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刷可算舒服?”客人再度诱她开口。
宁湘鼻息声愈发明显,埋着头挤出含糊不清的一声:“舒服。”凤目微抬,看着那浅淡的字迹,惟愿能早些停歇。
她拽绳索愈发用力,身子也从客人怀里坐直起来。四个字中的“脚”字早已被刷尽,余下三字仍有浅痕,可这客人偏就挑着前脚掌刷弄,刷子根本刷不到后三个字。
宁湘本就因痒感而难受,更是害怕自己在字迹刷尽前忍不住笑出声,于是将脚向上一递,想让刷子刷到剩余三字。
客人看出了宁湘的想法,挑弄道:“是这脚心没有被刷到,开始争风吃醋了?”宁湘只得顺着他来,默默点了点头。
“哟,这脚心窝子还真是淫贱呐。”客人讥笑道,“若我只挠前脚掌,你岂不是要被刷一辈子?”宁湘又只得点了点头。
客人大笑几声,又道:“那你还敢写这八个大字来嘲弄我?现在被我抓住痒脚,知道服软了?”宁湘没有点头,她怎会愿意向这种人服软。
客人转喜为怒,停下了毛刷,又狠狠将脚趾一掰,扯得宁湘生疼,又把这脚扳到宁湘眼前,毛刷对着前脚掌,再问道:“服还是不服?”
宁湘瞪大双眼盯着自己脚底的毛刷,就像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她转念一想,开口道:“你若把字刷干净,我才服。”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客人又气又笑,“你若能连说二十遍不服,我便高抬贵手帮你刷净。”
宁湘略微沉思,便一鼓作气应下:“好。”
刷子也在她那被顶起的前脚掌上刷挠,宁湘的左手拧着大腿,似乎能隔绝些痒意。若单纯说二十遍可是一点不难,但此时她不能笑出声来,再开口说话可就难如登天。
“怎么,哑巴了?”
“不服,不服……嗯啊唔,不服不服不服……不服……不服……不服……哼哼嗯……”宁湘先是说得铿锵有力,而后险些笑出来,于是想要一口气迅速说完,好不容易卯足一气,却根本撑不到二十遍,而前脚掌已痒到头皮发麻,思迷离。她便只能徐徐图之,待稍能忍耐的时候才递出一句。说到最后却即便不开口也难以憋住笑声,口中哼哼不断,于是猛咬舌尖,趁着这份疼痛再开口念完剩下几遍。
可刷子没有停,宁湘忙憋出一句:“够了…嗯啊…够了!”
“我答应帮姑娘刷完,又没说何时开始,姑娘急什么?”客人大笑道。
“你!嗯啊啊咿咿……哼哼……”宁湘的笑声只在口腔里打转,若不是及时阖上牙关,早已喷泄而出。
宁湘见其不守信,分明就是想让自己笑出来而后服软,可字迹未消,偏又笑不得。于是干脆向后一撞,抢过毛刷来,自己把剩下的字迹刷完。
自己刷起来自然不像刚才那样恐怖,相比之下只能算作微风轻雨。
字迹其实几下就能刷干净,宁湘又自行解开右手的皮铐,也不顾身后客人的言辞,飞快冲向房间一侧的书架,将其一把推开,里面竟是个暗室,她一把将烟霞揪出来,手掐着其咽喉。
“我早知你定会想办法监督,便一直注意房间各处,果然呐。”宁湘挟持着她,推开房门来到长廊上,找到两位女子喊道,“将那二位姑娘放走,否则……”她掐得更紧了些。
啪啪啪。
宁湘身后响起掌声,回头一看,那客人不知何时走出了房间,站在长廊另一头兀自鼓掌道:“做戏自然要做全,故而当然会有个人在那里监督,待殿下忍耐不住,便会由她出面制止。”
只见那客人揭下面具,竟是个容貌昳丽的女子模样,将头上盘好的长发顺下,更添妩媚,她再度开口却已是女声:“只是那人并非是烟霞,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才是。”
宁湘虽闻到花香,却一直听到男声,不敢确信是个女子,更不敢想是烟霞亲自扮演的,更想不到先前为首的那人不是烟霞。
宁湘仍不放手,威胁道:“即便她不是烟霞,换两位姑娘的性命也该够了。”她的手死死捏住,假烟霞挣扎起来。
“她一条命也换不了。”烟霞双手抱熊,笑看一切,“殿下想杀就快些动手吧。”
宁湘不信,可她已快将这女子掐到断气,烟霞仍不为所动。她只得放开这女子,自己朝真正的烟霞奔去,可还没走几步,身子便瘫软下去。
原来是那假烟霞从身后点了她的穴道。
“殿下啊殿下,你对我的地盘毫不了解,又怎算计得过我。”烟霞笑吟吟地走到宁湘面前,居高临下道,“方才与殿下唱的二人戏可还中听?”
