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出奇的好,碗架子里空空如也。我气得摔了柜门,可又无可奈何,又不知道娘在哪。正愁没地儿撒气的时候,娘开了门进来。“你干啥去了?”我没好气儿,“这都几点啦,不回来做饭?”娘看到我反而有点吃惊,“没在你老姨家多呆两天那?”
“在他家我也呆不住啊,”被娘这样问我脸上一红,想到被那傻爷俩一起弄了,更是低着头不敢看娘,生怕娘从我脸上发现什么端倪。娘并没注意我的表情,接着说:“没寻思你今儿回来,再说隔壁你王大爷没了,我和你爹都在隔壁帮白事儿忙活呢。”
“啊?”我也是吃了一惊,“王大爷死了?啥时候的事儿啊?”娘看看我道:“就今儿早上的事儿,听说去了趟夏屋取点苞米碴子的功夫,回屋就不行了。”听到王大爷的死讯,我也仅仅是吃惊并不会太多伤感,虽然左邻右舍好多年,可是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仅仅是邻居而已。娘接着说:“你老姨夫开四轮子给你送回来的?”“嗯。”我随口应着,娘就又问:“那你老姨夫人呢?”我说:“回去了,开到村口就回去了。”我觉得娘话里有话,心里合计了半天,如果娘追问起来该怎么应付。娘却只是“哦”了一声,没多问。径直走到后屋端了一摞盘子对我说:“你王大爷家盘子不够使了,我回来取盘子的。家里没做饭,你也一起去那院吃呗?”我特别不喜欢参加这种红白事,可是家里又没吃的,只好跟着娘来到王大爷家。
王大爷家院子里人挤的满满的,一桌一桌的摆着灯火通明。娘把我带过来就没时间管我了,端着盘子去了屋里。我左右环视也没在满院子的人里辨认出爹他们三个,只好自顾自找了个空位儿坐下,等着上菜。我这桌不一会就稀稀拉拉的坐满了人,只有我左边的一个位子还空着。
我们这里的白事儿都是先上六道凉菜,然后上六道热菜。凉菜无非小葱拌大豆腐之类,刚上了两个凉菜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吃饱了。正起身准备离席,才发现我左边的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个老头。是我吃的太投入了吗?我心里纳闷,也不至于这么近的距离,坐上来个人我都没发现吧?我看了他一眼,发现老头也在盯着我看,这是个陌生的面孔。我想:他显然不是我们屯儿的人,我们村的人我哪有不认识的,应该是王大爷家附近村的亲戚吧。奇怪的是老头既不吃也不喝,只是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既然吃饱喝足,本来这地方我就不乐意呆,身边的怪老头更让我不舒服,我起身就往家走。不经意间回头瞟了一眼,发现老头也离开了座位跟着出来。我心里有些惊讶,如果是王大爷家的亲戚,晚上就应该住在他家才对。如果不是,可我们村的人我又都是认识的。难道是过路看见人家办事儿蹭吃蹭喝的人?
既然想不通,那索性不去想,只是一边走一边密切注视着老头的动向。明天是七月十五了,一轮近似的满月挂在天顶,照在地上泛着凄惨的白色光亮。我借着月光回头看,老头竟还跟在我后面,距离不远不近的保持着。既然是邻居,王大爷家到我家的路其实是很短的,我转身拐进了自己家的院子,匆忙回身把院门关起来插好,才轻舒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那老头是不是跟着自己,可是给他这么跟着让我有非常不好的感觉。
人心里不踏实就总想看个究竟,我一只眼睛贴着院门的缝隙向外看,似乎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挡在缝隙这里。不是大月亮地儿么?怎么会。。。。。。“啊!!”我惊叫出了恐怖的音儿,赫然看出来挡在缝隙这里的是一张满是褶皱的脸,那张脸正贴在缝隙上,死鱼一样的眼睛就那样盯着我。我恐惧的倒退了几步,随后镇静下来。隔壁院里都是人,我怕啥的。于是故意提高声调对着院门:“你谁啊?想干啥?”一方面希望隔壁院里喧闹的酒席上有人能听到我的喊声,也同时为了起到对门外老头的震慑作用,希望他知难而退。
我的恐吓似乎并没起到作用,老头也没说话,还是那么脸贴在院门外,一动不动。我浑身的汗毛孔都快竖起来,脊背后一阵阵发凉,快步转身跑回屋子,打开了里外屋所有的灯。然后站在前窗附近向院门口看,已经没了老头的身影。
我拍着胸口吐出气来,想:他这大黑天儿的跟着我来干啥?难道是想搞我?要不是为了弄我,我实在想不出他的意图了。想不通的是他怎么敢跟着我到我家院门口,除非他知道家里除了我就没有别人,想趁机*奸我。
想明白了因果,人也就没那么怕了,最坏就是再被多一个老头*奸,何况自己早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了。可对于那老头的模样还是心有余悸,真被他给操了怕是自己一辈子的噩梦。又盯着院门看了看,确定那老头已经不在了,就打开电视,趴在炕上看着自己最钟爱的湖南卫视。
看着看着,视线开始模糊,已经哈赤连天了。
瞅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九点多,不知道爹娘他们啥时候完事儿呢,就隐约听见院门“哐当哐当”的直响。下地站在 窗口看出去,院门紧闭着,院门处也空无一人。我心里不禁骇然,就全神贯注的盯着,想看清楚不是有人推了院门。借着通明的月光几乎快把院子扫视个遍,正要确定没人的时候,隐约发觉仓房的拐角处,似乎藏着一个身影。那里是月光的阴影,好像正有人就藏在那阴影里,我不是很肯定。我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双腿开始有些不听使唤。那里不会真的藏着个人吧?如果真的有人藏在那里他要干嘛?是小偷吗?应该不会,我很快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听说书的说过,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哪有这么笨的贼,大月亮地儿跳到人家院子里偷东西?
是那个老头!对,肯定是他。认定了这个想法,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只是觉得色胆包天真是颠不破的理儿。为了操我他也是蛮拼的,且不说隔壁喝酒行令一院子的人,就是我家这院围子的高度也够他喝一壶的吧。
一想到家里院围子的高度,心里的惊恐立马袭了上来。不可能的,仓房阴影里藏的那个人不可能是那个老头。虽然我家院围子是木板子夹出来的,可是那个高度别说他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也未必跳得进来的啊?
未完待续