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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秋】 (楔子+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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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an欲dexin

字数:18594

2020/10/06

楔子

晓春二月,京城裡的晨风还跟刀子似的扫在树上,房瓦上发出嗖嗖的声音,

打在窗纸上便是嗒嗒的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高五爷醒过来时候天还濛濛亮,他是被屋外吊炉上烧着的瓷壶口嘘嘘的开水

声吵醒的。自从懂事成人跟了国公爷接了差使,这十几年来养成睡的轻的习惯,

有个风过堂猫过檩的动静都能把他从迷梦中瞬间惊醒。这二年地位高了,国公爷

赏了他自己的府院,人前人后的也成了高人一等的管事儿,却还是改不了这养下

的毛病。

高五爷本名高舜贤,因叫着拗口,排行老五,打国公爷那儿就高五儿,高五

儿叫开了。直到掌了事儿,外面人看他国公爷的出身才敬添了个「爷」字。近些

年长了岁数,发了福,更是自骨子裡带出了那份「爷」的气势。

伸了个懒腰,被子裡还温着,不用瞧他也知道,身边女人早已经起了,蹑着

脚在外屋忙道着什麽,这也是几 十年的老习惯了。

他垫起枕头靠在床栏上,觉得嘴很干,清了下喉咙,喊了声:「 秀儿,倒茶

来。」

门帘一挑,身量高挑的夫人杨氏只穿了小衣,披着件锦华花团绣小袄,拎了

瓷壶近了来,在茶围子裡又兑了温水,端了床前,嘴裡道:「老爷这就醒了,时

辰还早呢。丫鬟们还没起呢,是我见昨儿爷有了酒,想着早上定要用茶,就起早

了些。爷再睡会儿,天明了我叫你,准误不了办差。」

高五爷就着女人手裡的盅贪婪的喝了大半碗茶,以是睏意全无。瞟了眼杨氏

薄绸小衣裡丰挺的身段,随口道:「国公爷的家宴,看在多年的老脸上传了我陪

宴,赏了多大体面?多少大员也没这份儿,与宴的有四品以下的名分?你个娘们

儿家的懂什麽?」说着伸手隔着小衣在杨氏饱满的肥臀上掐了一把。

杨氏放了茶盅,笑着说道:「是是是,你们爷们儿在外面都是作的大事,哪

是我们娘们儿敢过问的……哎,哎,你这老没正经儿的,一大早儿调唆我作什麽?」

女人说着忙着用手挡他的禄山之爪,却松了披在身上的夹袄,领口子上露了

一大片白白的胸脯。看得高五爷更是兴起,抬起手就把女人拉在身边,饱满的奶

子握在手裡,隔衣入手也是温热圆润,那粒小突起弹性可手。

看着杨氏还要遮遮拦拦的,便笑駡道:「你这蛇蛇蝎蝎的作什麽,我摸不得?

有日子没收拾你了……还敢跟我顶嘴了?」

杨氏被他说的羞红了脸,啐道:「爷还知道有日子没碰我了?自从你接了浣

衣院的差使,多少小妖精围着你,只当我不出门儿就不知道?……那可都是宫裡

调教出来的娘儿,哪是我着山野 村妇能比的,你还会想着要我伺候?……呀……

你轻着点儿,那是肉生的,仔细掐坏了……」说着就推男人在胸口作怪的手。

高五爷越发被女人撩的火上来,从床上拽个软垫扔在脚前,吩咐道:「脱了,

跪那儿。」

女人被他也弄上感觉,听着外面没响动知道时辰还早。自己男人也有日子没

要伺候了,难得有这个兴致。便低着头,扭捏着解了小衣,嘴裡小声埋怨道:

「老夫老妻了,还要耍这套戏……你当我是你使银子玩的粉头吗?」

嘴上虽然这麽讲,却是顺着爷们儿的意,带着一万个委屈双膝一屈,跪坐在

软垫儿上,偷眼瞄着 霸道的丈夫。

脱光了身子,杨氏一身丰润的白肉就露了出来。因为没养过孩子,虽然年过

三十,却犹有风韵,女人本就生得白淨,还保持着蛮腰,胸前一对丰润雪白的大

奶子却早脱了少女的青涩,加上日渐肥大的白屁股,像一隻小肥羊羔一样让人垂

涎欲滴。

杨氏闺名玉容,自谦说是山野 村妇,可也是京畿中的富家闺女。嫁了高五爷

以来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左近闻名知书识礼的贤妇。在闺房中这麽伺候男人还

真有些委屈了她。

但越是这样,高五爷越觉的有味儿。

瞧着女人轻轻鬆了他裤口带子,那直挺的阳物早就挺到了妇人粉嫩的脸前,

便不容分说,一把攥了杨氏的髮髻,向坚硬的鸡巴按去。嘴裡蛮横道:「伺候爷

们儿,是你天生的差使。快给我嘬爽了,否则看我怎麽收拾你。」

杨氏偷笑着白了他一眼,道:「老没羞的,怕了你怎的……」

说着便轻启朱唇,一口便把朱五爷的傢伙吞在嘴裡。把个日思夜念的鸡巴用

俏舌上下舔弄,时不时深深含入,轻摇臻首,吸吮吹含不停,又伸玉手将下麵两

个阳睾轻揉的抚弄。

高五爷也知道自己这位夫人房中术了得,乐得享受,一边手不停的按着妇人

的头控制女人吞吐的节奏,一边感受女子那温热的口腔裡紧致的刮弄,上下观赏

杨氏一身白腻的美肉。

不片刻杨氏已经是娇嗔欲喘,玉颊飞红,犹自心疼的呢喃着:「爷,屋裡凉

寒,别白冻了脚,放 奴家腿上还软和些。」

高五爷早被她吮吸的几次激灵阵阵,放了女人的头髮,收回两隻微冷的脚却

直袭上杨玉容胸口的一双巨乳上,碾压着柔软弹性的乳肉,挑拨着发胀的乳头,

嘲笑道:「腿上哪有娘子这裡软和……」

杨氏玉容也不怪丈夫胡闹,只是口裡吞吐得更卖力了。

可惜的是这幅「美妇品萧图」没维持半刻钟,高五爷就有些撑不住了,一把

横抱起高挑的女人,往床上一扔,也顾不上放下床帘子,从枕下摸出一条红丝攒

的绣绳道:「抬手,你个女淫贼看我不把你捆个结实,算你天大本事,还不是任

爷 为所欲为?!」

杨玉容低眉顺眼的高举粉臂,凭男人把一双皓腕牢牢的捆绑在床栏上,喘息

着偎在男人微胖的怀裡,用蚊子般的声儿腻道:「五哥……妹子这些日子想你得

苦……就等你狠狠的收拾人家呢……」

高五爷听得一声「五哥」,霎时彷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刚得了杨氏时的生勐

疯狂,翻身压在妇人软玉一样的身子,抬手就是一嘴巴,笑駡道:「谁稀罕你这

淫妇……爷今天是奉差办案,擒拿收拾你这女花贼……看你是招也不招?」

说着一口叼住女人丰润的奶子又吸又咬,手上早掰开一双粉白滑腻的大腿,

在那阴内花唇上 肆意的抠摸。

杨氏虽挨了一巴掌,却早被男人揉搓的软了身子,又如何受的了高五爷如此

手段,早高举分开了的一双玉腿,把个浓密阴毛下的秘处大敞四开的展露出来。

在男人身下蠕动着,用湿润的阴户蹭着男人的身子,嘴裡却口硬道:「你个银样

蜡枪头的假官差……嗯…………有本事就操死我……留口气也算不得好汉……啊

……五哥……不行不行……疼啊~!」

高五爷弄得兴起,哪管那妇人死活,收了被小屄润透了的手指,握着坚挺的

鸡巴对着女人肿胀的嫩屄,狠狠的捅了进去。

「啊……哦……!」杨氏一声惨叫,眼泪差点掉下来,「五哥……别,别

……真的太大了,要撑破了……」

男人看着紧簇着黛眉的杨玉容,嘿嘿笑了声,在女人可爱的耳边威胁道:

「知道本官爷厉害了?