宁湘不语,只恶狠狠地盯着她。
“殿下虽没把戏唱完,可我依旧愿意放了邓姑娘,就当是给殿下的见面礼。”烟霞挥了挥手,而后便看到邓歆被抬出走廊,“不过还剩一个,殿下可要玩得尽兴呐。”
宁湘想到苗蓁蓁,便问:“你的声音……”
“是呀。”烟霞承认道,“苗姑娘虽然痒死也不愿背叛你们,可教我怎么变声倒是无碍的。殿下,你看我学得如何?嗬嗬嗬嗬……”
说笑着,她命人将宁湘扛着,一路回到了先前的房间,脱下一身男装,穿回那套红色绫纱长裙,裙尾曳地,而后蹬下鞋袜,踏进那双细链凉拖,再将妆镜台上的烟杆拿回,轻轻吸上一口,迎着花窗漏进的阳光吐了口烟圈。
而宁湘已被人重新捆住,双手反绑,手腕交叠,双脚并拢,趴着,又将脚踝的绳索与手腕上的栓在一起,来了出驷马并蹄。
而后被人从床上拖出来,头部离开床面,也将口眼耳皆封的苗蓁蓁拎到床边地板上,使其处在宁湘头部正下方。
烟霞或者说是红绡,看了看这双正对自己的大脚,拿着自己的木梳子在她脚底比划,笑道:“那日赵楼主也是用这般手段来痒我,眼下则要用到殿下身上了,也算天子与庶民同罪哦。”
“原来不过是拾人牙慧呐。”宁湘平生第一次为赵尽欢说好话,“也不知姑娘那日是痒得何等痛哭流涕呢。”
“我只知殿下接下来的样子远比那更惨。”烟霞将话题轻轻揭过,“殿下刚才扮作妓女,可算得心应手?”
宁湘叹道:“你们既深受其苦,又为何要强加于人?”
“殿下若非亲历又怎能体会呢?”烟霞用木梳帮宁湘梳了梳发鬓,似在抚慰,“不过殿下莫要羞愧,许多人都是这样开始的,只是那里放着的不是两位姑娘,而是自己的爹娘。”烟霞指了指先前放着苗与邓的角落。
宁湘再度叹气,不再说话。
烟霞将宁湘的一双红绣鞋提了过来,这是一双短靴,靴布极薄,暗红色,靴面没有绣任何纹饰,只显简约,靴口处有条红绳便于系紧。这双鞋本是浸过水,此时已被人烘干。她用烟杆穿过靴口的系带将鞋子拎起,递到宁湘嘴边,吩咐道:“殿下自己叼住吧。”
宁湘疑惑地盯着自己这双晃浪的鞋子,反问道:“我为何要做这种事?”
烟霞缓缓说道:“在殿下看来,将人踩在脚底是否算是对此人的侮辱?”
“自然。”宁湘答道。
“殿下的鞋子某种程度上也代表殿下的脚,所以鞋子踩在苗姑娘身上,奴家便会揣测殿下是要侮辱苗姑娘,”烟霞语气谄媚,“那么奴家便会顺坡下驴,帮殿下惩戒苗姑娘哦。”她拿梳子在苗蓁蓁脖子上比划一下,吓得苗蓁蓁呜呜两声。
宁湘听得皱起了眉,只觉句句都荒诞不经。
“是不是觉得每一句都接不上?”烟霞大笑道,“可殿下这般位高权重之人,便是一个眼也会令属下百般揣度,在他们眼中,殿下可不会有无心之举。”
烟霞将拎着鞋子的烟杆抬起,抽了口花烟,语气低沉道:“当年不过是有个大官多看了一眼,我就被其属下逼作妓女,墙角放着我爹娘。”
宁湘眼底透过一丝悲悯,却又愤恨道:“可如今你经营的青楼可下百座?”
