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 种种孽女儿怀痴恨,般般羞夫人绣衣衿
却说可怜那晴雯时运不济造化冤孽,终于被冯紫英奸污了身子淫了女贞,此
刻云散雨收,已是万念俱焚,只驱着冯紫英速去,说出那死的话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哪知这冯紫英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只是笑笑。依旧邪神恶眼,细细赏玩晴
这幅模样神态,小嘴嘟起,粉嫩可爱,一对桃花眼眸里依稀满是怒意却掩饰不住
内里的羞耻,此刻只不过是缩做一团,勉强以一小肚兜拎在手心里护着遮羞,虽
是那两腿缝隙,胸前玉乳勉强遮了,哪知冯紫英本来就颇为爱惜她身上其余玉骨
冰肌,依旧瞧得欢喜,想想这少女片刻之前依旧是清纯贞洁,处子守节,既然在
园子里,凭怎得也只是守候着子王爷逞欲奸弄,哪知因缘机巧之下,居然被自
己奸了个出水芙蓉倒映残红,想想适才的快活,此刻 征服得意之心不减,又见她
楚楚可怜模样,居然倒有三分不忍之心,便是凑上前去,半蹲在她身边,调戏一
般抚着她的肩膀上肌肤,竟好似道家常一般言道:「姑娘,下官其实名叫冯紫
英。姑娘见过,是在詹事府里任事,即是王爷门人,也是个朝廷命官……」
晴雯听他语气,又恼又恨,几乎气个倒仰,怎生想来,仿佛都是平常堂客来
访闲话,倒好似适才如此奸污强暴自己的事不曾发生一般,真正无耻,何况说什
么「名叫冯紫英」,怎么听来,竟然好似在提醒自己,头一个享用了自己处子贞
操,少女身体的男子,此刻才知道他叫什么。一时觉得荒唐,一时觉得凄苦,恨
恨之际,脑海里倒忽然有个奇怪不着边际的念头:早知今儿这事,昔年里哪怕宝
玉 年纪小,也该勾引逗他,把清白身子给了他才好。忽然又想到,自己身份 命运
毕竟是王爷性奴,居然被他人奸污了之后,头一个想到的是不是愧对子王爷,
居然是昔年那做低做小,荒唐顽皮的少爷子;她到底也受过女教,真正又觉得
自己是女子水性淫荡不堪,口中免不了又是一阵恶狠狠娇斥:「我管你叫什么。
你速速且去了,我速速且死了,也就是了。」
冯紫英见她说得如此决绝气恼,一时倒愣了。此刻他得意舒畅,细思今日之
事,这头一层是自己自张家口赶来,认准了「子不在」自有一番轻松畅意;二
一层在有尤三姐身上奸辱了数日,今儿却不曾尽兴,未免憋了许多火气;三一层
竟是冬日里暖阳熏透,被一个路过偷瞧见的绝色幼女挑起了沾花品香,玩弄大家
女子的心意;四一层居然因缘巧,一路火气却遇到女子洗澡沐浴;五一层偏偏
这沐浴香汤的女孩子绝色艳丽,风华容貌身量骨骼十二分得撩人;六一层偏偏这
女孩子昔日自己不仅见过两面,而且颇为意淫贪慕;有这六层,否则他再急色,
到底也是有钱有权之辈,要几个女孩子来奸玩不难,哪里就至于就这么来强奸王
爷禁脔。
虽说天下男子那等欲火旺升起来皆是不管不顾,此时一旦事后,未免要怕,
若这晴雯当真死, 园子里一时闹起来,门厅上轻易可查只有自己一个男人来
过,当真是祸事不小;又何况天下人皆都如此,做那等事时明明只是欲壑,待到
事后未免要自我宽慰一番说是情意,此刻听晴雯说得决绝要死,未免有些自欺欺
人之「我亦不忍」的念头。一转眼珠,居然依旧是温言柔声,只道:「小官今儿
是冒犯了姑娘,着实不该,只是姑娘天仙一般,不瞧见姑娘洗澡,便是那唐僧
转世,也是忍耐不得的……只是也未曾一味胡说,姑娘那日在王爷身边为我递
茶,玉嫣流转,小官我便留了心。姑娘别一味说死说活的……不过是那些个事。
都是小官我的不好,姑娘若是有了好歹,不是我的罪孽?只求姑娘疼我,可怜
我,莫要自伤了身子才好……」
他这般湉着脸,真是把晴雯说得好气又好笑,啐一口骂道:「你这淫贼……
真是……辱我清白……居然说什么我疼你可怜你……你适才怎么不疼我可怜我…
…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居然就这么被你……」说道这里,又是伤心,又呜
咽呜咽哭了,抽噎道:「你只管作死,我是王爷性奴禁脔,你敢僭越……」