疼的还在后面呢。告诉你这个淫妇……给本大人夹紧了……一柱香功夫没出

精,本官爷可是要动家法的。」

说着捏弄着妇人胸口的肥白的乳房,把个红硬的肉棍狠起勐落的在女人滑润

可爱的肉缝裡抽送个不停……

杨氏嘶着嘴挨了十几下插弄,渐渐苦尽甘来,一双粉腿死死勾住男人的腰胯,

媚声道:「五哥……别那麽死命操 奴家……就算 奴家肉贱,也要省省用的……五

哥……饶饶我嘛……一会儿还要动用家法不是?……」

杨氏小媚声儿越来越腻,真似刮骨毒药,听得人骨软筋酥。

高五爷却不听娘子这一套,板着脸,躬着身子,揉麵团似的狠狠抽撞着女人

的软肉,继续横道:「说,官爷我正在干什麽呢?」

「……操屄。」

「操谁的屄啊?」

「回爷的话……在操小妇人的小贱屄。」

「哼!说吧,我当差这些天你这骚妇又偷了几个相好儿?……不给本官爷从

实招来,少不了你一顿肉刑。」

杨氏听了却不以为意,扭动着水蛇般的柳腰,哼道:「官大爷冤枉啊……小

妇人一向守妇道……奴的小屄有没人弄过,官差大哥还没查验出来?……五哥

……嗯……捣弄得人舒服死了……」

高五爷看着身下妇人随撞击晃动如白兔般的奶子,伸手在女人水淋淋的下身

抹了一把,递在杨玉容眼前道:「你这荡妇,还敢狡诈,若是贞洁,为何本官爷

区区这几棍下去,就操出这些水来。给爷舔乾淨,爷就信你的狡辩词。」

杨氏羞得粉面通红,乖顺的吐出小舌,一点点把那淫水舔了乾淨。见男人依

旧血灌瞳仁般的样子,下面还滚烫坚硬的肉棒一下一下捅弄着自己的小屄,有些

怜爱的道:「五哥…… 奴家知道你心裡压抑难当……有火不寻 奴家发作又寻谁去?