“呵呵是呀。如今我也会将仇人抓进青楼调教成妓,比如那个大官的女儿。”烟霞狠戾道,“我虽不会以一己喜恶定人生死,却总得有法子管下偌大个江南。”
烟霞再度将鞋子递到宁湘嘴边:“殿下要再不接,这鞋子便要落到苗姑娘身上咯。”
宁湘不认同她的观点,可揣度上意投其所好这种事见得太多,何况又受人胁迫,只得照做。两排贝齿咬住绣鞋的系带,鞋子在苗蓁蓁脑袋上方晃动。
烟霞笑吟吟地打开先前的花油,一点点抹在宁湘脚底,之前戴了手套,如今素手抚赤足,别有滋味。这双嫩足可比她先前见识过的都要精致,也只有这样的脚才配得上公主这样的身份。
烟霞一抚之下竟爱不释手,尤其是搓揉那软糯白嫩的脚趾头,更是令她将花烟吸了一大口。
她搓了搓手,将剩余的花油抹去,笑道:“殿下自己用嘴叼着鞋子,一双大脚板却赤裸着正对奴家,把整个百揆庄的媚景都给揽了去呢。”
宁湘本就因这姿势倍感羞耻,被她这么一提,便只敢埋头盯着下面的苗蓁蓁了。她不禁怀疑烟霞之前说的那些大道理,不过是在为她摆弄姿势找个借口罢了。
这嘴叼着鞋子,脚板正对,有种透视感。既能看到平日这双鞋子里藏着怎样的尤物,又能看到这双玉足平常被怎样的绣鞋包裹着。
“殿下觉得我们要从何开始?”烟霞用梳子划了划脚趾头,又抚了抚脚心,“是你这修长的脚趾,还是这细腻的脚心窝呐?”
宁湘牙齿咬着鞋子,却也还能开口说话,含糊不清道:“随意。”
“嗬嗬,好呀好呀,奴家就是喜欢殿下这样的女子。”烟霞将她的脚趾压了压,“那便先挠脚趾,殿下要自己将脚趾翘高,不许缩起来哦。”
宁湘暗自叫苦,只得照做,将脚趾维持被烟霞压下去的样子。而后木梳沾着脚趾表面的花油,一点点刮划着她的十根脚趾。宁湘的脚趾较长,长到每划一遍都能将痒感尝尽,软糯的趾肚被梳齿压过再弹复,有种说不出的韵律。
脚趾肚本就是极其细软之处,被木梳一下下划弄,已然痒得出,还要自己克服本能把脚趾翘起,这比将她脚趾直接绑起来还要难受百倍。
宁湘反绑在背后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烟霞自然有所察觉,用烟杆敲了敲宁湘的指节,示意她把拳头张开,而后用烟杆在其手心画着圈。手心虽然不算痒,可这样一来让宁湘连握拳发泄的机会也剥夺了,她只得凤目紧阖,暗自忍耐。
烟霞一边抽着花烟,一边用梳齿刮脚趾,一派自在悠闲。她发现每当梳齿划到脚趾跟,脚趾便会微微蜷缩,再向上划弄,脚趾才会顺势展开。
“殿下闭着眼睛,是觉得痒痒了?”烟霞问道。
宁湘下意识驳斥道:“只是不愿看到你罢了。”可这一说话,忽略了脚趾的绷直,烟霞趁此机会横着猛刮脚趾跟,宁湘立即蜷缩脚趾将那梳齿夹住,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格,不得不再度展开。
“殿下的脚趾头不乖啊。”烟霞继续横着刮划,看着那略有颤抖的脚趾,“奴家先前是怎么要求的?殿下复述一遍。”
宁湘粉面含羞,低声道:“脚趾翘高,不许蜷缩。”
“那殿下又是怎么做的呢?”烟霞继续划着木梳,另一只手从柜子里取出些碎银子,放了一枚在宁湘鞋子里,鞋子立即重了一分,“不知在金钱的诱惑下,殿下是否还能恪守本心呀?”
