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殇】(9)
2024年7月12日我们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九点了。发布页地址4v4v4v.us母亲开车,先把顾诗蕊送回学校,又掉头往家里开。看得出母亲非常的疲惫,一回来就钻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早早的就换上了睡衣。
父亲打电话回来,说在外面还有两三天才能回来,让我在家照顾好母亲 。父亲打的是座机,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就在一旁接电话,声音也没刻意压制,母亲也能听到。最后我说:「用不用我妈接电话说两句?」那头父亲沉默了几秒,小声道:「算了,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给她打。」母亲在旁边当然也听到了我的问话,她双腿交叠的端坐在那里,听到我提她,只是淡漠平静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像她的注意力全被电视节目吸引了似的。一种选择性的忽视。
挂了电话,母亲轻声问我父亲打电话啥事儿,我说也没啥事,就是提前说一声,他还得两三天才能回来。母亲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继续将目光转移到电视屏幕上。
第二天早上,母亲一大早的起来,晨跑完,带着早餐回来,将我从床上叫起,说要开车送我回学校。我迷蒙着双眼,看了看显示时间还早的表,表示让她一人先去上班,我自个一会儿起来坐地铁回去。
她倒也没强求,只是看看腕表,说了一句看好时间别迟到了,就拎着包出门了。端午放假过后的第一天,上午的两节大课管得不严,晚去一会儿也无伤大雅。母亲叫醒我的时候太早,我哈欠连天的自然想要多睡一会儿。八点左右我才被手机震醒,是顾诗蕊发来的,她问我在哪,怎么没看见我。
我心想现在正在家里的大床上躺着,你要能看见我就怪了。于是我诚实的交代了我刚睡醒的事实。她说我是懒猪吗,不知道今天上课。我说不是那xxx的课,晚去点也没啥事儿。
她说那你这回完了,现在上课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点到。我暗操了一声问点完了没,找个人帮我应答一下。她切了一声,说咋,现在知道急了。我说这时候了还开玩笑。她发了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图,说骗你的,没点名。
我松了口气,说我就知道,那xxx的课咋会点名了。她回复说你赶紧过来吧,今天没来的人有点多,空位不少,保不准最后一节下课前几分钟会点到检查。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我说好好好,再怎么说第二节下课前,肯定能赶到。
起床、拉屎、洗漱、吃饭,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和往常一样,电饭锅里保温的粥,和桌子上准备好的早餐。大口花啦的吃完饭,我背着包正要往外走,路过主卧时,我突然停了下来,握着门把手,拧开门,那不知道见了多少次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收拾整齐的床被,一尘不染的地板,收纳完好的杂物,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馨香。我径直走到衣柜前,如同上次那样,小心的翻找着,樟脑味和洗衣液香味儿混合的钻入鼻中 ,熟悉之极。
我很仔细很小心的一件件翻腾,来来回回好几遍,却再也找不到母亲的那件水蓝色香奈儿连衣裙。
我怀疑是我不小心错过了,毕竟母亲的衣服不少,叠的规整,一件件挨着,一次看走眼也正常。可当我连着翻找了好几次,最后无功而返时,我这才意识到,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那件衣服已被母亲收到了其他地方。
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白金海棠花耳钉,梳妆台的首饰盒里,找了几遍也没发现。似乎都被母亲有选择的收起。我深吸一口气,转着身子扫视了一遍屋内的一切,家具 ,装潢,以及大床正上方硕大的婚纱照。
那里两对新人依偎在一起,含羞带笑的望着前方,举止亲密,神情自然。似乎好久都没见到父母表现出如此神态,一度让我产生该婚纱照是不是P的错觉。阳光打窗户外照射进来,有些刺眼,难以直视。
细小的微尘漂浮,在阳光穿过的房间形成的光柱里,在光柱的边缘折射出一层光环。浮尘与阳光的照射让我条件反应的眯上眼,看不清那半挂在洁白墙壁间,红底上纯白婚纱与极黑西装的轮廓显影。 六月二十号,这天日子比较特殊,是顾诗蕊的生日 。顾诗蕊问我打算送她啥礼物,我说要不你跟我去商场,你想要啥我买啥。她切了一声,说就这,真没创意。
说实话,送礼物这种事儿,尤其是给女生送,我是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我觉得影视剧里那种surprise式的赠礼显得有些做作,作为中国人应该含蓄一点。顾诗蕊说哪那么多讲究,只要用心了,送啥她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