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军长接着说:“抗战胜利,我带着弟兄回了桃源,心里拿定主意一定要和程家了结恩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谁知到了怀化,程家大院已经转手了。我一打听,程世雄早死了,程杰听说是派到美国去当武官了。家里什么人也没留下。我打听程家小姐的下落,没有人知道详细,都说是嫁到长沙去了,说是闹鬼子的头一年就嫁了,嫁了个大官。
我心里那个堵啊,想报仇找不到仇人。我回桃源带人把程家的祖坟给砸了,可程世雄并没有葬在桃源。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了,刚好队伍也驻在长沙,我只有放在心里暗自留心里。
让我没想到的是,到长沙不久我就找到了程家的大小姐程颖蕙,这时已经是吴太太了。
其实说起来我和吴仲明也算是同僚,只不过当时人家已经是中将军长了。吴仲明是程主席的手下红人,心腹爱将。他当时兼着长沙警备司令。大家都知道程主席和白长官心里有疙瘩,白长官的钢七军就在武汉一带,程主席不放心啊。吴仲明就是程主席门口的看家狗。程主席的精力不济,很少露面,一般的应酬都是让吴仲明出面,我就是在吴仲明家的酒会上见到吴太太的。
吴家的酒会场面都很大,吴太太在酒会上也很风光,到底是大家闺秀,人长得漂亮,举止也那么得体,让人都不好意思看她。
我听参加酒会的军官们议论说,吴仲明有艳福,吴太太是长沙 四大美人的头一名,当年嫁给吴仲明的时候那婚礼曾经轰动一时。人人都想一亲芳泽,哪怕是摸摸她的手也能解解渴啊。
当时,我并没有把这个吴太太和程家的大小姐联系起来。后来参加吴家的酒会、舞会多了,听人说起吴太太姓程,也没有往那里想。姓程的人多了,程主席还姓程呢。主要是我印象中她还是个小 丫头呢,没想到已经变成了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一直到三十六年双十节庆祝晚会,程主席还是委托吴仲明夫妇举办,我在他们发的请柬上忽然见到程颖蕙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我苦苦寻找的人原来就近在眼前。
我高兴了好几天,可后来越想越觉得没头绪。这里是长沙,不是桃源乡下,程大小姐现在是我同僚的老婆。我不能去打黑枪吧,就算是把她打死了,我又能解什么气?苦苦想了好几天,我终于想出一个滴水不漏的办法。办法阴损一点,可为了报仇,只好对不起吴老兄了。
我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准备我的计划。我首先派人到上海找了一个老牌的拆白党。这种 小白脸专门吃女人饭的,什么样的女人都能钓上钩。我找的这个专门以钓有钱的阔太太出名。
小白脸来长沙后我给了他一大笔钱,给他的任务很简单,把吴太太搞上床。
只要他们一上床,我就弄一出捉奸的好戏,长沙第一大美人被人捉奸在床,这样的新闻怕是躲在坟墓里的程世雄听了也得跳起来吧。我想好了,作完这件事就罢手,我对得起牛家的祖宗了,就是有点对不起老吴。
那个 小白脸还真不含糊,半个来月就和程大小姐接上了火,又逛商场又喝咖啡,弄得挺热火。可事情到了这就不见进展了, 小白脸试了几次,就是没法把她弄上床。 小白脸和我说,这是他见过的最有品位也最聪明的女人。
那几天吴仲明陪程主席去外地视察,我给 小白脸下了死命令,要他一定要在这几天搞掂。第二天 小白脸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有门了。吴太太约他明天晚上独自到吴家吃晚饭。
第二天,我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派了几个弟兄在吴家等信号。可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信号,吴家院里倒是吵嚷起来。一会儿,就见那 小白脸被人扔了出来,腿都打断了。我的人后来把 小白脸给弄了回来,据他说,那女人聪明透顶,其实已经怀疑他了,就是不动声色。那天请他去家里其实是个圈套,里面早埋伏好了。他一露相里面的人就冲出来把他打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住手了,听说吴家也在暗中调查此事,要查那 小白脸的背景。我也只好偃旗息鼓了。说实话我挺佩服程大小姐,不光有个漂亮脸蛋,还有勇有谋。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有缘亲自会她一会。“
说到这牛军长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支香烟,郑天雄见了赶紧打着火给他点上,转了转眼珠子问:“那您和吴仲明是怎么结的仇啊?”