……要不……弄后庭吧…… 奴家屁眼儿也痒着呢……怕是走后门儿还好玩些……

鞭子还在那儿挂着呢,想用就用吧……」

高五爷看着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杨氏,心裡也有些过意,迟疑道:「来真

的,你受的了?……你便忍得,也要疼上几天呢……」

杨氏笑道:「受不了也尽受了,进你高家门儿这些年还少挨了?当年你怎麽

不知道怜惜 奴家?再说我哪次敢扫过爷的兴了……只抽屁股和背上不碍的……我

不出声儿的……随你怎麽糟践 奴家。」

只见高五爷越听脸越红,勐得双手一用力,把个美妇翻了个身,跪趴在高榻

上。这回的豔景又自 不同,杨氏虽丰满富态却不臃肿,一身的白肉泛着光泽。女

人趴伏在锦被上,双手牢牢捆扎在床头,含首塌腰,双腿微分,偏偏又高举着又

圆又肥的大白屁股,两条丰腴的大腿像撑着只饱满的水蜜桃般呈现出完美的线条。

那股缝间微分湿润的嫩屄,膨胀褶皱的花唇,一个深褐色泛着菊花般纹路的小肉

孔可爱的缩在两片臀肉的深处。

高五爷不由得看得有些晃神,儘管不知多熟悉这只噘在自己面前的屁股,但

每次看都由衷讚歎杨氏的身子生的真好,俗语讲,灯下看美人。

杨氏被翻趴在床上正准备承受暴风骤雨,却半晌无音,奇怪的扭头瞅见男人

如此痴恋自己的身子,也是心中一暖,嫣然一笑道:「五哥也变呆头鸟了?来嘛

……操我……打我,……若还不行……就……就……就抽屄……」

说罢就臊得埋头咬住被角,再也不肯回头了。

高五爷被女人的浪态又撩起火来,伸手从床架上挂着的一个锦袋裡取出了一

条短鞭,拎在手裡抻了一下。这条说是软鞭,其实就是半寸厚二指宽的一根老牛

皮条,在油裡不知道打磨浸泡了多久,泛着滑润的光泽,抻在手裡发出啪啪的可

怕响声。

妇人听到鞭响,高高举起的肥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却无奈的没有闪开。

高五爷一手拎着短鞭,一手掰开妇人的屁股,沾着妇人的淫水把铁硬着的鸡

巴顶在杨氏的小屁眼儿上。

杨氏紧张的直抖,光滑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可爱的涟漪。

「既然你这骚货发浪,说不得爷今天就收收你的浪性儿。」

「嗖……啪……!」

「嗯……!」

手起鞭落,又响又脆的一鞭狠狠抽打在杨氏高高噘起的大白屁股上,留下一

道宽宽的红痕。

女人疼得把俏脸扬了起来,两行眼泪偷偷的滑落了下去……

高五爷看着女人五隻可爱的小脚指痛的瞬间蜷缩了起来,又慢慢的放鬆,放

松归于平静。

趁着这档,便更用力的扒开女人的屁股,深深的股缝几乎被他扳成了平面,

把个龟头慢慢的捅进那泛着菊纹不断收缩的小屁眼儿裡。

随着粗涨翻着红筋的肉棒不断顶入,那可怜的肉孔慢慢被撑大,菊纹慢慢的

被撑开,不断屈服的吞入相对硕大的阳具。

杨氏痛苦的扭动着,双手死死的攥紧床褥,直到整根鸡巴都插入到肥白的屁

股裡。

高五爷听着妇人忍受般急促的呼吸声,再不客气,高举皮鞭在雪白的粉背上

重重的一鞭抽下去。

「啪……!」

鞭子着肉的声音彷佛在空荡的卧房裡不停的回荡着。高五爷却似兴奋的抚弄

着颤抖的女人挨打后的粉背,伏下身在那雪嫩的肌肤被打红的部位贪婪的亲吻着,

舔舐着,彷佛在欣赏留下的稀世杰作。

全身缩紧的杨氏随着丈夫的亲吻渐渐放鬆下来,呼吸也渐平和,女人小嘴裡

发出醉酒般喘息。

高五爷慢慢抽插,大力的捅弄着杨氏夫人高高耸起的肥臀,把那朵菊花蹂躏

的彷似在暴雨中哭泣。

女人扭动着身子,貌似无力的躲闪着,不时把甩散的髮髻扬起来,露出那张

白淨却爬满泪痕的脸。

「啪……!……啪……!……嗖~!……啪~!」

皮鞭在妇人的大白屁股和柔润的粉背上恶毒的飞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红痕,

由浅到深,由深道紫……红肿的鞭痕给雪白的皮肤增添了一份凄惨的美感。伴随

的是杨氏一声声惨哼与呻吟。

「打死你个淫妇……啪……!让你跟我发浪……嗖……!」

「……嗯……!」

「夹紧点儿……你这淫货……啪……!……再夹!」

「……哦……!」

「你这卖屁股的婊子……说你是不是欠收拾??……唵??」

「……是……爷,你饶了我吧!」

「啪……!屁股再噘高点儿……屁眼儿又痒了?想挨抽是不是?……说!」

「……爷……我真的不行了~!」

「不行还夹这麽紧,我看你是发浪了。说……是不是又浪出水了?」

「哎哟……!!……爷……你真想操死我呀……!……呜呜呜……」

杨氏苦苦的低声求饶着,哀求着,挨了不知多少鞭挞,却总咬着银牙未曾躲

闪一下。

也不知道挨了多久,高五爷扔了手裡的鞭子,一手薅住妇人的头髮,臻首被

用力按在枕头上,一手死死按住那红肿的屁股,在女人柔嫩的屁眼儿中疯狂的抽

捅,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泪水汗水早就沁湿了丝枕,杨玉容被委屈的强按着头,任泪珠不断的滑落白

淨的脸颊,一动不动的挨着凶勐的肛奸,只有每次那有力的撞击,才让美妇人全

身向前耸动一下。

「操死你……!操死你……!操死你……!……操死你个骚货~!」

在男人近似疯狂的抽插中,呵斥下,高五爷终于在杨氏的肥厚的小屄中抽搐

着射出了他的精液。两个人无力的保持着叠覆的姿势,大口喘息着,彷佛连分开

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久男人才疲倦的揭开了女人的束缚,恢復成恩爱的相拥抱的姿势。