冯紫英仿佛吃透看准一般,知道晴雯所虑,依旧笑道:「姑娘别怕……王爷
么……姑娘昔日里是贾府丫鬟,若是真有王爷召宠之时,便说是昔年里给贾家少
爷老爷们那什么了……也是大家子常有的事,王爷宠爱难及那么多美色,哪里就
放在心上,如今贾府老少死的死,流的流,哪里查证这等事去……」
晴雯呸一声哼道:「你这淫贼,不过是想我替你遮掩……王爷知道你……就
算是嫌弃我扔我给外头兵丁奸死了……难道就放过你了……」
冯紫英却淡淡道:「姑娘……你若生气,只管打我骂我……却不要乱来……
你若是入 园子之前失身给了贾府爷们,王爷有的是处子可以玩赏,哪里就放在心
上。若是实言相告,便是姑娘今儿是我给用强,以王爷的性子,真的发落姑娘去
给边疆兵丁施以姘刑也是有的……姑娘……性奴不可自尽,边疆那一等旗人兵
丁,少近女色,偶尔发落过去受刑慰藉兵丁的,不过是市面上那一等村愚丑妇,
象姑娘这样的天人一般,又是妙龄,他们几世里修来能亲近一个。只怕连大营里
将军都是难得这份的。到那时,虽然拘泥着刑罚本要是要治死那女孩子,其实多
有花样。真到了那当儿,非但要日夜奸污、反复淫辱,他们还会想出种种残酷法
子,又要保着姑娘一时不死,又要每一次都变着法儿增姑娘的羞辱,军中刑罚也
多,就绑着捆着,针扎水泼,乃至断手断足,反复奸上几个月,让上千个人,甚
至军马猎犬都要……当真是人世难言凄惨……万万不可的……何况你性奴有私,
非但自己受罪,还要挂连族人,你不是贾府之人,难道没有父母兄妹,舅姑叔嫂
……真要一路处置,如何了得。至于你……我如何辜负了你……真是仰慕姑娘你
的芳泽。你且候着,过些时分,王爷或者倦怠来大观园了,至不济你……哎……
我也不愿意……至不济你陪伴过王爷之后,王爷定要嫌弃你非是处子了……我
头立个什么功劳,再求王爷,只说叫王爷赏我几个府里人,再指了你,岂非就跟
着我过好日子了……我接你去府里,虽然荣华富贵不比王爷这里,但也是一般儿
衣食无忧的,何况我不比王爷荒唐……拉扯了几个女孩子,我定好好待你……
到那时节……我们别处小院住着……恩恩 爱爱……我日夜要你舒心……今儿只是
初次,还有那许多花样儿颇挠人心呢……姑娘若是全错过就这么去了,岂不是白
活了……」
晴雯虽敏,到底是弱小女儿,何况自幼长在 园子里伺候人,并不见男子,哪
里能尽知天下男子这等心思,这冯紫英款款说来,温情有理,又有劝又有诱,又
是吓唬,一时居然听进去几句,虽然信不实,但是女子家,尤其是这等初贞女
子,一时失身于那一个男人,便是心存 幻想,也是望这个男人爱之怜之的,一时
凄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都混忘了适才这冯紫英何等淫贱可耻,残暴决绝的奸
污玩弄自己,其实一般儿视自己为 玩物泄欲,哪里有些个真心。
她一时不说话,冯紫英老练江湖,已知她一时心动,此刻也觉得自己不便,
何况在晴雯身上泄得颇为痛快,奸污处女又得意舒畅,心下也无遗憾,便又作揖
道:「不是不疼惜姑娘……只是不便,姑娘便自己洗洗擦身换衣裳才好……我今
儿便去了……还要去见凤妃些个事……只好告辞了……我必不负姑娘……过两
日再机会进来瞧姑娘就是了……」见晴雯低头始终不答,便又整理整理衣衫,
退了出去。
不说冯紫英自去路上丫鬟宫女引路,去缀锦楼见凤姐话,安顿差事。只
说这晴雯,真正是冤孽使然,谁想冬日里后院沐浴,竟是这等 人生大变。此刻下
体生疼,浑身酥软,发肤肮脏,左右无奈,既不敢真的死,又不能叫嚷,一边
心头骂着淫贼,一边其实五内最深处,居然隐隐希望冯紫英所言是实,好在旁边
就是浴盆,只得再进去浆洗了身体,这一不比适才,一路在自己奶儿、下体、
菊门这里拼命搓洗,只可叹便是掬尽一池温泉,又如何能洗去今日失身之辱。勉
强洗了会子,擦干净身子,可怜下体处红肿不堪,依稀有几处皮肉撕裂,此刻也
无可奈何,好歹换了衣衫,忍着疼痛羞辱,慢步挪着脚丫,自去房里睡了,又不
敢哭出声来惹人疑心。好在那怡红院里几个女孩子,自来都知她性子,见她怒冲
冲含恨带羞之色,又不知在生哪一个的气,也不敢问她,也不好派她差事,由得