牛军长深深地吸了口烟道:“那件事过后不久,部队接到命令,一二二军调湖北进大别山剿匪。这一剿就是大半年,一二二军是杂牌军,苦的累的都是我们的。我当时是三四四师师长,进山的时候全师一万 多人,出山的时候连死带伤加上开小差的剩了不到一半。我们还是全军最好的。出了山就接到国防部的命令,要我们整训,准备调江北剿匪。弟兄们谁也不想去, 文军长乾脆告老还乡了。
程主席让我接军长的职务,虽知道是苦差,但程主席看得起我,我不能往后缩啊。再说那是中将军长啊。当了军长再参加应酬就不一样了,以前轮不上我上台面,现在想不上都不行。这一来程大小姐我想躲都躲不开了。
其实我估摸着她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毕竟十几年前那回事闹得挺大,她不会不知道。见了面她倒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像没事人似的。可我心里痒痒啊:我的仇还没报呢。
转眼到了三十七年年底,北面战事吃紧,国防部来了命令,要我们即刻出发,增援徐蚌战场。其实那时候一二二军人都还没招齐,只有一万 多人,比一个师多不了多少。程主席把命令压住了,说看看再说。果然,没几天就传来消息,徐蚌战败,几个兵团让人家连锅端,连五军都给打趴下了。杜长官作了人家的俘虏,丘老虎变成了死老虎。幸亏一二二军没上去,上去也是填坑。
接着国防部又来了新命令,把一二二军划归宋兵团,马上上江防。程主席还是压着不让动,另一方面让我赶紧扩充队伍。我回湘西招了一大批家乡子弟,好不 容易队伍够数了,共产党也打过江了。中央军一泻千里,程主席赶紧把子弟兵都收缩到长沙周围,准备见机行事。
其实,这时候吴仲明就已经准备投共了。也不知怎么,他就把陈司令给拉过去了。其实陈司令是共产党的死敌啊。血战四平,杀得共产党头号悍将林彪都手软。陈司令一倒过去,他们就打算挟持程主席投共。
这姓吴的损透了,他一面早就打定主意要投共,另一方面还大叫什么把长沙变成第二个四平。弟兄们都叫他给蒙了。这小子不地道,关键时刻捅了我一刀。
当时林彪的几十万共军已占领武汉,前锋到了岳阳。姓吴的给我传令,让我带一二二军先退到怀化、凤凰一线,说是国军主力都在向西转进,让我在湘西先占住一块地盘。如果长沙有失,程主席就带弟兄们向那里退,再不行还可以退进滇黔大山。
我是真愚啊,当时就信了他的话,还觉得湘西是咱老家,到了那里如鱼得水。
我怎么就不想想,那里再往西是白长官的地盘,共军从东边压过来,我就像是个核桃,让人放在铁砧子上,共军一锤子下来我就粉身碎骨了。这吴仲明是公报私仇,借刀杀人啊。他老婆的事他肯定闻出味来了,可是他不吭气,等个机会就置我于死地。你说他有多毒啊!
果然,我带着队伍刚到怀化,屁股还没坐稳,他小子那里就在长沙挟持程主席通电宣布投共了。共军占了长沙,马不停蹄地从东面压过来。当时我北面是中央系的二十六军,西面和南面是白长官的头号主力七军,长沙一有动静,他们立刻就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了。他们把一二二军当成奸细了,二十六军特务营都进了我的军部,逼着我下令向共军开火。
那共军是好惹的吗?我这枪一响全朝我来了。那两伙混蛋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知道向西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就跟着二十六军的屁股向北跑。他娘的,二十六军什么王牌,逃命王牌。我们到底没他们跑得快,跑到大庸就被共军兜住了,可怜我刚刚拉起来的队伍,一天不到就全给报销了。
他妈的,我的一二二军一半是丧在李中强手里,另一半就是丧在这个狗日的吴仲明手里。你说这姓吴的多毒啊!差点要了我的命。李中强的老婆已是我锅里的肉了,我要慢慢地炖、慢慢地品;这吴仲明的女儿是老天给送到我手心里的,现在他老婆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我能放过她吗?“
牛军长的话让我听得毛骨悚然,我意识到吴夫人恐怕凶多吉少了。这时候郑天雄这个天杀的又开口了:“军长,听您这一说,和这女人真是新仇旧恨啊。我想个法,给她来个新帐老帐一起算。您放心,这娇小姐阔太太不比那些给洗过脑的女共党,我包您痛痛快快、舒舒服服地把仇报了。我要让她跪着求您,哭着喊着自己脱光了钻进您的被窝,求您肏她,乖乖的伺候您。”
牛军长的声音显然兴奋了起来:“真的吗?要是那样,我上过手第一个就轮到你。”
郑天雄阴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您还信不过我?四十七军那几个女共军您不是看见了吗?共产党的女人多硬啊?那姓肖的还不是照样老老实实给您牛军长舔沟子吗?这种大小姐官太太手到擒来。您听我的,这吴太太先晾她几天,您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断了她的后路。她就得听咱们摆布了。”
我听得脊背发凉,恨不得马上冲出去给吴夫人报信。可我实际上一动也动不了,只能躺在黑暗中暗暗饮泣。
牛军长突然又说道:“老郑,你说这程颖蕙,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会不会共军……”
郑天雄打了个哈欠道:“放心吧军长,今天早上她一来我就想到这件事了,已经派了几拨弟兄出去打探,对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共军的规矩我知道一点,这几块料在我们手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跑回去共军也不会要她们了,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派人来救她们。至于这位程大小姐吗,其实也不奇怪。你想,她娘家在怀化,这群娘们在郭老七那里有多半年时间,难免有洞里的弟兄走漏风声,共产党未必得到,她倒能打探到。您别小看当妈的护犊子,可以豁出命去,姓肖的就是个样子。”
说完郑天雄伸个懒腰告辞了,牛军长一口喝掉桌上的残酒,猛地拉开小门,把我拖了出来,扔到床上,脱光衣服扑了上来。那天夜里他格外疯狂,几乎整夜没睡,他的肉棒似乎也格外的兴奋,好像一直都硬挺着,不停地在我身上插进拔出。我一动不动地任他折腾,只盼着天赶快亮,他发泄完就会送我回牢房了。
那一夜像有一年那么长,好不 容易等到天亮了,牛军长从床上爬起来,并没有招呼士兵把我送回牢房,而是派人叫来了郑天雄,他指着我说:“这小娘们给你用三天,看好了她!”