与此同时,身边的一名妓女用毛笔在苗蓁蓁脚底画了一横。苗蓁蓁脚底板正对着宁湘,这一横昭示着宁湘方才的失误。
宁湘双眼一直注视着苗蓁蓁脚底那一横,以此不断警醒自己,烟霞划了一阵便知无用,于是又到妆镜台上,用镊子往烟杆里夹了块什么,再深深吸上一口,吐在宁湘脸上,而后自己不吸,只把烟杆插在鞋子里。
烟气源源不断地从鞋子里升腾,窜进宁湘的鼻腔,宁湘顿知花烟香味有变,刚一闻便觉全身血液奔涌,她不知其意。这时烟霞的巧手探到宁湘腰间,揉捏着她那毫无赘肉,坚韧弹绷的柳腰。
宁湘猛吸一口凉气,腰间的痒感远超自己预料。也许是腰肢太久没有被挠,有些懈怠。
烟霞越捏越起劲,痒得宁湘眼皮猛跳,双手下意识攥成拳。烟霞的一双手仿佛能将她每一寸痒点都照拂到,又像针一样让痒感钻心入骨。
她的双手不断上移,开始搓捏她的肋骨,宁湘一双握拳的手痒得发颤。烟霞则笑吟吟道:“许是殿下近日疲于奔命,都瘦得皮包骨了,奴家可真是大大的罪过呐。”
宁湘身材自是苗条,此时那双巧手仿佛直接搓在骨头上,教她浑身发酥,下颌也险些脱力,只得抿了抿嘴唇,将鞋子继续叼好。
“哟,殿下这是想扭身子了?”烟霞感受着宁湘的轻微翻动,“我劝殿下老实受着,否则这一扭起来,可别把鞋子甩掉咯。”
宁湘的轻微翻动化为了上半身的颤抖。她从不知肋骨竟怕痒如斯,大口大口从牙缝里吸着气,但此时吸得全是那花烟。她愈发觉得思迷离,身子发烫,仍不知缘由。
烟霞的手再度上移,想要钻进宁湘的腋窝。可宁湘双臂反绑,腋窝本就夹紧,于是她一边用手指如泥鳅般钻动,一边吩咐道:“殿下自己将手臂张开,不许夹紧哦。”
宁湘的腋窝虽还没被挠,幻想中的剧痒已然折磨着她,那蠕动的手指虽没触及腋窝,却好似已灵体出鞘,穿透自己的肉体,触及着灵魂。她不得不顶着痒感,挣动绳索,将大臂张开。当烟霞的手指钻进那团软腻,宁湘才明白何为真正的触及灵魂。
烟霞的手指在腋窝里揉着圈,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痒感的激流一路冲刷至脑门,令她心一滞。
“奴家说的张开,是一直张开,可不是让奴家把手指放进去就万事大吉的。”宁湘仍穿着先前那露肩的长裙,腋窝毫无遮掩,烟霞的手指显得有些冰凉。
冰凉的手指在那狭小的软肉里不停钻弄,痒感快把宁湘的天灵盖给掀翻。
宁湘嘴角已微微翘起,却被强行按下,脸颊微微隆起。听了烟霞的命令,便再度绷着绳索把大臂展开一丝。可还没经得起几次揉弄,就再度夹紧。烟霞只使了个眼色,便有妓女上前来往鞋子里加了银子,又在苗蓁蓁脚底那一横下面,画了一竖。
宁湘看着这两笔,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苦苦维持姿势,供烟霞玩个尽兴。可烟霞的兴致不减,每每看到宁湘握紧的双拳,还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颤抖,便大感欢愉。
“殿下的腋窝都出汗了呢?”烟霞的指头感受着这份滚烫与滑腻,继续在腋窝揉圈,“殿下可是觉着思恍惚,血脉喷张?”