「五哥……干什麽这麽狠的玩儿我?……我……我又不曾真的去偷人……」

杨氏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男人身下,感受到已经渐渐萎缩的鸡巴还深

埋在她屁股沟裡短暂的痉挛。

「怎麽?受委屈了?……以前又不是没这样玩过你,你敢说你没满足?…

…刚刚泄了几次?」

「三……三次。」杨氏彷佛一下小了十几岁,变成了那个刚刚嫁为人妇的小

姑娘。

「我只是觉得五哥你好像越来越难弄出来了,是不是我下面变松了,不好玩

儿了?……还是你玩腻了我这半老的骚货?」

「说什麽呢?你的屁眼儿和小屄还是那麽好用,虽然不像刚进门儿时候的紧

致。」

杨玉蓉娇嗔的捶打着丈夫的肩膀,笑駡道:「哎呀~!你这个老没正经的,

玩腻了就玩腻了。我也知道我不如那些雏儿操起来舒服,我又没拦着你纳妾,

……要不……你觉得 秀儿怎麽样?我看这 丫头平常就挺怕你的,你让她噘着,她

绝不敢跪着……再说总让她这麽听着,也怪羞人的。」

「哼哼,还是不要在祸害一个好女孩子了吧?我也没怎样,只是最近差使有

些烦心。……原本以为浣衣院不过是给内廷洗洗涮涮的地方……没想到,没想到

……」

「怎麽?那裡不是??」

高五爷长长歎了口气,看了看怀裡的娇妻,惨然道:「那裡哪裡是什麽洗衣

之所,那裡……那裡是女人的地狱……」

「五哥,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怪渗人的。对了,昨天国公爷叫你进去

陪宴恐怕又有什麽事儿让你作吧?」

「是让我监管另一个可能比浣衣院还可怕的去处。」

「啊?~!……哪裡??」

「冷宫……」

.

上卷

日渐高起,料峭的春风虽寒却无法禁锢阳光的普照,高家府院卧房的窗纸透

进和煦的阳光。下人丫鬟早已是忙碌起来,儘管日上三竿,可老爷夫人的卧房依

然是房门紧闭。在庭院中冻得缩手缩脚的仆妇不禁羡慕主人可以拥辇高卧而不起,

却不知高五爷自卯时醒来就没再能安然入眠。

他看着蜷缩在怀裡的酣然未醒的夫人杨氏,那白淨的脸上彷似还挂着未干的

泪痕。想起昨夜国公爷家宴的奢华;想起宴后国公亲自叮咛自己监管冷宫时嘴角

令人玩味的微笑;又想起这大半年出掌浣衣院的前后那些上不可告天地,下不可

告妻子的种种隐情。

不知道为什麽总是从他内心泛起一种莫名的寒颤,就像不知何时那股庞大冰

冷的压力就会碾压了自己并祸及家人。

高五爷开始反省自己浣纱院掌事儿以来的所做所为,试图找寻隐藏其中的莫

名的危险……

记得初入浣衣院,那还是大半年前内务府都总管亲自召会自己时下的差使,

当面点明是国公爷公文中亲点的官讳。同在内务府办理交接的还有浣衣局前任掌

印太监王 老公儿,见面自然少不了官场的虚与委蛇和寒暄客套。王 老公儿平调的

是银作局掌印,与浣衣院相比自是一等一的肥差,只把那油滑世故的老阉货喜得

眉飞色舞……

直到自己坐在出了西德门的官轿中,高五还在疑惑,难道国公爷说的委以重

任,就是这麽个老太监都不愿作的差事儿?

到得德胜门西,下了抬轿,在内务府宦官的引领下,进入「浣纱院」的官署

大门就让高五爷吃了一惊。

百馀丈方圆的大场院裡,院内,廊前,厢下,除了摆晒衣物纱帘等用具外,

竟黑压压站满了人,怕没有三五百号。

为首的李德标自己认得,一身六品武官打扮,他原本就是国公爷的护院,后

来放了出来作了军籍统领的出身。

换过了公函印信,李得标就皮笑肉不笑的跟高五爷打了个哈哈:「高五儿老

哥,老没见您了,如今也是开府建牙的大人了。没得说,都是国公老人家的差使,

打今儿起,这浣纱院就是您的袖裡乾坤,漫说人还是消息,就是只鸟也只得进没

得出,全在兄弟身上,毕竟今后还得仰仗您五爷多栽培提携着。您的话就是我的

令,我下头的兵,全听您一句话。……兄弟先告辞,有空閒院外面西北角厢房裡

找兄弟 喝茶。」

高五爷嘴上应付着,心裡盘算,就这麽个给内庭王府洗衣服缝补的烂差使,

国公爷竟还安置了如此心腹的一标内庭侍卫。什麽袖裡乾坤,得进没得出,这裡

需不是大理寺天牢?

