼睛一转,忽然在宓妃腰上发现了一把宝剑。
“师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剑法啊?”
宓妃一愣,看向自己腰间的宝剑,犹豫道:“教你倒并无不可……只是师门的剑法我也没学到家,怎好教你,何况师父都说二师伯乃是千年难遇的剑道天才,她才是我宗的剑道第一人,等你回去之后,让师伯教你不更好。”
这远水哪能救得了近渴?更何况冉绝挽留她也不是为了学剑术去的。
“我这不是回不去么,师姐你就教教我吧。”
“这……”宓妃有些犹豫了,她心底倒是对这个小师弟有一些好感,只是思虑到若是一会回不去,师父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见宓妃还在犹豫,冉绝不由得说道:“就一会,一会还不行么?”
“好吧。”被他连番哀求,宓妃也就不再推辞,解下腰间的宝剑,对冉绝讲解道:“本门剑法,重在剑意不在招式,所以招式如何并不重要,旨在领会剑法本意,所以入门只需要学一套青萍剑就好。”
提剑在手,宓妃身形抖腕抽剑,“咻”的一声宝剑出鞘,在手里抖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冉绝立刻拍手道:“好!”
宓妃给了这个没见识的土豹子一个白眼,持剑在手,身姿舞动,夕阳下宛如一个跳脱的精灵一般,在冉绝面前舞了一套青萍剑法。
“师弟,这青萍剑法一共七招,你刚才领会了几分?”
“啊?”
冉绝刚才全看纷飞舞动的身姿了,哪里去记什么剑法,听到宓妃问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三四分吧。”
事实上他一招都没看清。
只是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刚才宓妃舞过的七式剑法仿佛从脑子忽然生出来一般,不仅瞬间融会贯通,而且就连其中的剑意所在,都一一再冉绝的心头复现。
青萍剑法虽然只有七式,但乃是神宵门的剑诀总要,听师父说二师叔那样的剑道奇才,也是两年才能领悟通彻,方才自己不过演示了一遍,他就能领悟了三四分?而且看师弟这幅支支吾吾的样子,宓妃就知道他在胡说。
不过她也不去揭破,而且兴致盎然的看向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