“……嗯。”宁湘低哼一声,声音极短,以免被烟霞听出颤音。
“嗯,看来奴家的这媚药倒是管点作用。”
宁湘瞪大双眼,再垂眸去看鞋里的烟气,她虽不清楚所谓媚药究竟为何物,但已切身感受到了功效。舒筋活络之后,宁湘的身子骨自然比平日怕痒了些。更要命的是令她思迷离,使她那顽强的毅力被削弱不少。也无怪她此时被痒得发抖。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腋下的一双手更加卖力地揉搓起来,她的俏脸涨得通红,不得不呼吸一口这加了媚药的花烟,却只敢浅尝辄止地纳了一丝。
她不会游泳,自然就不会憋气,片刻过后就不得不快速喘息起来。她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又不得不饮。
烟霞见其样子只觉好笑,感受到双臂的夹拢,她用手背去拍了拍示意其张开,而妓女又走来加了些银子,再画上一横。
宁湘已瞧出来了,她们是要在苗蓁蓁脚底写“正”字,这似乎是青楼里某种独特的计数方式。
好在烟霞将手指从她腋窝里拿出,宁湘终于得以松懈片刻,急忙大口喘息着,可又意识到这烟气的恶毒,又只能慢呼浅吸。
烟霞故作谄媚道:“殿下忍功好生了得,竟能挺住这么久。若换了奴家,这鞋子可早就掉了。”她拨动一下宁湘嘴里的鞋子,又坐上床头,用手指抚过宁湘的脚底。
宁湘长睫轻颤,双目微眯,脸颊抽动一下。
烟霞的指甲在她脚底轻点,像雨水般淅淅沥沥滴在脚上,只是这雨水带着难以忍受的痒意,在她的嫩肉上激起痒感的涟漪。
烟霞沉吟道:“不妨奴家再跟殿下玩个有趣的。现在殿下需要笑出声来。”烟霞的手指在她脚底划弄起来。
宁湘下意识去忍耐,却听闻烟霞要求自己发笑,她深知一旦笑了可就一发难收拾,何况自己牙齿咬着鞋带,若笑得稍微放肆些便会松开。
于是宁湘仍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些笑声,不过是刻意营造的假笑。
烟霞立即在鞋子里又加了把银子,道:“是不是真笑,奴家可听得明白。殿下莫要存心糊弄。”
宁湘的眉头皱起沟壑,只觉烟霞将她所有退路都封死,这般生不由己令她再度心生绝望。
她为了忍耐,已练习了十余年,几乎成为了下意识的反应,哪里是说卸就能卸下来的。可她的脚底板被烟霞手指一挠,本已痒得出,她只略微松懈一丝,便也笑出来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宁湘叼着鞋子,笑声只能从牙缝里钻出,像是娇小女子的轻笑,十分可爱。
烟霞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继续奖励这听话的殿下。宁湘卸下防备之后,身子就不如先前那样紧绷,此时双脚不停乱晃,宛如两条滑鱼,相互搓弄相互抵挡。可毕竟被绑得结实,哪里逃得过烟霞那灵巧的手指。
宁湘这一笑,口中叼着的鞋子便摇摇欲坠,故而她需万分小心,以免自己下颌笑得张开。
烟霞听她笑了一阵,好似在听最美妙的琴曲,而后一手将宁湘的脚向后掰起,一手在其前脚掌狠挠。听到宁湘的笑声大了几分,烟霞又道:“现在我要殿下把笑声憋回去。”
“嗯?嘻嘻嘻……”宁湘下意识质疑了一声,她难以想象会有如此恶毒的要求,她已笑了这么久,覆水难收,哪里憋得回去。
宁湘拼命敛住嘴唇,将嘴角下压,又一次次被笑声冲开。她猛吸一口气,想将笑声憋住,可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烟霞突然倒数道:“三——二——一。”烟霞数完,宁湘的笑声停顿片刻,却又死灰复燃,宁湘绷紧全身肌肉,屏息凝将笑声压抑,此时笑声从鼻腔中传出,变成一串连绵的哼声,而后这哼声也被顿住,笑声又在鼻腔里化作气声,嗤嗤笑着。最后宁湘一点点开始调整呼吸,将这气声也克制了下去。