高五爷正狐疑着打量这满院的宫女,放眼过去,看身量,大 丫头小媳妇中年

少妇清一色是女侍。以年幼的居多,间或几个年长的也不过四十上下。都穿戴着

宫裡最下等的粗使宫人服饰,一个个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竟头也不敢抬,满大

院三五百人连个咳嗽声也不闻。心道,这地界儿好大的规矩。

早有两个手脚麻利的女侍抬了官用的大条案,一把太师椅摆放停当。

高五爷也不说话,大马金刀往上一座,条案上除了干鲜瓜子,茶壶盅碗外,

还放了厚厚几大本册子。随便翻了翻,竟是整个浣衣院的花名册及出入帐目。

接着,两名模样端正,体态风韵的美妇人便来在案前叩头道:「内务府浣衣

院佥事监工高温氏,李秋氏见过掌印高五爷,给五爷叩安万福。」

说罢又连叩了几个头。

高五爷上下打量两个妇人,以其多年在各府衙行走眼力便可迅速判断这两位

是有头面的,院裡众多女侍宫女中不多上着妆粉的。身上打扮也自 不同,上身着

紫红白纹暗花缎袄,下身穿浅兰地罩团纱宫裙,盘着髮髻耳边还挂带几件首饰。

一袭紧身宫装凸显着妖娆的身段和诱人饱满的线条。早年随国公爷进过大内,就

连各王府裡有脸面的宫人也无非这个头面。

「二位大姑姑快请起,本官爷初来乍到,这浣纱院的执事儿还需要二位元大姑

姑多提醒,帮办辅助。」

二位美妇听着,刚站起的身子又赶忙重新跪下,左面的梳着近香髻桃形脸的

妇人抬头回道:「回五爷的话,我二人唤做温娘,秋娘。本是内庭宫裡犯错儿发

出来苦力的宫侍女。因在这浣纱院年头长了,前任高公儿又见我二人有些见识,

就抬举我们作了监工佥事。说到根儿都是爷的奴婢,在这浣纱院上三下五十几个

院子,是生是死还全在五爷您一句话。高五爷……您说什麽就是什麽……想怎麽

着就怎麽着……」

说完,一对桃花眼似秋波荡水,含羞花苞的望过来。倒是让高五爷心中一翻,

暗道这浣纱院裡的监工怎麽这番作派,比宜春楼的鸨娘儿还具风情。

说着,两位美妇就款挪碎步来在高五爷身旁,一个满面藏春,一个含羞带臊,

伴着一身沁人的香气来在跟前。

高五爷心中一动,有心压压这两位管事儿过于外露的风情,但俗话说抬手不

打笑脸人,连忙客气道:「好说,好说。两位姑姑先给我介绍下本院的具体事宜,

都承接了哪个府裡的差办?还有本官要清点名册,下面院裡众姑娘还都跪着呢。」

只听身旁长脸的美妇唤作秋娘的,媚声道:「早听说国公爷身边高五爷能耐

干练,分派掌总浣纱院,我和温娘一直盼着呢。大人何必刚下轿就风风 火火的,

这院裡的活计可是作不完的。爷,您先请喝杯茶,这是孝敬爷的上好蒙山茶。至

于她们,都皮子贱着呢,多跪些时辰有什麽打紧儿?」

说着也不看下面跪着的众女子,取了茶盘裡盅涮了,又倒了一杯香茶,用春

葱般的手儿端了,敬到高五爷面前。

那美妇身段软得差点靠在高五爷怀裡,偏又丝毫未沾身,人未至身上的水仙

花香气就已袭来,让人忍不住想将这动人的身子揽在怀裡,品尝那身美肉。

高五爷不由歎道,不愧是宫裡调教出来的,会伺候人,这敬茶的手法身态,

没有严苛训练断不会如此风流而不豔俗,断不是娼门小户女孩子可比。

高五爷用了半盏茶,温娘才唤来管事儿丫鬟,清点花名册。

这一清点,高五爷不免意气全消。方才跪得远看不真量,这一个个女子虽穿

着粗使的宫女衣着,却难掩美人妖娆风流。或清纯可人,或小家碧玉,或凹凸丰

满,或珠圆玉润,粉面桃腮,燕肥环瘦……

这哪裡是一群洗衣的下女,干针线的丫鬟,放在任何皇公贵族的内院都是难

求的 尤物。囚在这浣衣院裡简直是暴殄天物,珠簪埋雪。

嗯?~ 看着一个个女孩子怯怯的来在面前,跪下磕头,又瑟瑟的退却。高五

爷心道蹊跷呀,自己也算见过世面的,皇宫大内,公侯王府走动得并不算少,也

未得见如此高水准的女子。难道内务府的採办处尽是瞎子?