郑天雄会意地一笑,命人把我带走了,我彻底绝望了,我谁也救不了。这三天郑天雄一点都没让我闲着,他住的是个套间,卧室在里面。他把我铐在他的床上。他有三十几个亲信,这几天轮番在我身上泄欲,倒是晚上只有郑天雄 一个人折腾我。
我始终担心着吴夫人的 命运,零零星星的,从郑天雄的手下的交谈中我听出来,她这几天天天都来,磨着要见牛军长。我都快急疯了,眼看着她站在陷阱边上,一只 黑手正悄悄地逼近她,就是不知道怎么救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的下午,一个匪徒正趴在我身上抽插,郑天雄兴冲冲地进了屋。他手里拿着一卷报纸,进屋后手舞足蹈地把报纸扔在了桌子上。
我身上的那个匪徒抬起身子,一边继续抽插一边问:“郑主任,怎么样了?”
郑天雄喜不自禁地拿起报纸晃着说:“成了!”我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那匪徒接过报纸,我看清那是一张南洋什么地方出版的中文报,那匪徒大声念起来:“摆脱共产暴政,吴仲明夫人投奔 自由世界。”郑天雄真是狠毒啊,吴夫人现在有家难回了。
郑天雄问那匪徒:“那女人在哪?”
那匪徒一边不情愿地从我身体里抽出还硬梆梆的肉棒一边回答:“还在外面
岗亭磨呢,非要问军长什么时候回来。“
郑天雄阴险地一笑,吩咐道:“去把她请到这里来!”说完,关上了里间的门。
我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不要来,不要来……”我知道这什么用也没有,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又一个善良的女性落入这伙畜生的魔掌。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听得出来其中一个轻盈而有力,完全 不同于匪徒们杂乱而沉重的步伐。门开了,一个柔美而自信的声音响起:“牛军长在哪?我要见牛军长。”
好像郑天雄不在屋里。一个吞吞吐吐的声音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我忽然发现里屋的门没有关死,留了一条门缝,我刚好可以看到站在桌前的女人。那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穿着非常普通,甚至刻意弄成破旧的样子。但普通的穿着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容颜和高雅的气质。看她的样子年龄应该和肖大姐相仿。一个疑团升起来:她怎么会是小吴的母亲?同时也升起了一个希望:也许弄错了,是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
那女子很执着:“可以让我见见牛军长吗?”
门响了,进来的却是郑天雄。
他朝着那女子皮笑肉不笑地问:“程大小姐?”
那女子皱了皱眉头道:“我告诉过你,我姓吴。”
郑天雄抄起桌上的报纸假装看着说:“吴程颖蕙?”
这回轮到那女子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郑天雄得意地一展报纸:“程小姐上报纸了。”
那女子不相信地接过了报纸,看了一眼标题,呼吸立刻急促起来,脸变得煞白,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焦虑。郑天雄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女子身后,女子好像一下就累了,腿一弯就坐下了。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了,牛军长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吴夫人看到牛军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牛军长看了一眼郑天雄,又看一眼吴夫人,恨恨地说:“程大小姐好大胆子,现在还敢来见我?”
吴夫人理了理散落的鬓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牛军长,牛程两家从前有些嫌隙,我们程家确有过分的地方,我这里给你赔礼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机会报仇,我现在把自己送上门来了,要杀要剐凭你处置。不过我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说着,吴夫人竟有些哽咽。
牛军长看了郑天雄一眼,突然提高了嗓门:“二 十年前的账咱们慢慢算。你的女儿?你告诉我谁是你的女儿?”
吴夫人的眼圈有些发红,她强忍住说:“吴文婷,我打听清楚了,她就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