她脸上仍挂着笑容,红唇咧起,银牙咬着鞋带,一副龇牙咧嘴的痒相,但好在笑声止住了。
宁湘的双脚前脚掌均被扳起,被指甲抓挠,如今房间里除了宁湘浓重的喘息,便只剩指甲刮过嫩肉、刮过花油的微弱而清脆的啪嗒声。
烟霞放开宁湘的脚趾,这双大脚板又开始乱动,烟霞又吩咐道:“脚丫定住,脚趾翘高。”
这前脚掌受此折磨,哪能说定就定,宁湘只恨自己无法封住自身穴道。宁湘又只得将脚趾翘起,而后绷紧肌肉固定住,趾骨与脚踝的跟腱均微微凸起。她成功在剧痒之下定住了双脚,可双脚的抖动就并非她所能控制的了。
烟霞看着自己手指下这不停发颤却又高翘脚趾的嫩足,满意要刻薄道:“啧,殿下倒是听话,不过笑声憋得太迟,脚也定得太慢,实在无用呐。”说着,绣鞋里又被塞入两块碎银,苗蓁蓁脚底已集齐了一个正字。
“我们再试一次,这次我说到,殿下便要做到。”烟霞再也不用那谄媚的语气,甚至不再自称奴家,“笑出来吧。”
“嘻嘻嘻嘻嘻嘻……嗬嗬嘻嘻嗬嗬……嗬嗬嗬嗬嘻嘻哼哼哼嘻嘻嘻……”宁湘应声而笑。她只觉被人驯教却又无力制止,反而要竭尽所能去达成她的要求,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她摆弄。她不禁眼眶泛红,但并未流出一滴泪。
“停住吧。”烟霞高高在上发令道。
“嘻嘻嘻……嗬嗬嗬嗬……哼哼哼哼哼哼哼……嗤嗤嗤嗤呼呼呼。”这笑哪里是说停就停,又经过了一番漫长的过程,长过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这一会儿要刻意笑出声,一会儿又要憋回去,再加上鼻息下方不停升腾的媚药,弄得宁湘既疲惫又酥软,像被一张残酷又温柔的巨网包裹,不停蚕食。
“太慢。”烟霞冷声道,“再来,笑。”
这次还没等宁湘笑几声,烟霞立即说了个“停”,宁湘确实收得快了些,但即停即止依旧做不到。
“不急不急。”烟霞安慰着,“殿下要是不行,我们就一遍遍来试。”她取出一柄板梳,拿到宁湘面前展示道,“这是我根据秦望津的登仙梳所制,不知殿下跟在赵尽欢身边是否见过。”
她不仅见过,还亲历过。她疲倦地斜乜着这柄登仙梳,身子起伏得更多,下意识摇了摇头。
“怎么,殿下是怕了?”烟霞笑眯眯地说,“刚才扮作客人,还没听到殿下服软,现在殿下可愿?”
宁湘再度摇头,紧闭双目。烟霞不挠,而是再在宁湘脚底刷了层油,又刻意一边刷油,一边用登仙梳轻划她的脸颊。宁湘即便闭眼,也能时刻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登仙梳,时刻想着当它刷在脚底时又是何等恐怖。
她已香汗淋漓,兰芳轻吐,红裙紧贴着身子,勾勒着美不胜收的曲线。鼻息愈发沉重,愈发迅疾,呼呼呼响个不停。
“殿下现在服软还来得及。”烟霞用登仙梳敲着宁湘的脚底板,宁湘身子抖了抖,“之后,咱们可要继续玩憋笑游戏咯。”
宁湘咬牙切齿,引颈高吭道:“我若因此服软,便枉为宁氏儿女,愧对列祖列宗!”
“好,好,好。”烟霞闻之,欣然笑道:“不愧是公主殿下,凤子龙孙。”而后登仙梳簌簌刷动。
“嗯啊!哼哼哼哼哼……嗯嗯……嗯啊……咿嘻嘻……”登仙梳刚一触脚她便哼了出来,她的耐力被消耗了许久,又摄入了这么多的媚药,面临如此剧痒自然不敌,好在她的哼声慢慢削减,并未真正笑出来。
“我还未允许殿下出声。”烟霞不忿道,用登仙梳狠狠在两只宽大的脚底板宣泄着,而后命令道,“笑吧。”
“嘻嘻哈哈哈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湘本就不太能憋住,顺势笑了起来。可这次要停却是千难万难,烟霞说了“停”之后便开始计数,直到第三十声,宁湘方才勉强顿住,只是身体如上岸的鱼一样乱蹦,不仅嘴上叼着的鞋子,便是身下坚实的木床也摇摇欲坠。