高五爷毕竟沉重干练,不片刻以了然其中缘故。

自己的恩主何国公是当今主上身边何贵妃的亲胞弟,何贵妃更是当今太皇后

老祖宗亲订的贵妃,虽不是正宫皇后,却是当今圣上最宠爱最得势的妃子。何家

一门与皇族的关係那是千丝万缕,而这后宫的争斗高五爷是早有耳闻。

当今皇上没有不良嗜好,唯有美色一项甚为贪恋。可惜这何贵妃如何肯让些

绝色优伶有机会接触皇上,分她的宠爱。浣衣院裡众位美人恐怕都是后宫裡何娘

娘势力寻衅打发出来的,可怜这些娇滴滴的美女怕是再难有翻身的机会,可惜堂

堂造办司 苦心巴结皇上一年一回遴选的美人都流落到了这裡。

高五爷寻思着个中缘由,不禁稍稍走神。身旁侍立的美妇秋娘却会错了意,

以为这男人毕竟不是太监,乍见美人被色所迷也算正常,借着指点名册的机会,

俯身在高五爷耳边轻音道:「五爷看上了哪个……不妨暗记下来,说给我。…

…保管让您称心如意……」

说着,饱满的胸脯彷佛无意间挨上了男人的肩膀,却再不肯离开了。

高五爷佯装未觉,摇头道:「本官奉命而来,这些宫人娇娘虽美,却都是官

家採办来服务于内庭王宫的侍女,我怎好乱来。况且本大人颇有府亲官眷,每日

需得照看,这大白日的,又在官署,如何使得……」

话未说完,就听另一边温娘掩嘴娇笑道:「大人初来,有所不知。自我朝以

来,国力昌盛,当今各处宫殿行辕 园子甚多。每年受罚开发的宫人颇多,这小小

浣衣院已然接养不暇,早就不对外招女子了。至于五爷官眷,……浣衣院宫人向

来劳作到深夜,掌印监工都要在署,按成例掌印大人每十日方有假例,其馀怕大

人不得不屈就宿在这裡呢。历来浣衣院掌印皆由太监出任,原也无妨,只是委屈

了大人。不过浣衣局例同尚膳司一切用度不差……难道五爷家裡还藏了胜过这裡

的娇妻美妾不成?」

高五爷心头一沉,眉峰紧锁。温娘,秋娘见他面露不悦,便不再调笑了。

四百七十余名宫女,只清点一遍就已经半日光景。各项差役,缝补裁量,帘

幕浆洗各院子自有女吏姑姑统管,掌印不过是个统管的,有什麽事项自有各房各

院佥事监察来回话。

午后,高五爷仔细看过浣纱院的官文事项,想着既然需要在这院子逗留时日,

很多生活细节都要问过温,秋二人。

便信步来到秋娘所在洗桐院,途径宫女干活,见了他无不颤颤兢兢,连大气

都不敢喘,不是拜见叩头,就是侧跪颔首让路,竟一句多馀的话也不敢讲。

高五爷进得秋娘院来便是一愣,房檐廊下,面向窗壁直挺挺跪着一排五个宫

女。这五个女孩子的下身竟然都是赤裸的,五条雪白的大腿直晃人眼,挺翘的粉

臀在大太阳下晒得呈现尤为白皙圆润。

院内清一色的条石铺地,五个女孩子想是跪得时辰久了,个个拧腰弯背,想

松乏一下。高五爷知道是在惩罚犯错的宫女,刚想开口问她们是何情由。就听屋

裡秋娘一声冷哼。五个宫女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连忙低头含胸,个个跪得笔直。

高五爷便不作理会,挑帘进了屋内。屋内陈设典雅,乾淨雅致,长长一条软

包春凳上,温娘,秋娘二女正对靠着软枕閒聊,旁边四名丫鬟分左右轻捶按摩的

服侍。哪裡是女工管事,倒有七分像王公贵妇。

「你二人好清閒呐……」高五爷踱步绕过屏风,进得内屋。

唬得温娘,秋娘连忙起身,急步走到他近前,双膝跪倒,连连磕头,温娘开

口 告罪道:「请五爷恕罪,贱奴不知五爷过来,未能迎接。方才和秋娘一併查了

各院差办进度,身上确是乏了,就在秋娘这裡小憩一下,不成想给爷碰上。我二

人平日裡并不敢偷懒,请五爷重重责罚。」

高五爷没想到她二人会如此诚惶诚恐,便道:「起来吧,我并没怪罪你们,