她自己去歇息。
第二日, 园子里丫鬟宫女却就闲话,说居然王爷传了话来,让鸳鸯、金钏
儿、玉钏儿、蕊官四个,坐了马车去京外侍奉王爷。这等事体从无有过,那一等
丫鬟宫女未免艳羡,叽叽喳喳带着酸含着羞背后说些闲话。晴雯思想怅然也顾不
得。
一连两日,真正是众婢三五说笑她一个呆想,群奴围坐闲话她暗地落泪,有
时咬牙切齿似要谁拼命,有时又是无声默然似个了无生气;只袭人眼尖,瞧她
古怪,怕她闷出病来,到第三日上,见她略略好了些,便笑着说道,只说紫菱洲
尚不便去住人,天气又寒,让晴雯去替迎春惜春些冬衣来换。这是正经差事,
晴雯也只得去到后头王夫人薛姨妈。
却不想薛姨妈又去了宝钗处不在,而那迎春惜春姊妹,正坐在绣衿馆里和王
夫人说话,晴雯在她们面前,总不能露自己一腔愁肠,只好勉强陪了笑,进去招
呼道:「太太,二姑娘、四姑娘可巧在一处。袭人姐姐说冬日里冷,怕二姑娘四
姑娘外头袍子不齐备,让我来太太觅几件呢……这却巧了……太太这里袍子大
氅袄褂都齐备,就请太太示下,请二姑娘、四姑娘正好一并儿挑挑……」
迎春半起了身,只道:「难为袭人想着……」
那王夫人却不肯失礼,恭恭敬敬起来,倒冲晴雯施了个半礼,口中逊称笑道
:「难为袭人姑娘想着,更难为姑娘过来。姑娘念旧宽待,我却不敢当的,如今
……袭人姑娘是正牌子姑娘,和迎姑娘,惜姑娘一并儿,晴姑娘您是奴儿,我一
个寄居下贱之人,哪里就还敢拿大……一切都要你们吩咐着指点着才是……既说
道衣裳,是份内差事,我也想到了,已经又备了几件,头就送去迎姑娘屋子里
……其实今年冬天天气倒缓和,各屋里冬衣其实也都齐备了,都是各屋妃子小
、小姐姑娘们亲自挑的,即是御寒,也要婀娜风流。这是子受用园中要紧
事,哪里就敢怠慢了。」
晴雯见她如此小心认低做小的,想想昔日里这是宁荣两府头一等尊贵之内宅
管事诰命,深居简出,也只是对几个孩子屋子里头号的丫鬟说话略和气体贴些,
自己这等身份再次一等的,只怕连名字都记不清,此刻却是能知命,转过尊卑来
丝毫不敢僭越怠慢,其实内里透着弘昼的有意羞辱作践,不由又想到冯紫英胡天
暗地时说王爷聚着来个佳人只管随意作践可恶了,看看眼前的王夫人,其实也
不过四十来岁,肌肤依旧胜雪,体态几多娴雅,凭给哪个男人受用,也是人间极
品,自己这子偏偏连个位份也不给,一味颠倒了来羞辱取乐,心下也是感叹,
竟有个「太太也是受辱,我这等心气虽高,奈何本是个丫鬟命格,又能如何…
…」的念头。蹲身了个礼,只道:「太太不要这样一味客气,子亲口允了我
们这些下人依旧唤您太太的……便有什么事,您也只管吩咐小丫鬟们去做,便是
我、秋纹、麝月、碧痕四个,连着袭人姐姐,我也敢保的,太太有话吩咐,我们
必不敢怠慢的。」
王夫人淡淡笑笑,忽然想起一事,道:「说到衣裳却是了,上月内务府送来
的桃心扣领宫绣兔毛袄子实在最是难得,拢共只九件,只是一则里头要配好了衣
衫才穿的,二则屋子里要暖和些才好穿,三则实在颜色有限,几位妃子小小姐
固然也有不要,却也不能尽数照顾各房各屋了。绛红的那件给了云小,桃色的
那件给了情妃……下剩是还余一件天蓝的,我给袭人姑娘留下,她却说自己身量
穿不好,让留给姑娘你呢,这就给姑娘出来带去……」
晴雯闻言倒是一顿。原来当此之时,似宁荣两府这等侯门显贵,给女眷置办
衣裳配饰,论料子艺工、颜色度裁,银子花下去自然也是上上品的。只是虽然不
比那小家子一味保守潦草,就那么几件裙衫衣袍、裤褂罩袄的没什么花样,但是
侯门女眷,也讲究贞洁宁静,刻守妇德,闺素严谨,只未出阁的年轻小姐,衣服
花样多一些,也更妩媚靓丽几分,也就是了,并不好太出新用奇,倒显得轻浮。
反而是次一等的丫鬟们,到底随意些,只是也不过时有时夏日里略略穿得随
性散漫,带些小女孩青春之色,毕竟也是自己打扮,又少了精致玲珑。
然而自从弘昼圈禁大观园,以宁荣众美为奴淫乐,自打初始,内务府便常常
指点衣衫一道,也送些个着意之女孩子衣裳来,于往日众人衣裙习惯而言,这等
衣服,便说这华贵娇艳、工艺玲珑,配饰机巧、千姿态便胜了宁荣十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