烟霞又这般试了十余次,每一次喊停之后便开始计数,宁湘的心实在耗散太多,烟霞计的数字一次比一次大。而后不仅在苗蓁蓁脚底继续构成“正”字,还将每一个数字也记录在其脚底。
宁湘青丝散落,汗水将床单也浸湿了些,眼迷离,脸颊充盈着绯红,掌心被指甲嵌入流着鲜血,唾液拉成丝,一缕缕垂在绣鞋上。
她此刻就像一块布满裂纹的玉玺。
她透过自己的发丝注视着苗蓁蓁脚底的数字,莫大的耻辱感浸入心扉,可烟霞的憋笑游戏仍在继续。她笑出声时已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反而逐渐成了一份享受,被要求憋笑时则立即从天堂堕入炼狱,像是一刀刀把自己剜下。
见过光的眼睛便更怕黑暗,宁湘大笑过这么多次,便是再难忍笑了。
烟霞仍一次一次刷弄,有时只不过将登仙梳放在足底,宁湘便会抖个不停,像只担惊受怕的小猫。玩着一遍接一遍,宁湘在炼狱间走过无数来回,不知光景飞逝,知独自与漫天痒感缠斗,满身伤痕。
玩至此时,宁湘的笑已要数到一百以后才能变成哼声。
烟霞又随意在绣鞋里撒入一把碎银,绣鞋沉甸甸的,已经与叼着绣鞋状的铁块无异。而后她好心将绣鞋取下,帮她擦干了唾液。
看着她这布满血丝的双眼,脸颊也因媚药而红得发烫,夕阳的霞彩染着她凌乱的发丝,也染着涂满花油的脚底。烟霞又用手抚摸宁湘被刷红的脚掌,宁湘竟发出几声呻吟。
烟霞满意至极,身边的那位扮作烟霞的女子上前来,点住宁湘的穴道,再将宁湘的绳索解开。其实即便不点穴,宁湘也已无力去挟持烟霞了。
此后不再捆绑,被封住穴道的宁湘仅剩头部可以自主活动。宁湘仍是趴着,不过双臂被大大展开,双腿也自然放平,还好这床极宽,否则还真容不下高挑的公主殿下。
烟霞又把登仙梳拿到宁湘面前,侃侃而谈:“宁湘呐宁湘,你还是不肯服软吗?”
宁湘微微仰起头,下颌发颤,连带着言辞也含糊不清:“不肯。”
烟霞拎起宁湘的手臂,又放开,穴道被点的手臂自然瘫软下去,烟霞笑道:“殿下还真是块硬骨头。”说着,向外面吩咐一声。
又进来了几位笑吟吟的妓女,个个身着彩衣,像给房间捧了束花。她们有序坐在宁湘身子两侧,一手伸进腋窝,一手捏着肋骨,一手放在腰间,又有两位侍女坐在床的另一边,用手指把宁湘修长的脚趾掰起。
做完这一切,宁湘的蛾眉绞成一团,高挺的鼻梁上也布满褶皱,早已泛红的凤目盈着满潭的苦楚,分明是哭泣的情,但她依旧没有流泪。
“如此金贵的身子,还如此惧痒,偏又这般倔犟。”烟霞劝诫道,“哎呀,殿下还真是金口难开呐。明明只用求饶一声,便可逃离这无边痒狱。”
宁湘拧过头瞪着烟霞,声音略有沙哑,一字一顿道:“我,宁湘,偏不。”
烟霞迎着这如电的目光,冷笑道:“嗬嗬嗬,就算死鸭子的嘴,我也给它熬得软。何况是身子如此娇弱怕痒的你?”烟霞将烟杆取出,抽上一口,又让宁湘叼着满是银锭的红绣鞋。
妓女们开始动手,烟霞脱了鞋子,上床坐在宁湘小腿上,而后用登仙梳刷着宁湘被掰起脚趾的前脚掌。
宁湘身子动不了一丝,她连挣扎的权利也没有,唯一能做到只有笑,可她还没有笑!只不停地发着冷哼般的声音:“哼嗯、啊噫……”
她那发白的嘴唇不停翕动,立即被痒得大大张开,露出两排咬着鞋带的银牙。
她凤目紧闭,脸颊与蛾眉一同朝着凤目聚拢,眉梢似要竖起来。而后睁开双目,瞳孔缩小,眉梢上翘,形成个“八”字。再然后,瞳孔恢复正常,一双清目盈着些许泪花,映着曛黄的余晖。
最后她还是大笑出来,“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呵呵呵呵噫嘻嘻嘻嘻嘻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却不像先前那般娇小玲珑,而是如滚滚大江,震得这小屋处处鸣金。