只是外面几个宫女,看着年岁不大,犯了什麽错处?我看她们跪了很久了,还没

穿下衣。是你们二人处置的。」

温秋二女起了身,见五爷脸上并没怒色才松了口气,连忙让过在软榻坐了。

温娘亲手倒了茶并秋娘垂了手,乖顺的侍立着回话道:「回五爷的话,这几个小

贱蹄子耍滑偷懒,我这院裡三十几名使唤宫女,唯有她们几个没完成三日的活计,

按院裡规矩要罚跪半日,还没打呢。」

高五爷抬眼扫了秋娘一眼道:「你俩这麽客套作什麽,过来坐着说话。」

温秋二妇人对视了一眼,嫣然一笑,便一左一右坐在男人身旁。温娘羞颜道:

「贱奴是什麽身份牌面,怎敢跟五爷平起平坐。按规矩都该跪着给爷回话的,赏

个软垫,都是恩典了。」

高五爷看她温婉可人,却又身甘下贱, 一时兴起,伸手一把便将温娘拉了过

来搂在怀裡,不由分说亲了个嘴。只觉得香甜滑腻,口有馀香,便一手探入女人

怀裡把玩那鼓胀丰满的奶房,另一隻手顺着粉背滑了下去,直在温娘肥弹的大屁

股上抚弄。

温娘也不敢推拒,只是红着脸羞道:「贱奴本不敢扫爷的兴,只是这裡是秋

娘的地方,况且……况且外面还跪着人呢……」

秋娘听了却不以为意,笑道:「我这裡怕什麽?难得高五爷一来便看上了你,

也是你的福分。外面那几个小贱货更不敢怎麽,不要命了吗?敢出去多说一句,

我接了她们的皮。」

高五爷也觉得自己在这裡荒唐,外面跪着的宫女瞧见了多有不便,一面抬手

令温娘解衣扣,一面转头对秋娘说:「我今儿刚到,也不想担什麽恶名。外面那

五个宫人就饶她们这一遭,可好?」

高五爷本意是将五名宫女遣散,好借机调戏两名美妇人。未成想秋娘会意的

一笑,对着窗外呵斥道:「还在外面傻跪着干什麽,都给我爬进来!」

高五爷正诧异秋娘意图,五名宫女早已进得屋来。却是个个弓腰收跨,手脚

并用,像五隻猫一样,当真的爬了进来。来在三人面前,跪成一排规规矩矩双腿

微分,双手背后,挺胸收腹,听候发落。没有一个敢遮掩下身,护住要害的,一

任那羞涩的阴毛,粉嫩的阴唇暴露在三人面前。

高五爷看这几个宫人长得还算清秀,年龄都不大,其中几个膝盖都已跪得淤

青红肿,却扔跪得姿势标准,显然是经过严苛的训练,便笑问秋娘道:「她们就

那麽怕你??光着下身儿,让爬进来,就真的猫狗儿似的爬进来了?」

秋娘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傲色,冷笑道:「没这点子本事,怎麽监掌这院子?

她们相当我的猫狗儿还不配呢!谁不听话?就让她们到院中裡跪扁担跪倒天明。

到时候,只一个眼神,她们都得求着我打她;咳嗽一声,也够她们哆嗦半天的。」

高五爷清楚这倒是实话,宫女丫鬟们不怕打,就怕罚跪。挨打忍一忍就熬过

去了,罚跪不但茶饭没有,最怕是不知道跪到什麽时候。风吹日晒的跪上两天,

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果然,听着秋娘渗人兮兮的话,几个宫女都浑身直哆嗦。为首的最大的女孩

子看上去还不满二十,长得很俊俏机灵,抬头开口求道:「好姑姑,求求你打我

们吧。福儿听话,姑姑让干什麽就干什麽。」

说着,两道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几个女孩子也都含着眼泪只是不敢哭。

高五爷看着这些个宫女还真是跪怕了。

见几个宫女都当真怕了,秋娘冲高五爷得意一笑,转头冲几个宫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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