烟霞又拿出个工具,是四把栓在一排却有固定间隔的梳子,她对着宁湘的四个趾缝调了调间距,而后又一位妓女一齐插入宁湘的趾缝,再一齐拉锯。而烟霞自己则一手拿个登仙梳,让宁湘的双足雨露均沾。
腋窝,肋骨,腰肢,皆被巧手搔着痒,宁湘是女子,妓女们也是女子,她们当然懂女孩子的娇躯哪里最为敏感,手指所到之处均是致命。
每一处的痒凝作点,这一点向内刺入,刺激着宁湘的浑身穴位经络,刺激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七魂六魄,又向外延展,与其他的痒点牵连成线。丝丝痒线又在她这已然瘫软的身子上编织起来,最终织成这幅公主殿下惨笑图。
之所以还只算惨笑,是因为宁湘仍死死叼着那根绳索。她自己固然堕入无边痒狱,痛苦至极,却不愿因自身痒苦而迁罪至苗蓁蓁身上。苗姑娘只是个寻常女子,她本就应该为她遮风挡雨,无论何时都是。
宁湘身边到处都是花烟,一聚一散,让她的笑声有了躯壳。她被点住穴道,痒感并未削弱,而发泄处仅剩这么一张檀口,还要被她用牙齿封住大半。她只觉脑海里堆积着沉甸甸的痒,压得她喘不过气,沉得快要将她碾碎。
她的耐力虽是座坚壁,被这登仙梳,大毛刷,脚趾梳给一点点凿开,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哈哈哈哈哈嘻嘻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脑海中的痒疯狂侵蚀着最后的智,她没有流一滴泪,双眸却有些翻白。忽而哐啷一声,那绣鞋落在苗蓁蓁身上,碎银散得满地,暮光撒进,如满地的金粒。
烟霞看着窗外的最后一缕阳光,拍了拍惊叫着的苗蓁蓁,蹲在宁湘身前,说:“殿下的鞋子踩在苗姑娘身上了,想必是想侮辱苗姑娘?那便由奴家替殿下做了这脏事。”
宁湘不停咬着头,眼恳切道:“呼呼呼……不,别……呼呼,不是的……呼呼哈哈……”
“那殿下还愿叼着这鞋再被挠下去?”烟霞凝眉浅笑道,“哎呀呀,这动也不能动,笑也不敢笑,何等滋味呐。”
“愿意……呼呼……愿意!”宁湘一口应下来。
最后的天光被大地侵吞,天地一沉,烟霞收敛笑容,帮宁湘理着发丝,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与自己打了个赌,若殿下在天黑之前仍能不服软、不放弃苗姑娘,我便考虑考虑,做一回扶龙之臣。”
宁湘本就脑海嗡嗡作响,此时更是呆住了,烟霞先前做的一切跟扶龙可有半点关系?
此时大门被推开,进来的竟是赵尽欢。
烟霞再度拿出笑容来,问道:“赵楼主总归还是记得奴家的。不过有渔老在,你又怎么上得来?”
“渔老在跟老朋友叙旧呢。”赵尽欢见宁湘如此狼狈,不禁脸色一沉。
“叙旧?”烟霞有些不解。
赵尽欢没有搭话,顺势再望向烟霞,对面分明还是先前的样子,红裙曳地又露着整条大腿,白皙的嫩脚背耷拉着凉拖,手指点着烟杆,半绾青丝。可眼中多出的老辣狠戾替代了先前的懵懂迷蒙,唯有那份媚态长存不灭。
一时烟霞的身影重叠在红绡身上,虽早已有所猜想,但看到执掌江南黑白两道的烟霞正是先前在自己面前娇笑巧饶的红绡,他依旧有些发愣。
新絮依稀旧日雪,红绡尽作远山霞。
烟霞看出了他的迷离,故作娇态轻斥道:“想不到赵楼主也是个负心汉,认不得奴家了。”
赵尽欢回过来,接话道:“红绡姑娘,或者该叫你烟霞?我们可算又见面了。”他眼睛刻意瞥了瞥那双穿着细链凉拖的脚。
“是啊。”烟霞拿着烟杆,“那日向赵楼主承诺十日之内见到烟霞,而今正好十日。”
赵尽欢看着窗外将黑未黑的模样,看着那片湖和湖上的莲叶,此情此景与他那日离阁时一样,只是那时他在窗下,此时却在窗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